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你别想走了
陆文皓与陈爱华坐着专车一路直达省城，东江省的省城是一座因工业而兴的城市，虽然号称历史悠久，其实建城的历史只不过二百余年，与中原大地上那些动辄几千年历史的古城来说，东江城向来缺乏底蕴。
没有历史的厚重，加上受欧美影响很大，整个城市的建筑也偏向西化。在体制内，一个传统叫人走茶凉，有一个潜规则叫人亡政息。
东江市在建国后历任二十七任市长，所以东江城的十一个市辖，拥有苏氏风格、欧式风格以及美式风格以及江南灰白建筑的四分天下。
陆文皓向来不喜欢这个东江城，因为这个东江城以媚外为容，在大街小巷，经过看到外国人穿街过巷，非常奇葩的是，不少营业场所明目张胆的挂着只招待外国人的牌子。
在中国的省会城市，不招待中国人，这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然而，这却是事实（为避免和谐，这个城市名字与光明市一样，纯属虚构！）
陆文皓抵达东江城的当晚，被按排在省工委招待所，让陆文皓有些不适合的是，这是一座日式建筑，据说是熊本株式会社在三十九年修建的，半个多世纪的老房子。
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如果不是工作需要，陆文皓不会抵达东江市。
洗澡、睡觉，陆文皓一觉睡到自然醒，在招待所内吃了会方准备的早餐，又是让陆文皓非常不满意的面包、牛奶、各种蛋糕、火腿，虽然很丰富，却没有熟悉的包子和油条。
望着这个格格不入的城市，陆文皓长长叹了口气：“跪的太久，忘记怎么站了！”
上午八点半，陆文皓与陈爱华一起，随着参会人员，进入大礼堂里。当他们来到大礼堂的时候，这里已经坐满了人。
第一排是国内最顶尖的公司老总、董事长，再不济也是企业总经理。
主办方是东江省工委会，陈峻峰在那边，旁边还坐着政府官员。
在第一排还有两个空的位置，上面写着“陆文皓”与“陈爱华”。陈爱华和陆文皓两人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坐了过去。
在这里都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各大电视台、报社乃至广播台的记者们，还有不少媒体也前来采访。
当然，绝大数还是受邀来的大学生们，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头。
演讲台，主持人是东江省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她上去了，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道：“各位来宾，各位企业家，各位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然后，一名男主持人上去，又秀他的天津味英语。
陆文皓更加无语，他被恶心坏了。他举目四望，整个会场没有一家外资企业，全部都是本土企业，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偏偏用英语介绍，介绍给谁听，演给谁看？
主持人先是拿着企业名单一一介绍了起来。
坐在第一排的陈爱华紧张：“你这演讲稿没问题吧？”
陆文皓一脸轻松：“应该没问题。反正只说成功的经验，又没指定什么。”
第一个被叫上台的企业家，开始发言。
反正都是大而空的空话，形成主义、教条主义，陆文皓闭着眼睛，一副专心听讲的样子。
陆文皓慢慢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陆文皓被一阵尿意憋醒的时候，突然主席台的主持人拿着话筒道：“下面由请下面有请光明机械股份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陆文皓同志分享成功经验。大家欢迎！”
好一会儿，陆文皓没有回过神，直到陈爱华推搡着他，他才醒悟过来。
可别说，这些企业家的讲话，催眠功能非常不错。
陆文皓一脸自信的登上演讲台。
在这个时候，众人的目光都被陆文皓成功吸引住了。
陆文皓与众不同的地方太多了。
他年轻得不像话。
有一名企业家嘀咕道：“我记得光明公司是司厅级企业吧？”
“没错，正厅级单位！”
“常务副总经理，那岂不是副厅？这不到三十岁吧？”
“你看，资料上写了，七零年生人，今年二十七周岁！”
