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手中握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龟甲大声疾呼着,声音干哑凄厉。
“哪里来的疯子!敢在城主府前大吼大叫!”门口护卫见状一声爆喝,长矛一指将其拦在门外。
“来不及了!快快让我进去!我有要事禀告!”老头却不理会,面带惊慌的想往里闯,但是四杆长矛同时停在他的脖子周围,将其困在原地。
“嘿嘿!城主日理万机,岂是你一个江湖术士想见就见的?”一个护卫打量着他的服饰嘲笑道。
“让我进去啊!龙腾万里炮已响,宝船已经出港了,只有城主能让它回来!宝船不能出港啊!”老头依然神神叨叨的大喊大叫。
“这个疯子,口中尽是胡言乱语!”旁边另一护卫也笑着说道。
“诸位行个方便,宝船真不能出港啊!一出海就再也回不来了!”老头扔了手中长幡拱手作稽,脸色慌乱眼神飘忽。≈1t;i>≈1t;/i>
“再胡说我将你的嘴刺满窟窿!”另一护卫作势一挑长矛,矛尖就停在他的脸颊,近在咫尺。
“滚!”旁边另一护卫爆吼。
“我乃霞城星官,所说绝非虚言!此行宝船将有灭顶之灾——”
“滚!”
话音未落,一名护卫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老头立刻痛的弓腰坐在地上。
“我——!”老头张嘴欲言,就见一道银光刺在身侧青石路上,“啪”的一声脆响,一方青砖瞬间粉碎溅起许多碎屑,崩了他一头一脸满嘴都是。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再敢诅咒宝船,你与青石一同下场!”领头护卫被他激起了怒气,大声呵斥。≈1t;i>≈1t;/i>
老头望了身边的碎石,张嘴欲言又止,几个呼吸之后叹了一口气将嘴里沙石吐了出来。然后捡起地上长幡,整整衣衫掸了掸灰,一瘸一拐的朝外走去。
“莫不是一个疯子!”望着老头远去的背影,几名护卫互望了一眼。
“头,要不要向大统领汇报一下此事?”一个护卫道。
“不用。这些江湖术士号称可以观星断命、龟卜知运,其实就是喜欢故作玄虚危言耸听,不过是想骗些云石罢了!”领头护卫道,“哄哄那些妄图改运的傻子还行,竟然敢骗到城主府了!”
“对对对!大哥说的对!”另一个护卫附和。
“对了,刚才他说他是什么星官?”领头护卫又问。
“头,我好像听他说是霞城星官。”护卫回忆了一下答。≈1t;i>≈1t;/i>
“霞城?上次被海妖破城的霞城?”领头想了一下道。
“正是。”护卫答。
“既然那么厉害,霞城怎么会破?连自己的命都算不好,还想跑来断龙城招摇撞骗!”领头护卫耻笑一声。
几人再次站回原位,护卫城主府左右。
而那老头却已经渐行渐远,他此时表情略显颓废,眼神也有些恍惚,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
“为什么都不听老夫的?”
“为什么?”
老头揉了揉还有些疼的肚子,“呸呸~”连啐了几口才将嘴里的细屑吐完。
“算命的,来给我算个命!”旁边一个声音响起。
“不算!今日精气神已经耗尽,算不准了,算不准了”老头连头也不抬,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1t;i>≈1t;/i>
飞龙渡。
九九八十一响万里炮已经结束,在几十艘战舰灵舟的护卫之下,宝船缓缓驶出断龙峡冲向茫茫大海。
良辰站在走廊上望着渐渐变远的飞龙渡,这些日因为归乡心切略显焦灼的心情终于有所舒展。
远处碧波荡漾的海面被一轮红日映的波光粼粼,彷如红日碎开坠入海中般摇曳生姿绚丽多彩。
如此无边无际的大海,就算目力再远却难望尽头,即使心胸再宽也无可比拟。
“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偏安一隅?”
“自己这般总是心心念着回去,倒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他心中那道急切之意仿佛溪流入海豁然开阔,心境顿时平静祥和许多。≈1t;i>≈1t;/i>
如此凭栏而立,一站就是半日。
他似有所收获,又好像略有顿悟,一直到日升正中才返回房间。
与此同时,在万里之外深海某处。
一片黑压压的鲛人大军正在海底悄然前进。
冲在最前的是一乘四鲨兽辇,车上端坐了一位高大男子,男子轮廓刚毅相貌俊美,表情威严却夹了一丝焦急之色。
后面八位手握玄银金纹三叉戟的鲛人拱卫左右,其后则是密密麻麻不知其数的持戟士兵。
鲛人在海中度极快,如此庞大的队伍带着一道无可匹敌的恐怖气势直直朝前冲去,所过之处无数海兽纷纷惊散四下奔逃。
一日后。
幽暗宁静的海底竟然有一缕缕光线照来,与之相伴还有阵阵管箫丝竹之声悠然飘荡,鼻尖一股淡淡渺渺似有若无暗香萦绕。
如此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光线愈明,管乐声直钻入耳,就见一片亭台楼阁高广大殿出现在正前方!
迎面就是两颗巨大青玉龙柱,非十几人合抱亦不能围,柱上左右盘了两条大龙,口含一颗比头颅还要大上倍许的巨大夜明珠。
明珠祥光四射,照的瑞气千条!
再往里看,一栋栋玉楼密布如星子,一条条小径纵横如棋盘,一颗颗珊瑚连绵如假山,一只只巨蚌张合如屏风。
虾兵蟹将游弋巡逻,蛟兽蟒妖穿梭其间,仙乐悠扬,紫波荡漾,暗香浮动,金碧辉煌,彷如仙境又恰似乐土,令人心神恍惚神魂摇曳,几乎以为身在幻境。
在中心一处最广宫殿上悬了一块巨大金匾,金匾一圈满布明珠,居中用血红朱砂写了四个大字
“西海龙宫”!巨门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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