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徐长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自己随便弄了点饼,就当午餐了。吃过午饭,徐长生便坐在院子上晒太阳,手上握着乐安给的玉佩,此刻在散发着柔弱的绿光稳养着徐长生的身躯。
偶尔还能听见高家传来的谈话声,高荐之一口一个二弟,高母一口一个阿材,却很少听见高材的声音。
突然“嘭”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天上掉下。
徐长生看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竟然又是上次那个阎北辰。阎北辰也发现了这次好像又是落到了徐长生家中,一骨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徐长生坐在椅子上笑了笑,“阎兄,这次可没汤给你喝了。”
阎北辰尴尬地笑了笑,一次掉到人家家中就算了,竟然还来第二次,不过都怪唐宋那家伙,自己都把爹娘都告诉他了,还一脚踢走。这次回到家中得在爹娘面前好好说道说道,就说他们的名声在外面已经不管用了。
不过很快阎北辰就发现徐长生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好像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徐长生也注意到了阎北辰皱着眉头在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阎北辰却不管,直接从虚弥芥子物中取出一粒疗伤用的丹药,这东西他可是多的是,出门前他娘怕他在外面受伤,丹药可是大把大把地往他芥子物中塞。
手指一弹就进了徐长生嘴巴中,丹药入嘴即化,徐长生只觉一股暖流从嘴中慢慢进入到胃部,然后四散开来,丝丝清凉的气息包裹住原本刺痛的地方,没过多久身体内部那股刺痛感便消失不见了。
徐长生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发现伤势真的痊愈了,连忙向阎北辰道谢,但又有点发愁,这么贵重的仙家丹药,就算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啊。
阎北辰好像看出了徐长生的顾忌,笑道:“没事,这东西我还多的是,放在身上也是放着,不如拿出来用掉。”
徐长生当然知道这是阎北辰的安慰,但自己也赔不起,只能心里默默的记着,以后要是有机会就偿还了,不过,这个机会实在是有点小。
不过徐长生突然好奇阎北辰怎么屡次三番地从天上掉下来,问道:“不知阎兄怎么两次都是从空中进入我家,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阎北辰摆了摆手,“别叫什么阎兄,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唉,别提了,都是唐宋那家伙,都扔了我好几次了,本来是想找他练刀的,结果我找了他十几次都不愿意教,还每次都把我踢了出来。”
徐长生有点奇怪地看着阎北辰,阎北辰也被徐长生盯的有点心里发毛,忍不住站远了点。
徐长生一脸认真的问道:“你真的是想找唐宋练刀?”
阎北辰也有点奇怪,我找唐宋练刀怎么了,人家可是……但转念一想,人家本就是隐居在这里,徐长生一个凡人看不出来也正常,但还是点了点头,
徐长生走过去拉住阎北辰的袖子,阎北辰被吓得身躯一抖,自己可是深爱着苗姑娘,这徐长生竟然这么大胆的拉着自己的衣袖,难道徐长生这家伙竟然好那口?
不禁一阵恶寒。
徐长生也发觉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对,连忙松开了手,笑道:“找唐宋?怎么不早说,我带你去啊。”
阎北辰内心十分震惊,难道徐长生的面子竟然比自己爹娘的面子还要大,虽说自己是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但好歹还是知道自己爹娘的名声的。
……
苏笙到底还是被江绮云二人救下,虽然赵瑝还是恨不得把苏笙当场留下,但为了一件不知等级的法宝惹了云衣仙宗,多少还是有些不值当的。
怎么说云衣仙宗也是苍落大陆的顶级势力,虽然可能比不上南溟皇朝,但挨不住人家女修多啊,一个宗门九成九都是女修,要知道女修本来就比男修少,何况还是高阶女修。
修真者每次突破都会让自己的气质变得脱俗,看起来更加漂亮,而且据说云衣仙宗收人时还会看对方的长相,这么一来,整个宗门的水平就上去了。
基本上每个修为高点的女修,都有一个或多个外派修士在追求。夸张一点说,惹了云衣仙宗,就是惹了整个苍落大陆的修真界。
于是赵瑝和赵垦田甩着脸走了,外面的修士见没了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去,只是很羡慕开书店的这个小子,这下算是鲤鱼跃龙门了,不仅加入了一个顶级势力,还是云衣仙宗这样的圣地,简直是去了男人的天堂啊。
苏笙也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梦一样,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就加入了云衣仙宗,自己连什么是修炼都不知道,但是有关系吗?
