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小心翼翼的从黄线下钻过,进入了瓦特的房间。这是一个带卫生间的套间,面积不算窗外透来几缕阳光,房间里看上去温暖干净,一点没有凶杀现场的阴森感。陆飞抬头看房梁,没见到有绳子磨损的痕迹。陆飞皱了皱眉头,顿觉不対劲。
地板上躺着被划上白圈的实木椅子,陆飞带上手套,用力扶起了厚重的实木椅子,仔细的审视和触摸。心中寻思道:“想必这是瓦特用来垫脚上吊的椅子,可大晚上的,这么重的椅子倒地难道就没人听见吗?而且椅子靠地的一侧木头上没有任何倒地撞击的痕迹。可房间门被反锁了,的确没人能进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陆飞一面琢磨着不合理的地方,一面去房间各处仔细检查。
他观察了一会,心中越发起疑。房间里干净的过份,简直是一尘不染,好似被人全面清洁过一般。又好像有女人住过的味道,看似毫无线索。陆飞不死心,感知全开,在床底、墙角、衣柜边边角角仔细寻找。
细细查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又去了卫生间检查,一样的毫无所获。陆飞始终不死心,细心的在淋浴房一点一点的检查,甚至翻开了地漏,终于在地漏的底部找到了一根长发。这根长发至少有20厘米长,根部是金黄色,上端是黑色的长发。陆飞如获至宝,从急救包里掏出密封袋,用镊子取了下来放了进去。
陆飞重新回到房间里,检查被损坏的门。门锁已经被砍松了,半垂半吊在门上。陆飞拿出手电筒认认真真的观察门锁,倒是被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门锁的旋钮上有一条很淡的黑痕,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陆飞凑上去用戴着手套的食指轻轻摸了一下,放到鼻子底下闻了一闻。
手套上有一股硝和硫磺的味道。这味道他太熟悉了,他可是没事就放炮的,估计是全世界中最热衷的二踢脚燃放者。陆飞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立刻趴在地上,把门关上,在地上四处察看,终于地板的缝隙里找到了黑色的灰,他用手术刀挑了一些放入密封袋。再看了一下门和地板之间的缝隙。心中大概猜到了答案。
陆飞转身出了门,回到了客厅,坐在詹姆斯和丽萨身边。
“丽萨,我问一下瓦特的个人情况,希望你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激动或者伤心,冷静的回答我的问题,好吗?”陆飞道。
“没问题,杰克,你问吧。”丽萨抽泣的回话道。
“瓦特来了多久?他是什么样的人?身高体重多少?留长发吗?”
“说来瓦特其实算我们半个养子。15年前,詹姆斯去意大利出差,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一位在意大利生活的同僚在任务中牺牲了,他留下了一个儿子,就是瓦特。那时瓦特已经16岁了,詹姆斯不忍看他孤苦无依,带他回了腐国,要供他上大学。可瓦特不喜欢学习,只喜欢做菜,也不愿意我们领养他,詹姆斯只好让瓦特先住家里,他也不愿意白吃白喝,就给我们做菜,当是打工,一来二去就变成了我家的厨师。瓦特是个好孩子,对我们非常忠诚,我们所有的饮食都是他负责,从不假他人之手。
他身高大概有18米,体重80公斤左右吧,头发是黑色的,短发。
瓦特的性格嘛,有点孤僻,可能和爸爸死的早妈妈又不管他有关,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最近他很高兴也很兴奋,好像是谈了恋爱,天天笑呵呵的,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哪知道突然就。”
说到这里,丽萨忍不住哭了出来,詹姆斯也陪她掉了几滴眼泪。
“不,他不是自杀,是谋杀,等会我的兄弟们回来了,人到齐了,我给大家讲讲我的发现。”陆飞胸有成竹的说道。
詹姆斯和丽萨大为吃惊,贝尔却知道他的本事,知道杰克一定发现了什么。
这时拉斐尔、艾达、杜威、瓦西里都回到了客厅,坐了下来。
杜威首先说道:“这里的安保系统有红外线装置,在走廊和主卧都有布置,设备很不错,外来侵入者很难通过。室外红外线警戒圈也延伸到了100米左右的草坪周围。”
拉斐尔接着道:“我和艾达仔细观察了古堡附近,尤其是草坪外的道路。的确有两辆车停在七八百米的路边,一些人在附近游荡,不太正常,这些家伙的数量有7到8人。距离实在有点远,看不清楚这些人的面目。”
瓦西里道:“我也有了结论,车子爆炸的确不是爆炸物引起的,是有人往油箱里扔了火柴、木棍之类的引燃物,引起汽油爆燃所导致的,做这件事的人应该很懂车。”
“兄弟们枪不要离身,詹姆斯让管家把大门关上,野狐一级警备。杰克,你也给大家讲讲你的发现。”贝尔立刻说道。
“我在给大家介绍我的发现前,请丽萨去把家里的佣人、司机全请来。再让这些人一一做个自我介绍行吗?”
