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蒙古科尔沁草原。金珠帐内。
金珠听红狼问起自己丈夫的死因,不禁长叹一口气:“你叔叔一世英雄,本人又是打猎高手,谁能想到最后竟然会死在自己的猎物上。”
原来在一次围猎野猪的行动时,老首领的肚子不慎被野猪顶了一下,戳出一个碗口大的洞。
对于这样的伤势,是作为猎手还是战士的蒙古草原人来说根本不当一回事,每年都会收几次甚至于十几次的伤。
回到营地之后,本以为像往常一样将歇两天,身体就能够复原,谁知道伤口竟然化脓,金珠连忙找来巫医萨满给他医治。
金珠继续说道:“敷上草药喝完圣水后,当时好转了一些,大家都挺高兴,你叔叔坚持还喝那些酒。”
“三天后,不但伤口处流血,连皮肤中都渗出血来,没熬过一天当天就去了。”
“婶婶,你有没有怀疑过叔叔可能是中毒而死呢?”银狐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金珠点点头:“孩子,你的说法很有道理,我当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便从你叔叔的伤口处刮下了一些药膏,同时也将你叔叔喝圣水的杯子藏了起来。”
蓝月心中暗暗点头,事后想到中毒这种可能也很平常,难得的是最混乱、最手足无措的时候,想到这一点并且留下证据,能成为部落首领的女人真的不简单。
金珠说完,起身亲自将杯子和膏药取了出来拿给众人观看,蓝月的眼神偷偷扫视了一下金珠的两个孩子,古力赤露出了惊异的神色,而格日乐神色不变。
蓝月心想,在这件事上,金珠瞒住了自己的儿子,却告诉了自己的女儿。
红狼接过杯子和膏药,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掌,一股热力发出,整个蒙古包里全是一股膏药的味道。
红狼细细辨别,又在圣杯上闻了一会儿,摇头说道:“只是一些普通草药的成分,没有毒性,掺杂在一起也不会产生毒性。”
“然而……”金珠眉头一皱,“我总觉得李叔叔的死亡不正常。以前他身上也中过刀伤和剑伤,却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难道只是因为他老了吗?还是因为他那一天喝了酒。”
“他那一天和谁在一起喝的酒?”红狼继续追问道。
“就在家里,就在这儿,当时也没有外人,你怀疑酒中被人下了毒吗?”
“蓝月兄对于用毒有独到的见解,何不问问他呢?”
“我不会用毒,”蓝月很难得的谦虚说道,“不过对于毒药有一种特别的兴趣。刚才的膏药和圣杯中确实没有毒,但是,”蓝月脸色一沉,转折道:“老首领的症状正是中毒的症状,一种会使伤口加剧扩散的毒。所以你们可能都找错了方向。”
众人把耳朵都竖了起来,红狼更是扬了扬眉毛,一副“我没说错吧”的表情。
“那只刺伤老首领的野猪,后来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呢?当然是被我爹给吃了!”格日乐朝蓝月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爹的脾气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你用獠牙捅我,我便要你猪命。结果一人一猪同归于尽。” “猪被我爹烤吃了,说实话,味道真不错。”古力赤回忆道。
“有没有留下什么……”
“有啊,那野猪一双长长的獠牙被保存了下来。”格日乐说完,打开一个柜子翻了翻,从里拿出一对长长的野猪獠牙来。
蓝月双手接过两只獠牙,就在那一瞬间体内金丹兴奋的跳动起来。
“这只野猪的獠牙上被人事先抹上了毒药。”说着蓝月将獠牙交给了蒙里赤。
红狼将它拿在鼻子下面使劲闻了闻:“虽然过去这么久了,外面的一层毒药已经清洗干净,獠牙的骨髓里面还残存一丝毒性,是如果蓝月兄不说,我也未必闻得出来。”
格日乐突然露出对蓝月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蓝家兄弟,你如何能够用手一摸便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毒呢?”
蓝月尚未作答,红狼调侃道:“因为他的身体……比别人多了一样东西。”
红狼这么一说,格日乐忍不住朝蓝月身上偷偷瞄了几眼。
“现在的问题是,有这么一个人,不但能够准确的预见到老首领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打猎,还能在极短的时间将毒药抹在这只野猪的獠牙上,而且他还要保证这只野猪一定能够刺中老首领,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种精心的布局,而且能够成功呢?”
