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尽啸，寒愈咧……
远在荒芜之地的极北寒川，极夜还在继续，风暴也从未停止。
某一日，或者可以说成某一夜。
两道身影，在临时搭建地躲避处，围着篝火而坐，享受着难言的清闲。
霹雳啪啦的火苗，上蹿下跳，照耀着少女娇艳无双地美丽。
“喂，大木头？本姑娘饿了！”
碧瑶娇哼，言语中带了一点女孩子独有的嗔怪。
“呃，这风暴来的急，附近早也没有野味了，我这还有点干粮要不要？”
看着李洵手里拿出的皱皱巴巴地东西，碧瑶直接给了否定。
“不吃！”
傲娇地别过了头，换来的是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一点‘倔强’地反抗。
两人都听见了。
尴尬只维持瞬间，碧瑶脸色绯红，强行扳着脸，猛然间站起，柳眉倒竖：“不许笑！”
后者摇了摇头，还是控制不住地失声笑了一下，在少女快要爆发地边缘主动开了口：“等风雪小些的话我去找找吧，后悔来这里么？”
李洵的上道，还是得到了少女眼神的表扬，后者又坐了下来，似男子的话让她有了点感触，托着香腮，瞪了对方看过来的一眼，蜷着腿，无所谓地随口回道：“有什么后悔的？来之前就想到了的，只是还是小看了这天地的可怕，我现在倒是更加担心幽姨了！”
李洵一愣，没想到她对幽姬是如此的在意，安慰道：“她毕竟闯荡了许久，这点小事还不在话下的。”
“这样么？你说的也在理，我都忘记了她可是我鬼王宗的圣使！”
少女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既然你都不担心她出现意外，为什么还要跑过来找她？”
碧瑶的一段话，倒是给男子问住了，想了半天才模棱两可地回答：“莫名其妙发生那些，总要问个清楚不是？”
脸色莫名一红，思绪跟着对方的话，歪曲了男子的意思，双眼霎时闪过了丝丝春意，紧忙低下头，搅拌了一下手指。
李洵控制了一下燃烧地火焰，余光看到了少女此时的模样，脑中突至灵光一闪：“对啊，怎么没想到那件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不现在好好给小丫头做做思想工作？省的以后出现麻烦。”
想到对方的命运，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的李洵意有所指道：“碧瑶，你如何看到正道与魔道之间的问题？”
“正魔之间？”
少女微微怔然，风雪忽然吹进，发丝飞扬，撒起了火星四溅，正好挡住了少女抬头看向男子脸庞地目光。
转瞬揶揄道：“正道不都是称呼我等为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的么？还要怎么看待。”
说完还挑衅地看了男子一眼。
察觉到了自己话中的歧义，李洵尴尬解释：“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正魔之间，是比如它们之间的友谊啊，情感之类的！这个方面。”
“哦？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毕竟按照云易岚那老头的话，你刚刚脱离了正道，堕落成了魔教份子，而且还的确和魔教女子有了羁绊！”
堕落二字咬的微微重。
“”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啊？”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
少女白了对方一眼：也不知道这臭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就给她这种滥问题！
李洵则是无奈地捂头，同时也暗叹这丫头还真的有点傲娇和让人头疼。
他决定换一个思路，语含威胁：“想不想一会我给你找食物吃了？想的话，就回答我的问题，权且当做你这次的饭钱！”
“你这人？！想让本小姐陪聊天可不是你一顿饭可以安排的！还有你怎么这么小气？这还要饭钱，要知道想给本小姐做东西的人可以从鬼王宗排到圣殿总堂！你这人还偏偏？”
男子自动忽略了碧瑶的‘自吹自擂’，虽然她说的有可能是对的，眼神瞟了一眼对方的肚子，意欲明显。
恰好这个表情就被碧瑶看见了，话就僵在了那里。
李洵暗道一声有戏，面色如常地继续：“那你吃不吃？”
“我”
碧瑶有了犹豫，立场摇摆不定了起来，天寒地冻，她还真的对食物有着一种莫名地依赖，虽然她知道男子不会让她饿着，可还是本能地就是有了几分担心。
恰逢此刻，“咕~”地一声，肚子给她做了决定！
李洵一乐，那小妮子也是有点萌嘛。
忙绷住脸吓唬：“吃不吃！？”
“啊！~臭木头，算你狠！~！我再也不叫你洵哥哥了！”
