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快下来!”
片刻后,一个裹着大棉袄子,额间贴花钿,描黛眉,点面靥,脸上抹着层厚厚的红粉脂,涂着蝴蝶唇妆的女子匆匆从楼上小跑下来。
周达看着这真浓妆艳抹的女子,心中只有一个字:丑!像个鬼一样,不对,鬼比她好看多了。
胖老妈子给翠花说了下事情原委,翠花对胖老妈子嗔怪道:
“哎呀!您怎么不早说清楚,还喊得那么急,人家就这么裹着件大袄子下来了。”
翠花接过胖老妈子递过来的画看了眼,立刻露出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又偷偷看了下周达,脸立即就红不对,脸上本来就涂了大红的粉脂,此刻连耳朵与脖颈都是红的。
翠花微微颔首欠身对周达柔声道:
“多谢郎君相赠,妾无以为报,不如”
“郎君,”刚被胖老妈子打脸的一女子这时抢话道,“能不能到妾的房里给妾也画一幅这样的画像,有重酬。”
另一个女子也幡然醒悟过来,含羞对周达说道:“郎君,先到到我房里去给我画,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我呸!你们要点脸不?这位郎君是来找我的!”
翠花说着就直接拉着周达的衣袖朝楼上走去,那两名女子只能干着急,因为胖老妈子横着脸站在她们面前挡着。
进到了房间里,翠花招待周达坐下,给周达倒了茶水,将画放好后,自己坐到床边扭着身子正对着周达,说道:
“郎君,可否帮妾画张正脸的。”
翠花说着,退去了身上裹着的大棉袄,里面只穿了一件齐胸长裙,露出洁白如玉的双肩以及小上半部酥胸。
“咳咳!”周达有被茶水呛到,对翠花说道:
“翠花娘子,能不能先把妆容卸了,再多穿件衣裳,冷。”
翠花微微皱眉道:“为何要卸了妆容?”
周达耐心解释道:“我要看清你本来的样貌,在画中给你上妆,放心吧,保证将你画得美美哒。”
“美美哒?郎君说话可真是有意思。”
翠花披上了一间偏窄的开胸半臂袖衫,去楼下打了水上来卸妆后,再次半坐在床上扭着身子正对周达,双臂间还挂了条红色丝带,尽量将自己打扮成一个仙女。
周达看着面前卸了妆的翠花,暗道:卸妆后才像个人嘛,这唐国的男人都是什么口味。
“好,就这样,不要动,笑一个嘴巴别张那么大,微笑就行。诶,对咯,就这样”
周达十分感谢样貌平平但亲和力十足的鬼差小娘子殷璃,让他在作画美颜的技法堪比蓝星上的美颜手机。
翠花的样貌有五分美,周达给她加了五级美颜,又想着自己对这唐国的审美不是很了解,又给翠花的素描加了几分朦胧感,让她在画中的美若隐若现,会让欣赏这幅画的人使劲揉眼睛想看清楚画中的美人。
当翠花拿到自己的正面素描全身像时,使劲揉了几下眼睛,又跑到梳妆台去照了照铜镜,惊呼道:
“天啊,这是我吗?是我吗是我吗?我有那么美吗?”
“嗤”周达怀中的黄丽丽探出个鸟头,忍不住笑出声,又被周达按回去。
周达对翠花说道:“翠花娘子,无须怀疑,这就是你,你就像天上的仙女般。”
翠花这下脸真的是可见的红,低着头走到周达身边,含羞道:
“郎君的美意,妾身无以为报,不如就让妾好好服侍郎君吧。”
说着,翠花开始脱身上袖衫。
周达噌的一下站起来抓住翠花的手,说道:
“俗!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翠花娘子在我心中就像那天上的仙女般不可亵渎!”
翠花一下子愣住了,心中小鹿乱撞,又听周达说道:
“随便给我点钱就好。”
翠花顿时哑然,思绪混乱,想着这俊俏的郎君竟是那么俗,给人作画要银钱那种俗物。但她很快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猜测周达应该是遇到什么困难急需用钱,才不得不忍辱负重索要钱物。
于是翠花翠花装作没事的样子对周达说道:
“郎君,妾最近也没什么银钱,不过有些金银首饰,你若不嫌弃的话”
周达直接抢话道:“不嫌弃!”
翠花心中被噎到了,马上又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郎君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那么轻易就说出口,我得竭尽所能帮他。
翠花对周达轻声道:“妾明白了,郎君稍等。”
说完就打开梳妆台下的柜子,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在挑选里面的金银首饰。
周达盯着那些首饰不禁咽了下口水,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吵闹声以及胖老妈子的大嗓门:
“催郎君,翠花房中有客在,你不能直接闯啊!”