没关系,苏笙偷偷地看了看旁边的江灵和江绮云,听月璇说这对仙人就是住在她家的。前段时间人家说了离开的时候会带上孙月璇一起回宗门,两人也是悲痛欲绝,但也反抗不了,只能每天一有时间就待在一起。
孙家也是这幅意思,反正过不了多久孙月璇就会离开,成为仙人,到时苏笙还是待在小镇,继承他家的那家小店铺。到时仙凡两别,两人自然就会分开。
但没想到,这对仙人竟然把自己也收下了,那岂不是说,自己和月璇再也不会分开了,还能成为真正的神仙眷侣,想到这,苏笙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孙月璇身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
梁米和古关两人坐在城隍庙门口的石阶上,毫无形象地抱着一只大鸡腿在大肆咀嚼着。
梁米率先看见了徐长生,把沾满了油脂的右手举起来挥舞着,“嘿,徐长生,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快过来,过来吃鸡腿,咦,你怎么把这个小傻子带过来了。”
徐长生有些尴尬,过来敲了梁米一个脑瓜崩儿。
梁米委屈地看着徐长生,“本来就是嘛,唐宋都说了不会练刀了,这家伙还是不停的来,不停的来,烦死了。”
唐宋也提着那个破酒壶从里面走了出来,嘴巴上还在反光,估摸着也是刚吃完一个鸡腿。
出来的时候还赞许的看了一眼古关,古关则是嘻嘻一笑,抱着鸡腿摇头晃脑。
唐宋转过头对着徐长生笑道:“怎么,徐小子过来干嘛,是听我讲故事还是跟我学剑来呢?”
徐长生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带阎北辰过来跟你学刀的。”
唐宋看起来十分惊讶,“这小子?有些难办啊这。”
唐宋左手拖着右手手肘,右手摩挲着下巴上的胡渣子,思考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既然是徐小子你来替他说情,那我也不好拒绝,那就这样吧,我就勉强教他几招,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他自己的悟性了。”
唐宋此刻也是颇为满意,要是真没教这小子练刀,到时他回去在他父母面前告状,自己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之前他不说还好,自己可以装作不知道,但上次他还说出来了,可自己还是一脚把他踢走就说不过去了。
还好,徐小子还算懂事,把他给领了回来。
阎北辰有些难以相信,这就成了?
自己可是求了他二十次了,甚至把自己父母都搬出来了还不管用。现在徐长生来说了一句,就成了?早知道自己第一次就应该带他过来了,还用得着被踢那么多次吗?不过转念一想,那样就遇不见苗姑娘了,也不好。
就在这时,唐宋猛地睁开眼,气势凛然一变,如猛虎下山,蛟龙出海,以手作刀,往前一挥,但还是晚了一步。
古关也停下了对鸡腿的攻击,怎么感受到了一丝三爷爷的气息?好像,还是在徐长生身上。不禁扭头望去。
徐长生腰间的玉佩化作一缕青烟消散,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没了知觉。在唐宋的感应中,徐长生此刻的气息就像一缕忽明忽暗的灯火,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巫术。
还是极强的巫术,直接攻击神魂。
唐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古关,古关也是皱着眉头,一张小脸通红。察觉到唐宋的目光,他现在也终于知道了唐宋不是普通人,不然不至于这么快就发觉和他有关。
梁米感觉天都要塌了,瞬间泪流满面,徐长生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晕倒了。而且看起来和死人差不多了……不禁把目光投向唐宋,毕竟唐宋可以算是他们这唯一的大人了,虽然他大部分时候都不靠谱,但真的好希望他现在能靠谱一点,只要一点就好了……
阎北辰眯着眼睛想了想,还是从芥子物中取出一枚丹药,却被唐宋摇头拒绝了,唐宋弯下腰,把徐长生抱回了城隍庙。
梁米就在后面跟着,宛如行尸走肉。古关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走了,他也想去问个清楚。阎北辰想了想,两边看了看,随即掏出一瓶药粉,往身上撒了一点点,朝古关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
远在荷花巷的古零清拿着一支朱砂笔,小心翼翼地在一个小木偶的身上写下徐长生三个字,当他写完最后一笔时,瞬间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木偶也掉在了地上,七零八碎。
古祜厉的身形缓缓从虚空中显现,抚须而笑,这小子不错,对别人够狠,对自己更狠。
……
唐宋轻轻地把徐长生放在草垛上,梁米问了句怎么了,唐宋淡淡地说了句仙家手段。梁米便呆在了原地,原来这就是仙家手段,竟然比那日看古关动手还要恐怖,无声无息之间徐长生就已经快要死了。
唐宋顾不得梁米在想什么,再拖下去徐小子不死都得死了,对方显然是经过了一翻谋划,用的量不多不少刚好够徐长生毙命,连他早上受过伤都算出来了,不过还好,腰间那块玉佩算不出来,也算是救了徐长生一命。
唐宋摘下腰间的酒壶,把徐长生的脑袋托起,灌了一口酒,就把徐长生放下去了。
梁米有些惊讶,“这就可以了?”
唐宋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个哭的涕泗横流的小家伙,“不然你以为?等他睡到明天早上就醒过来了,不过要真正的痊愈就难了,还得靠他自己。”
听到徐长生明天早上就能醒过来,梁米才松了口气,和唐宋一起走出了城隍庙。
……
夜晚,徐长生依旧在昏迷,梁米跑去找到了谈笑,一脸认真道:“谈道长,我要跟你学道,要学能杀人的那种,把欺负徐长生的人统统杀掉。”
谈笑坐在小镇的一棵桃花树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睛还有些红肿的小屁孩。
“成,那以后你就是我座下的三弟子。”
……
城隍庙前的空地上,点着一堆篝火,唐宋看着眼前一脸火热的阎北辰。
“我先教你一招,可看清楚,只教一遍。”
阎北辰使劲地点了点头。
只见这个相貌普通,衣衫破旧的中年人立于篝火旁,左手负后,右手伸出,往前一劈。
旁边的一个灰袍青年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