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杀了很多魔族吗,按理说在封赏大会之上,正好可以在众仙面前为四海龙族扬眉吐气啊,却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反而将其软禁起来?”
“莫不是这凌烟仙子做了什么对龙族不利的事情?”
追月饶有兴趣的望着赵东来,语气略微有些急促的反问,此时关于凌烟仙子之事,已经引起了他极大的好奇心,并且他也已经隐隐猜到赵东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他说起凌烟仙子之子。
虽然看起来双方八杆子打不着,但实际上也许另有原因也未必的。
“据传……她爱上了魔族的大长老……”
赵东来有些尴尬的与追月对视一眼,脑海中又回想起当初在南海归墟之时大龙女的那一番话。
内心经过了片刻的天人交战之后,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朗声道:“当年神魔大战之时,凌烟仙子在与魔族的一次对抗之中,认识了魔族的前三号人物之一的大长老,并且双方一见钟情,很快就陷入了爱河之中。”
“等到神魔大战结束之后,凌烟仙子已经怀上了魔族大长老的孽种,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被东海龙王给软禁的。”
“那么……”
“那个魔族的孽种……”
“如今何在?”
此时追月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一些缠斗了,赵东来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以追月的聪慧,又怎么会不明白他话里要表达的意思呢?
如果赵东来没有说谎,那么当年凌烟仙子与魔族大长老的孽种,必然就是自己无疑!
目前就只差赵东来把真相完全说出口了!
“他……”
赵东来抬眼扫视了追月一眼,微笑道:“凌烟仙子在软禁期间,顺利的生下了与魔族大长老的那个私生子,但因为担心东海龙王会加害这个孩子,所以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凌烟仙子便命东海中一只活了五千多年的老鼋将孩子给带离了东海。”
“至于这老鼋带着孩子去了哪里,到目前为止也无人知晓,而且此事是龙族的机密,除了少数的龙族知道以外,其余的外人是一无所知的。”
“后来又过了数百年的时间,凌烟仙子也从东海之中逃了出来,如今同样也是不知所踪。”
“早年东海龙王还曾派出水族寻找过凌烟仙子与那个孩子的下落,但后来一直都没有得到有效的线索,最后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东来……”
“你说的那个孩子……”
“难道就是我?”
追月伸出有些缠斗的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心中已经是一片波澜翻涌了。
尽管追月在碣石山中曾无数次的思考过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和东海龙宫以及魔族扯上关系,最要命的是,自己的生父还要有可能是魔族的头三号人物!
这简直就是天文夜潭啊。
“目前我还不能确定。”
赵东来缓缓伸出手来拍了拍追月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激动。
接着又分析道:“先前与你初识之时,你曾提到过一些往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师傅云霄仙子,也正是在洛水遇到一只老鼋,那老鼋的背上驮着一个婴孩,云霄仙子将婴孩救下之后,带到了碣石山中去抚养,而这婴孩便是你,对不对?”
“唔……”
虽然此时还没有百分百的证据表明自己就是当年凌烟仙子与魔族大长老的私生子,但是从以上种种迹象来看,一切都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无论上身上高贵的远古龙气,还是被封印的上古魔气,以及那只洛水河畔的老鼋,都与当年发生的事情相契合,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凌烟仙子,如此一来,一切事情就能完全尘埃落定。
“当然你也不要太激动了,也许是我弄错了也有可能。”
看着追月脸上的神情起伏有些大,而且肩膀有一些颤抖,想来此刻内心已经十分激动了,所以赵东来打算先安慰一下追月,以免他在激动之下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我没事。”
片刻之后,追月勉强深呼吸一口气,恍了恍脑袋,将那些不好的思绪统统从脑海之中赶走。
之后又凝视着赵东来的双眼,沉声道:“那你今天找我谈话的目的,就是想利用我身上的魔族血脉,打开天文鼎,救出东华上仙,是不是?”
“是的。”
赵东来并没有丝毫的掩饰,当下便冷静的回应:“先前我听妖圣说只有魔族的血脉才能打开天文鼎之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你。”
“而且如今除了你,也没有人可以帮我了。”
“当然此事我不会强迫你,你认为可以帮的话,那么朋友一场你就帮我一次,如果实在不想帮忙的话,我还可以另想它法……”
“我还有选择吗?”
追月无奈的苦笑一声,嘀咕道:“咱们作为共患难的至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何况东华上仙是一个德高望重的神仙,与我师傅云霄仙子也是好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尽全力救他出来的。”
“只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有一些胆怯的望了赵东来一眼,颇为迟疑的说:“关于我的身世,我希望东来能暂时为我保密,至少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不要再让第三人知道我的身世……”
“当然。”
赵东来当场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回应道:“此事我已经慎重的考虑过了,关乎你生死之事,我怎么敢马虎呢?”
“你就放心吧,此事我绝对不会轻易透露给第三人知道的,这也是我为什么支走小人参精和陆灵雪等人的原因。”
“那就好。”
追月满意的笑了笑,轻声嘀咕:“东来,你不会因为我是魔族以后就对我有什么芥蒂吧?”
“什么芥蒂?”
赵东来略一摇头,朗声道:“你是什么身份这一点也不重要,而且我相信就算是魔族,也会有一些善良的人吧?”