丽萨点点头,让管家保罗去通知大家。不一会儿,一男三女在大家面前站成一排。
“各位不要紧张,我是丽萨的教子杰克,这次一是来看望她,二是请她去米国旅游,恰好我的朋友们和我一起来腐国旅游,所以来这里做客。我们不是什么特工、间谍之类的人,我们这些人大概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请大家介绍一下自己,也好互相熟悉一下,今后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不至于不认识,麻烦大家。”陆飞笑容可掬的向佣人们解释道。
管家保罗很自觉的站进了队伍,首先开口说道:
“我是管家保罗,今年55岁,在这里服务25年了,负责家里所有事务管理和分配。”
“我是司机道尔顿,今年35岁,在这里服务了3年,负责老爷、太太和小姐的出行以及车辆的维护。”红脸膛的男子说道。
“我是珊娜,今年26,在这里2年了,负责端送饭菜和茶点,以及照顾老爷、太太的起居。”一位长相平平,瘦瘦高高的女生说道。
“我是凡娜莎,今年28岁,在这里3年了,负责家里的洗衣和打扫卫生。”一位带着黑色边框眼镜,雀斑很多的黑发女生说道。
“我是安德莉亚,今年40岁,在这里16年了,是这里的园丁兼修理工。”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妇女粗声粗气的说道。
陆飞在大家介绍自己的时候,对着这些人仔细观察,甚至进行了扫描,尤其在看了凡娜莎的脸几秒后,偷偷对她全身进行了扫描。
不一会大家都介绍完了自己。
“大家都辛苦了,请回去工作,谢谢各位。”陆飞依然笑嘻嘻的对大家道。
这些人走后,陆飞低声的问丽萨道:“这5人谁在半年内请过长假?”
“你怎么知道?凡娜莎请过一个月的假,似乎她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自己的爸爸生了重病,要请一段时间的假,然后就匆匆的走了,过了一个月她才回来。”丽萨回忆道。
“回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陆飞继续问道。
“好像变漂亮了一点,她和其他佣人说,自己去做了整容,稍微调整了一下眼角什么的。对我老公好像也殷勤了点,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吧。”丽萨犹豫了一下道。
“不,她勾引过我,我拒绝了,一个月前的一个下午,你去做头发,我在午睡,她赤条条的躺在我身边,把我惊的跳了起来,我严厉的指责了她不道德的行为,她哭哭啼啼的道歉,说自己爱上了我,不过知道了我的态度,以后会规规矩矩的。我怕你生气,没告诉你。”詹姆斯尴尬的说道。
“我去,这个浪蹄子,敢算计到老娘头上来了,看我不撕烂她的嘴。”丽萨闻言大怒,站起来急吼吼的要去找她算账。
詹姆斯想了一下,还想补充几句,见丽萨暴跳如雷,犹豫了一下,忍住不说了。
陆飞宽慰道:“阿姨冷静,不着急,有你出气的时候。另外,詹姆斯,你回想一下,在被人枪击绑架前,你做过什么?不会无缘无故的有人要追杀你吧,或者你以前的工作得罪了什么恐怖组织?”
