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饶了他吧!求您了!他毕竟是我老公啊!”
高瑶瑶嘴角已溢出鲜血,却仍死死地挡在王宪的面前,向高松低声哀求着。
“让开!今天他必须死!”
高松缓缓抬起了手中的锁链,惨白的脸孔之上露出一丝快意。
王宪见高松抬起锁链,忽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左手一揽,已将匕首紧紧贴在高瑶瑶那细嫩的脖颈之上。
“老公!你……”
高瑶瑶如遭电击,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
“高松!让我走!否则我就杀了你女儿!你不是要拿回你的东西吗?哈哈!你女儿死了,我就算把公司全都给你,你又能如何?你这个见不得光的怪物!你想你女儿也化成厉鬼吗?哈哈!”
张小洛又是一愣,心想王宪这老小子的求生欲真不是一般的强悍啊!
高松望着高瑶瑶脖颈之上滑下的殷红血珠,双目逐渐变红,他的喉咙之间不断地发出一声声似野兽般的吼叫,那惨白的嘴唇打开,露出了两颗长长的惨白獠牙!
“鬼魃!高松竟是一只鬼魃!可高松才死不到十年,怎么就变魃了……”
张小洛仍坐在史大美女的屁股之上,望向高松嘴角那两颗长长的獠牙,心中不由疑惑。
“这才是我认识的小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哈哈哈!瑶瑶,这就是你拼死护着的老公啊,你……可……看……清……了……他!”
高松一边大笑,一边望着那似已疯癫的王宪。高瑶瑶脖颈处的鲜血已滴滴淌下,让高松的脚步不由得一顿。
王宪拉着高瑶瑶,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每当高松稍有动作,他手中的匕首便会用力几分。
待走到门口,王宪忽然将手中匕首朝着高瑶瑶脖颈处一抹,然后狠狠将高瑶瑶推向高松,转身疯狂地朝着楼梯跑去。
高松伸手抱住高瑶瑶,将她放在地上,望着高瑶瑶那不断冒着血泡的喉管,愤怒地吼叫着。
“让开点,你再耽搁,我可不保证能救活她了!”
张小洛不知何时已站在高松对面,朝着高松冷冷说了一句。
高松抬头望向张小洛,稍一犹豫,便站起身来,退后半步。
“你能救活瑶瑶?”
“废话!哥是医生!妇产科的!”
张小洛将高瑶瑶身上的睡袍撕下一缕,紧紧地包了在高瑶瑶的脖颈伤口处,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根根长度粗细不一,泛着金属光泽的银针。
“玄门并不是只会抓鬼的!也有其他手段,只是平时懒得用罢了!”
张小洛一边将一根根银针扎在高瑶瑶身体各处,一边偷偷瞄向那已罗衫半解的洁白之体。
“爱健身的女人身材就是好啊!得空说服史胜男也去锻炼锻炼!对了,还有支菲,张钰也一起吧!算了……还是别去了!教练不靠谱……”
高松望着那一边快速施针,一边低头嘀咕着的张小洛,又瞅了已逐渐止住鲜血的高瑶瑶一眼,忽然转过身,拿起锁链,拉起那趴伏在地上的蒋梦,身形一晃,下一刻已置身在门外。
“啪!”
一声脆响从门外传来,人影一闪,刚出房门的高松竟“蹬蹬蹬”踉跄退后几步,再次退回到屋内。
高松摸着脸颊之上那明显的巴掌印记,望着门外那矮小的身影,双目之中闪过浓浓的忌惮。
虚掩着的房门忽然被从外面一脚踢开,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借着大厅那惨绿的幽光,隐隐可以看清,这是一个一米五左右,留着一缕山羊胡,满面怒容的唐装老者。
老者朝着屋内扫了一圈,忽然伸手,那被高松握在手中的天蓬尺竟凌空飞起,其上二十八星宿符文金光大盛,竟照亮了整个大厅。
“小小怨鬼,竟敢附我家小宝之身,找死!”
老者抓着那悬浮在空中,犹如一轮太阳般耀眼的天蓬尺,朝着伏在地上的史胜男轻轻一挥,一个身材臃肿,肥头大耳,手握钉耙的虚影瞬间幻化而出。
随着老者的一挥,那虚影竟举起手中钉耙,朝着史胜男当头一耙砸下。
“别!”
张小洛刚要张口制止,那钉耙已砸进史胜男的头颅之内。一道白色鬼影从史胜男额头之上缓缓飘出,脸上露出解脱之色,随即化为了片片飞灰,形神俱灭。
附身在史胜男身上的袁银城,竟被这老者随意的一挥手,便魂飞魄散了……
“三爷爷……”
史胜男终于睁开眼,朝着门口的老者轻声唤了一句,便再次低下头,沉沉睡去。
“我……”
张小洛一阵后怕,心想幸亏自己及时从史胜男身上起来了,这要是被这老家伙看到……
老者朝着张小洛狠狠瞪了一眼,竟不理会一旁低吼着的高松,迈步走到已昏迷过去的史胜男身边,弯腰将史胜男抱起,走向门外。
“落阴,不死骨出世十几年,已扰阳界秩序,你该适时收手了!真闹出大事,你我都不好交代!”
老者迈出门外,转头朝着门内开口说了一句,便抱着史胜男下楼而去。
“唉!”
苍老的叹息之声忽然从大厅的沙发之上传出,张小洛转头看去,不知何时沙发后面的阴影处,竟站着一个佝偻着身子,手提一只黑乎乎铁桶的老妇人。
“落阴婆!”
张小洛忽然想到,今夜鬼节,百鬼夜行,冥差不出,可落阴婆行走于冥府与阳界,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冥差……
“高松,老身念你获我夫不死骨,也算与老身结下了因果,才助你避开轮回,暂留阳间。可你怨念太深,屡造杀孽,阳间已不能容你……”
老妇人说着,右手微抬,朝着那已跪伏在地的高松遥遥一招,一根惨白的臂骨缓缓从高松的体内飞出,被老妇人伸手抓住,揣入怀中。
臂骨离体,那高松瞬间惨叫,在地上扭曲翻滚着,一股股恶臭从他的身上溢出。当高松最终再无挣扎,竟变成了一堆累累白骨。
老妇人又看向了那仍四肢趴俯在地的蒋梦,目中露出不忍之色。
“怨念结孽因,孽因造孽果,你魂已残破,神智不清,入不得轮回了!”
老妇人走向那仍呆呆跪伏着的蒋梦,伸手按在蒋梦的头顶,蒋梦竟也如袁银城一般,逐渐化为飞灰而散。
老妇人做完这些,才将目光看向了那飘在大厅一侧,鬼体已近透明的蔡琴。
“在你手术之前,你体内婴儿已因缺血而夭。将那些未吸阳间之气的夭折之婴带去轮回,乃老身冥责所在,你不要怨我!”
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向了蔡琴腹内那沉睡着的红袄鬼婴。
“你和你腹内之婴,只能选其一轮回,你来告诉老身,你要如何选?”
蔡琴伸手缓缓摸向自己的腹部,脸上浮现出一丝慈爱之色。
“他是我子,我将轮回让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