“什么!我花了那么多钱听她唱曲都没服侍过我一晚,现在竟然在接别的客,我倒要看看她接的是谁!”
乓!翠花的大门直接被踹开,走进来一个穿着锦绣衣裳的醉酒年轻人。
那崔郎君先是满脸怒气地瞪了眼周达,然后冲过去抓住翠花的手,大声问道:
“翠花,你为何如此待我?”
翠花着急地挣脱开崔郎君的手跑到周达身后,说道:
“崔郎君,您喝多了,明天再来吧,妾给你唱首新曲子。”
“新曲子?唱个屁曲子,现在我就要了你!”
崔郎君说着上前两步伸出手要抓住翠花,被周达轻轻一拍手腕,整个人踉踉跄跄就要跌倒,被身后的随从及时扶住。
“好大的胆,敢打我!”
崔郎君恼羞成怒,站稳后挥着拳头朝周达打来,被周达一把握住拳头,手上再一用力,疼得崔郎君直接跪倒在地只喊疼。
崔郎君的随从见状,直接抽了刀子朝周达砍来,吓得翠花大声惊呼:“郎君小心!”
周达将头往前一伸,刀子砍刀周达脑门上如同砍到铁块上,那粗壮的随从整个人都被弹开,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不敢动弹。
胖老妈子急忙朝一个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下就人匆匆往楼下跑去,然后胖老妈子就走上前扯开大嗓门道:
“哎呀!使不得啊!这位郎君,快快放开,不能伤了人啊!”
胖老妈子说着凑近周达耳边小声道:
“他是崔县尉的儿子崔岩,郎君你可别给自己惹麻烦。”
周达虽然很想教训下眼前这个纨绔子弟,但想着自己没公验,惹上官司不好收场,于是松开了崔岩的手。
那崔岩怒气未消,对随从大喊道:
“我被打了你没看到吗,快上去给我教训他!”
随从看着自己刀刃上的大缺口,不敢动,被崔岩一脚踹翻在地。
崔岩捡起地上的刀就朝周达砍去,这次周达直接用拳头去接,噹的一声,崔岩手中的刀段成两截。
崔岩的随从适才说道:“大郎,小人刚刚砍过他一刀了,您当时低着头没看到。”
崔岩的手剧烈颤抖着,虎口传来阵阵痛感,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唾沫。
噹!崔岩将手中的半截刀扔到地上,颤声道:
“你等着,我,我跟你没完!”
说完转身就往外跑,迎面撞到一个身着黑色圆领缺胯袍,头裹黑巾,臂上缠麻绳,手持木棍的大汉。
崔岩抬头看了看那大汉,惊喜道:
“张哥,你来了正好,有人打我,你”
崔岩话到一半卡住了,他看到大汉后面的一女子,吓得瞬间醒了酒,连咳几声后,装作无事的样子说道:
“张哥,我娘喊我回家吃饭,我就先走了。”
说完侧身绕开大汉身后的女子,连滚带爬地跑开。
那女子并不理会崔岩,从大汉身后走出进到房间里,一双美目盯着周达字正腔圆地问道:
“发生何事?”
周达只见眼前这女子身高起码有一米七,头上用黑布条简单束了个马尾,竟是与自己发型有些相似。
女子里面穿着普通的灰色圆领缺胯袍,外面套件黑色大翻领无袖短衫,黑色长裤加高筒马靴,腰挂长唐刀以及一把手铳。
女子身上的衣服虽朴实无华,袖口领口肉眼可见的被洗得磨损严重,但却干干净净。
她的脸更干净,干净的仿佛一尘不染。这是一张没有经过装饰的脸颊,却依然十分出众,眉如银月、双瞳剪水、挺俏琼鼻、朱唇皓齿以及俊俏无暇的脸庞。
周达看得有点呆,心说:我当初去漫展扮成女子时的美貌是无人能敌,但眼前这女子身着男装竟能将我的美与帅都比下去了,好强!
“没想到木子帅亲自来了,没事没事,一场误会,误会。”胖老妈子急忙对那女子说道。
黑衣大汉随口回了句:“吾等正好巡逻经过而已,就碰到你店里的伙计。”
“你们是,捕快?”周达对那姓木子的不良帅女子问道。
“捕快是什么鬼?”黑衣大汉喝道,“吾乃大唐不良人,这是吾的头儿,马坪城的不良帅!”
周达心里嘀咕着:这大唐跟蓝星古时的大唐各方面都好相似,除了皇宫里龙旗是峡谷中的小火龙
木子不良帅对胖老妈子说道:“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木子不良帅说完转身刚想走,脚步一顿,又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周达一眼,问道:
“你是外乡人?打哪来的,公验出示下。”
周达:“公,公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