“没有啊,我在6做的是人力资源管理和行政工作,不怎么出外勤,出事前只参加过政府组织的公务人员游泳赛,我还拿了200米自由泳的冠军,给你看照片。”詹姆斯不无炫耀的拿出客厅里的相片集,翻给陆飞看。
詹姆斯翻到其中一页,詹姆斯光着膀子,举着金牌笑嘻嘻的照片,可陆飞却不关注这些,陆飞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十字架,黑色的铁十字架!
“队长,让大家散开,不许其他人进客厅,我有重大发现。”陆飞对贝尔道。
贝尔一挥手,杜威和瓦西里站在了客厅的入口,艾达把窗也关上了。
“这铁十字架你是哪来的?”陆飞凝重的问詹姆斯道。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说是二战的纪念品。有一段时间还借给英政府过,后来政府还给了他,他去世之前留给了我。对,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说要我好好保存,有一天交给知道它来历的人,但绝不能交给鹰党组织或者国人。”詹姆斯回忆道。
陆飞苦笑,好嘛,搞了半天,詹姆斯不知道十字架的来龙去脉。他轻声的把十字架的来历和自己的经历都告诉了他,只是没告诉他自己找到了宝藏。
詹姆斯大惊,醒悟了过来,铁十字架项链才是一切的根源,急忙问道:
“那怎么办?这帮鹰党分子如此丧心病狂,不会一直追杀我吧,要不把项链交出去?”
“哈,那鹰党余孽更要杀人灭口了!为今之计,是先把他们打退或者歼灭,再做将来的打算和安排。”陆飞苦笑的摇头道。
这时保罗招呼大家去餐厅用餐,他简单的给大家煎了牛排,做了点土豆色拉,煮了点蔬菜汤。大家也饿了,各自到餐厅坐定,佣人凡娜莎将两瓶红酒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长餐桌上前后放着两个银色烛台,白色餐盘的金边、一丝不苟的刀叉摆放,可爱的蕾丝桌布,餐桌中间间隔放着几盆蓝色的小花,英式餐饮的高级和礼仪感扑面而来。
野狐都是些米国糙爷们,哪见过这个,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丽萨见状道:“大家放松,吃个饭而已,这只是腐国人表达诚意的方式而已,大家随便就行,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保罗熟练的打开了红酒,放在那儿醒酒,过了一会,给大家一一倒上,丽萨招呼他一起坐着吃。詹姆斯举起了酒杯,开口道:“感谢杰克和野狐弟兄们不远万里来帮助我们,请大家喝喝我家窖藏30年的红酒,你们赶来了,意味着今晚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说完举起杯放到嘴边,就要先干为敬。
陆飞被系统训练年的鼻子却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香味,急忙说道:“詹姆斯,稍等,不好意思,保罗你把酒瓶拿给我看看。”
保罗不解的把红酒瓶递给了他,陆飞看了一眼瓶身,端详瓶口的木塞子好一会儿才发现木塞上有一个微小的针孔,又拿过另一瓶,瓶口的木塞一样有个微小的针孔。
他招招手,让大家把头凑在饭桌上方,轻声的说道:
“听我说完,谁也别惊讶得喊叫。酒有问题,酒的木塞子被人用针筒插进去,注射了东西进去,我大概知道是什么玩意。桌上任何东西都别吃也别喝。这个内鬼因为我们突然到了,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保罗你去偷偷再拿两瓶红酒来,要最差最新,哪怕是超市买的也行。就是不要刚才同一批红酒,记得把酒藏在衣服里,不要让任何人看见,快去吧。”
“我的天,这么吓人吗?腐国有点危险啊,推理小说出多了,好像坏人也跟着多了。”艾达半惊讶半调侃的说道。
詹姆斯和丽萨已被吓的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