“”
李洵无语，这丫头思维也是有点跳跃。
碧瑶泄气地发问：“行了，行了，有什么赶紧问，问完你就赶紧去弄东西！要从哪里说？”
李洵终于来了兴致：“你随便说，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碧瑶嘟囔了一声：“满嘴怪词怪语！”
男子辩解：“这哪是怪人怪语，这可是小时候我的家乡盛传很广的一位人物说出的话！”
“是么？有多广？我怎么没听过？你不是出生在焚香谷南疆那边么？鬼王宗在那边还是挺熟的！”
“呃好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句话很经典就对了，啊呸，我也被带歪了！还是来谈谈你的价值观！”
“价值观？那又是什么？”
“呃你到底要不要我给你做吃的了？赶紧说问题！”
“喂？明明是你先跑偏的！”
山海苑内，
李洵摆弄着茶水，怡然自得。
自从进入鬼王宗之后，他觉得他好像提前进入了退休阶段，哪怕他有好多要事情要做，可比起在焚香谷，的确是轻松了许多，自由了许多。
以往只是在电视上才看到，或者是脑海想象的画面，如今都一一实现了。
而对面，碧瑶正气鼓鼓地看着他，语气不善：“至于么？我就偷偷地去看一眼，干嘛一天都给我摆这种脸色，你又不着急了是吧？”
男子喝了一口热茶，又把刚弄好地一杯推到少女面前，半真半假道：“这次去万蝠古窟本就是你一人的事情，我只是来看着你而已，所以，你说的没错，我还真的不着急。”
“臭木头，你又欺负我？”
少女噌地就站了起来，忽然想到了周围的情况，眼睛一扫，见没有人关注才放下心来。
“好了，别装了，你不就是在等着我与你和盘托出嘛？那就和我说说吧，那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碧瑶心底一惊，思考着是不是红蔻泄密了。
不过，男子的话还是让她想到了正事，走到男子身边，淡然地坐了下来。
她微微眯上了眼，润色的唇也似乎抿紧了些，仿佛想着什么，气氛却一下子严峻了起来，在男子逐渐认真地表情中，神秘兮兮地开口：“是因为张小凡是你的家乡人，所以你才会特意关注他，对么？”
倏然，男子怔了怔，不解地看着少女，鼻中隐隐闻到一股幽香都不再关注：“什么家乡人？”
少女说完之后就一瞬不停的紧紧注视着男子，看到李洵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惊讶神色之后她才缓缓转过头来，轻蹙峨眉，自言自语：“不是么？难道是我想错了？”
“你再说什么啊？”
李洵发问，可少女好似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那个红蔻也没有想象中的能干啊？亏得幽姨还一直在自己面前夸赞她的才气。”
“碧瑶？”
少女这出神地模样，虽然赏心悦目，可李洵也只能打断她了。
“啊？！”
“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就是本来和他说了几句话，却给了我一种错觉，就仿佛像似曾相识一样，那种感觉我只有在你身上感受过，所以我猜测会不会你们两个人认识？你才这样。”
碧瑶还没有从自己猜测的挫败中醒神回来，就把昨日那种心态给男子抛了出来，却忘记了最重要地那条线索，也是那个雨夜，中断了继续谈话的缘由。
她一直以为，当张小凡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找到了答案。
所以，一瞬间，就拉着红蔻离开了。
在碧瑶的认知里，张小凡只是自己了解李洵地一个工具，她可没有闲心让一个工具人来观察她。
既然有了眉目，何必要再风雨中执着。
今日，她已经准备好了逆风翻盘，打臭男人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失败了，此时的心情真是难以附加，以至于她忽然感觉有些口渴。
恰好，眼前地茶杯进入了少女的范围，她觉得这个可以缓解男子眼神带来地尴尬。
瞬间浑身一凛，仿佛道法都开始快速运转。
仿佛手起茶到，迅速地空中只留下一个残影，然后在男子地身旁，故作优雅地一饮而尽。
下一刻，
她好似察觉到男子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更加多了，心中不由地闪过一丝嗔怒：不会吧？不会吧？我就是想尝试一下智珠在手地感觉，你也不用这么拆我台吧？可还有手下在周围看着呢。”
讨厌地男声还是出现了，碧瑶忙竖起了耳朵，可是却不敢回头，她怕对方笑话她仅仅靠猜测就以为吃定了李洵。
“那个，咳咳，碧瑶，你的杯子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