蓝月的问题让众人面面相觑。
虽然暂时没有答案,但无论是谋略、用毒、还是手段,大家都隐隐觉得一定有一个黑手隐藏在幕后。
夜幕降临,丰盛的酒宴之后,蓝月被安排了一件单独的蒙古包。
此时的蓝月已经无法睡眠,体内的金丹由于闻到了毒药而躁动不已。
蓝月的理智告诉他体内金丹需要什么,同样是理智克制着这种冲动。
但越是克制体内金丹更加躁动不已,这种感觉让他心里非常难受,蓝月默默的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刃,狠狠的扎向了自己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同时也减轻了对商韵儿刻骨铭心的思念。
对于商子羽,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为了报仇,他会逼着自己不去想。
蓝月拔出短刃,他自己也惊奇不已的事情发生了:伤口居然快速愈合起来,一会儿之后,剩下一道红印和一点皮肤瘙痒的感觉。
在这之前蓝月也发现自己受完伤后,比平时愈合得快,但像今天这个速度,自己做梦也没想到。
究竟是因为自己练习了金丹大法,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体遭受过毁灭性的摧残,再由徐默然使用雷击火疗的方法治疗,加上来自于波斯的神奇药膏?
蓝月苦笑一声,自己已然成了一个怪物。
就在这时,蓝月体内金丹一动,烛光一晃,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蓝月依然盘腿而坐,并不站起,只是用双眼冷冷的看着对方。
格日乐手中提着两个装酒的皮囊,她将其中一个扔向了蓝月。
今夜的格日乐应该做了精心的打扮,灯光照耀下更显示出她脸部的棱角分明和身才的凹凸有致,仿佛在他的体内隐藏着无数的能量,去吸引着更有能力的人去开发和驾驭。
“看来睡不着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啊!这是草原最好的酒——毒液。常说一人不饮酒,蓝兄弟你陪我喝一个,如何?”
“是否我喝完这一袋酒以后,你就会安静的离去?如果是,我现在就一口气把它喝完。”蓝月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
“白天听母亲说,你为了哈密的安柔公主杀了几万敌人,拯救了整个哈密国,从那时到现在,我的脑中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那样的帮我?”因为来之前已经喝了很多的酒,格日乐直抒胸意。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蓝月的语气等得像冰一样,“在你父亲死的这件事上,你做错了什么?不要企图对我撒谎,否则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信任。”
说完,蓝月的眼中闪出淡淡的金光,格日乐顿时觉得浑身一凉,有一种被人看痛看透的感觉。
格日乐的脸上露出痛苦悔恨的神色:“在父亲打猎前一天晚上,我把他准备打猎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了呼麦。”
“呼麦是谁?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呼麦是整个科尔沁草原上最英俊最有力量的男子,只有他才能够让我……”
蓝月一抬手制止的格日勒继续往下说,“知道了,枕边风。此人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有人说或许已经离开了科尔沁。”
蓝月心想又一个死无对证。
“既然如此,我也查不出什么帮不了你,天色已然不早,请回吧。你在我这里时间如果太长,我怕引起红狼的误会,常言说喧宾不可夺主。”
格日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最爱喝毒药的?”
虽然格日乐说的毒药只是一种酒的名字,但依然勾起了蓝月体内金丹对真正毒药的渴望。
此刻体内金丹正躁动不已,要么渴望真正的毒药,要么需要一个全面的释放。
蓝月心灵因此也烦躁不已,自己炼成的金丹却仿佛要控制自己这个主体。
“你……走……吧。”蓝月一字一字说出这三个字。
格日乐站起身来,愤愤然道:“我以为你作为红狼的朋友,看到我在危难之中,一定会拔刀相助,谁知道你竟是这样一个冷血的……蛇。顺便说一句,你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内里却虚弱无比,就好像中年人常说的——银样蜡枪头!”
说完扭头就要离开。
岂知他这一扭头转身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正是刚才还在自己身后盘腿坐着的蓝月,此时已然如鬼魅般站到了自己面前。
此时蓝月的双眼之中,金光大盛,来回在格日乐全身扫视,格日乐莫名的觉得浑身发软,就要瘫倒在地。
蓝月伸出右手,一把搂住隔日了的腰肢,左手往空中一挥,股强劲的真气由手掌发出,一到狂风过后,帐篷中的灯火全部熄灭。
……
屋里顿时传出衣裙撕裂的声音和格日乐发出的奇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