王晓霞回过神来,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在我们村,手机可是个稀罕物,很少见的,她接电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她的小手机看。
过了一阵,她挂了电话,说:“走吧,你爸叫你回家呢……”
我俩穿好了衣服,就和什么事没发生一样往回走,临进门前她还特意嘱咐我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第三个人啊。
我点点头,和她走进了院长办公室,王院长笑着问王晓霞和我玩的怎么样。
王晓霞眼睛里似乎亮了一下,笑眯眯地弯下腰,一双漂亮的玉手上下摸了摸我的脸,说:“这孩子真可爱啊,真好玩,我挺喜欢的……”说罢还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脸。
被这个美丽的大姐姐夸奖,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不过姐姐的手劲真大啊,被她这么一捏,脸又开始火辣辣地疼了。
父亲跟前已经放了一大把包的药,他在里面翻找了一阵子,拿出一小包来放在鼻子上轻轻的闻了一下,满意的把它装进了口袋里。对王院长说:“老师你也太大意了,这个东西怎么能和药材放到一块?要是串了药性,全村人都得发疯……”
王院长笑着摆摆手,说:“对这些稀奇古怪的药的研究,我不如你啊,你看着办吧……”
“爸爸,那是什么?”我指了指放在父亲口袋里的那一小包药材。
父亲笑了笑,很认真的对我说:“小文,这包药材可不能随便乱动,很珍贵的,这叫毒蝇伞菇,很难得的药材,至于干什么的嘛……”
父亲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是用来做致幻剂的……”父亲还没张口,王晓霞就快嘴说出来了。
父亲用力的咳嗽了一声,王院长向王晓霞投去了一个责备的眼神。王晓霞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多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很了解父亲,知道他做事的原则,只要是他不告诉我的,那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不该知道,至少现在还不该知道。
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我和父亲草草的吃了些饭,就又到镇上的一些个中药店里去收些中药。这一圈跑下来,只把我累的气喘吁吁,父亲也大包小包的收了一大推的中西药,又可以用两三个月了。
回家的公车上,我的上下眼皮不停地打着架,今天太累了,实在是太困了……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父亲,见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包什么毒蝇伞菇,默默地盯着看。看着看着,眼角就有点湿了,嘴里念念有词,好像是:小凤。他在叫妈妈,为什么看着那包药材叫妈妈呢?我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我已经躺在了家中的床上,全身裹在厚厚的大被子里,暖呵呵的很舒服。窗外已经一片漆黑了,看来已经到了夜里了。
床头灯开着,父亲倚着床边看书,很少见的,他今天并没有看那本已经快烂了的《本草》,他今天看的是一本装订精美的硬皮大书,见我醒来,他合上了书,对我温和的笑了笑,说:“小懒虫,你一觉睡到半夜了!”
我无精打采的点点头,坐了起来把衣服脱了,钻进被子继续睡觉。因为前面的一觉已经睡得很足,所以再次躺下睡的就不是那么踏实了。朦朦胧胧中感觉又过了好长时间,父亲才躺下睡觉,过了没多久,又起身走了出去。
这一晚上半睡半醒的很不舒服,起床的时候也到了九点多,穿好衣服跳下床,来到了卫生所。李二家媳妇又来了,看来又是找父亲看妇科病的,我来得不太是时候,因为每次父亲看病,我都要出去。
我转身就往出走,谁知道父亲喊住了我,叫我就呆在卫生所里不要出去,一会他要给我讲一些医学知识。
我有些意外,一年以来,我是第一次在父亲治疗妇科病的时候不用出去了。不光是我意外,连李二媳妇都觉得意外,她瞪了父亲一眼,脸上露出了不满意的神色。父亲本来正在替她把脉,可她一下子就把手抽了回去。站起身来扭头就走,临走还不忘瞟了父亲一眼,眼神中深切的不满和疑惑完完全全的爆露在了我的面前。
等她出了门,我问父亲:“爸爸,你怎么不给李二婶治病呢?你看她都有点不高兴了……”
父亲抬头看看我,说:“爸爸近一段时间不再看妇科病了,看妇科病很累,爸爸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想起了父亲治病时的模样,确实很累。越想越觉得奇怪,我和你明明做的就是一样的啊,为什么你那就是治病,我那就是胡闹呢?没道理啊……
父亲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说:“小文,你以后也不许随随便便的给别人看什么病了,等你成了大夫以后,爸爸自然会让你看病的,懂了吗?”
我立刻点点头表示答应,这件事好不容易揭过去了,可不能再让父亲提及起来,一会他要是又因为这事发火了,说不定还要打我呢!
父亲让我坐到他的身边,今天他的心情很好,精神也不错。此时刚刚是上午时分,下地的上学的都还没有回来,整个村子显得静悄悄的,我和父亲都很喜欢这种安安静静的感觉。
父亲在火炉里加了些煤,屋子里更暖和了。他坐回到我的身边,说:“爸爸今天上午没什么病人,给你讲一些医学常识吧,嗯,讲什么呢?这样吧,小文想听什么,爸爸就给小文讲什么……打住,不要再提妇科病的事儿!”
我本来还真的打算问一些关于妇科病的事,因为这件事弄的我有些纠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都不清楚,正想让爸爸给我好好的解释解释,谁成想还没等我开口,父亲就把话头堵上了。
我张着嘴干瞪眼,本来到了嘴边的话被人硬噎了回去。不让说妇科病,那还说些什么啊……对了,我突然间想起了昨天王晓霞姐姐提到的一个词,我感觉挺新鲜,正好可以问问父亲。
“爸爸,什么是致幻剂?”
一听到“致幻剂”三个字,父亲脸色突然间大变,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我看了半天,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低沉声音从他的嗓子里面挤了出来:“小文,你怎么知道致幻剂的?”
我从来都没见过父亲这个样子,被吓坏了,哆哆嗦嗦的回答了父亲的问题:“是……是昨天王晓霞姐姐说的……”
父亲脸上的表情缓和一点,慢慢的坐了下来。他从柜台的下面拿出一盒烟来,父亲很少抽烟,只有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才会抽。
父亲一连抽了两根,最后,就和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小文,你真的想知道致幻剂是什么东西吗?”
其实我这个问题也只是随便这么一问,致幻剂是什么玩意儿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啊,可是此时见父亲如此的严肃,我也不敢说我其实知不知道无所谓了,只好装的郑重其事的样子点点头。
父亲叹了口气,说:“本来想等你长大一点再告诉你,既然你现在问出来了,我也就和你说说吧。小文,你记住,致幻剂是一种药,一种能让人发疯的药。”
( 乡医:卫生所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