“何况出身也并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这一点你没有错,我为什么要对你心存芥蒂?”
“更何况你身上还流着一半上古龙族的血脉,并不是单纯的魔族,而我又吞服了南海的万年龙珠,说起来咱们也是有一定渊源的,我就更加不会对你心存芥蒂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必须得强调,你作为魔族大长老的私生子,若是将来有机会与大长老相认的话,那你日后在魔族的地位必然也是极高的,我就怕你到时候会被财富和权势给迷了心志,最后彻底的沦为魔道,那届时你我兄弟二人便有可能会刀兵相见,这是我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不可能!”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追月当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我追月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辈,而且跟随师傅在碣石山中修道这么多年,道心可谓十分坚定,一直以来师傅都教导我要守正僻邪,所以你放心吧,我永远不可能沦为魔道,哪怕有朝一日真的见到了大长老,并且与他相认,但我也绝对不会加入魔族,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只是……”
这时追月又话锋一转,不无疑惑的反问:“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明白,你说当年凌烟仙子生下和魔族大长老的私生子是数千年前的事情,可在我的记忆里,自己也只是活了九百多年而已啊?”
“若我是当年那个私生子的话,现在岂不是已经五六千岁了?”
“这……”
其实不仅仅是追月,就连赵东来也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想要消除一个人的记忆,又或者令一个人的身体停止成长,这对于神仙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吗?
尤其像云霄仙子这种准圣级别的强者,她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轻松的完成这些事情,所以倒也并不奇怪。
“关于你为什么只活了九百多年的事情,也许普天之下,只有云霄仙子才能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吧。”
“但我相信不管她对你做了什么,其出发点也一定是为了你好,否则她当年也就不会在碣石山中设置结界,不允许东海龙宫的水族进入碣石山,也许这就是她的用意所在?”
“也许吧……”
追月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已经如同打翻了的五味瓶,百味陈杂。
此时他一方面有些希望自己的就是凌烟仙子当年所生的孩子,这样他就不必再苦苦的寻找自己的出身,但同他又有一些抗拒这个身份,毕竟作为龙族与魔族的私生子,无论是哪一个身份,似乎都是不容于世的。
加上追月虽然活了数百年,但其实内心纯洁得像一张白纸,这些年一直生活在碣石山之中,从来不与外界来往,见闻方面也是极少,如今一出道就遇到如此重大的事情,心中哪里有不焦急之理。
“那么……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偷那天文鼎?”
估计追月自己也不想再过多的探讨这些烦心事吧,所以便借机岔开了话题。
“偷天文鼎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赵东来冷静的摆了摆手,分析道:“眼下那南疆魔族守卫森严,想要从大巫祝的手中偷走天文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目前咱们最重要的就是先提升自己的硬实力,这样在与南疆魔族对抗之时,才会更多一些底气。”
“那咱们就先去找回吟霜剑灵?”追月何其聪明,一语便道破了赵东来的心思。
“没错,先找到吟霜剑灵,这样灵雪就能借着吟霜剑灵大杀四方,再配合天仙金莲的灵气,相信就算再遇到凌端这样的魔族强者,她也会有一战之力。”
“行。”
既然赵东来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他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当下二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搞乱,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云浮山这一日虽然说也是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但好在都是有惊无险,而且还结识了妖圣青玄这么一个超级强者,这对于赵东来等人来说,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在岭南的另一边,也就是增城荷花村,村里的韩湘子等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自从前一段时间附近村子有少女被连夜掳走之后,附近十里八乡的村子一时间人心惶惶,每天一入夜便关门闭户,甚至连蜡烛都不敢点,尤其那些家中有黄花大闺女的农户,更是到了晚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将那掳掠少女的妖魔给招来,从而引发大祸。
好在荷花村最近倒是还算安全,附近村子里失踪的少女已经有七八人之多,但荷花村却一直相安无事。
但韩湘子等人却也丝毫不敢懈怠,每晚入夜之后,韩湘子与林贞以及张果老等三人便会一并到村子里去巡视,以防村里的少女丢失。
自从附近的村子里发生了这些少女丢失的怪事之后,张果老索性就从山上搬到了山下来,一方面可以保护韩湘子与林贞,一方面也能照顾一下村子里其它的人家。
是夜,韩湘子与林贞以及张果老等三人在子夜时分又到村子里巡视了起来,当三人走到村口的方向时,立即感应到了一股莫名的气息在村口徘徊,似乎久久不散。
而且非常令人奇怪的是,那股气息并不是妖气,而是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这股气息当初在赵东来的身上也曾出现过,所对于韩湘子等人来说并不陌生。
“有情况。”
感应到了村口那股莫名的气息之后,韩湘子立即压低了声音朝着林贞与张果老提醒了起来。
由于林贞和韩湘子都服用了长春丹,而且又得到了陆灵雪传授的道门修行之法,加上二人天资本就特别好,所以此时二人已经具备一定的修为,早就不是寻常的凡人武林高手可以相提并论的了。
“确实有些不对。”
张果老作为活了数百年的人瑞,他的修为自然更高一些,一看村子外面的景象怪异,便隐隐感觉接下来可能有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