“居然还没有拿演讲稿，空着手上台，这是要干嘛？”
陆文皓没有理会这些人，他走到演讲台前，拿着话筒侃侃而谈：“社会上很多70后、80后抱怨、埋怨，觉得他们没有希望，是垮掉的一代，但是我坚信认为，我们70后、80后要比60后、50后乃至40后更加成熟，更加成长，更有希望……”
陆文皓并没有注意到，录像机正对着他录相，电视台正在全程直播。他正在侃侃而谈：“最早我祖父他们那一代是通过报纸来了解世界的，我父亲这一代希望耳听为实，他们通过收音机来了解世界，我这一代我们希望眼见为实，我们通过电视机来了解世界，而你们这一代和你们后面那几代可能会通过互联网，你们告诉我们，我们不希望听见别人告诉我们的，我们想参与，这就是社会的进步！”
……
光明市，职工娱乐中心。
徐蓉与几名老妇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儿子非常优秀，这么年轻就成了副厅级干部……”
她刚刚说到这里，几名妇女急忙打断她，指着电视大叫起来：“你看，文皓……小陆上电视机了？”
电视机的画面里，陆文皓面对摄像机镜头侃侃而谈：“我爷爷认为我父亲不如他，我父亲一直认为我不如他，但是我们一代胜过一代，70后、80后我觉得是我们的产品，我们没有理由、权利和责任去批判我们的产品，我们唯一有的权利和责任是完善我们的产品……”
台下的陈爱华，明显松了口气。
坐在第一排的陈峻峰则忧虑重重。
陆文皓接着说道：“所有的社会都在埋怨都在抱怨，都说没有机会，都说政府让工人下岗，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我们大家今天去看一下社会，你承认不承认拿条数据来看，今天的官员比十年以前更加廉政更加能干，今天的企业家比十年以前更能干更承担责任，今天的大学老师比十年前更加勤奋更加有专业知识，今天的医院也比十年以前更好……”
……
地摊上，罗士明与李兴正在借酒消愁。
地摊上位上的老板，拿着一抬收音机，收音机里播放着。
陆文皓的声音：“为了适应这个时代，我从十五岁开始积极地寻找社会进步的东西，寻找未来，寻找完善自己，而不是去埋怨社会！有人会说我不知道自己未来是什么，我二十五岁的时候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一个梦想、一个理想，到今天为止我越来越清楚我要干嘛……”
李兴台眼望着罗士明：“那个小子？”
罗士明愤愤的起身，来到老板面前凶巴巴的道：“换台。”
老板没有理会罗士明。
罗士明夺过收音机，又换了一个台。
结果，里面依旧传出陆文皓的声音：“我对今天中华经济的高速发展是这样看的，经济是在发展……”
罗士明气愤的将收音机摔在地上。
收音机被摔得七零八落。
餐馆老板抓住罗士明的领子：“赔钱！”
“多少!”
“五……六百！”
“你怎么不去抢？”
“谁让你摔的，现在不赔我八百，你别想走了！”
“你……”
……
花都市，别墅的客厅里，沙发前。
律师拿着一叠证明材料，向常海燕介绍：“常女士，您如果想要获得孩子的抚养权，必须满足几个条件，一已做绝育手术或因其他原因丧失生育能力的。”
常海燕微微皱起眉头：“我有正常生育能力。”
律师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二是子女随其生活时间较长，改变生活环境对子女健康成长明显不利的。三无其他子女，而另一方有其他子女的……”
常海燕起身，来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
律师道：“子女随其生活，对子女成长有利，而另一方患有久治不愈的传染性疾病或其他严重疾病，或者有其他不利于子女身心健康的情形，不宜与子女共同生活的……”
常海燕的目光落在电视机的画面上。
律师正准备说话。
常海燕一个眼神过去，律师急忙闭口不谈。
电视机的画面里。
陆文皓侃侃而谈：“因为在座很多人榜样都树立错误了，很多人肯定把李嘉诚、比尔盖茨当成成功的榜样，但是时间越长，我才约发现他们不是我们的榜样。因为我们没法学习比尔盖茨、学习李嘉诚，他们太大太强，根本没法学习，真正的榜样一定要在你生活环境里，我就打个比方，比如说你刚开始开了一家小饭店，你的榜样就是附近那家小饭馆。它为什么排队的人那么多？而我们服务员比顾客多？”
常海燕一脸迷离：“真是有意思。”
PS：本章节内容中，陆文皓的演讲内容出自马云的演讲《做企业不能假大空》，其中摘录了五百多字，特此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