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天下雄关从头越

    随着这一道命令，李承乾的车驾、仪仗缓缓退入后头的军阵里。同时薛仁贵身边的传令官一跃站在马背上，面朝数万的大军打出各色旗号，已经停住的鼓声再次缓缓响起。昨日已经安排好的队伍看见旗号随着一队一队有条不紊地往城下集结。

    城头上的长孙冲等人没有听见李承乾下的命令，看见李承乾的车驾后退，还以为自己奸计得逞李承乾真不敢攻城，心里不由窃喜且看轻李承乾。

    牛延福牛顺德看见先是失望，紧接着又有些窃喜。

    牛延福心想：太子不敢违逆陛下的旨意，幸好刚才没有杀掉长孙冲，否则即便把太子迎进关来，但他为了给陛下一个交代恐怕还要给长孙冲报仇。

    时候自己的人头……

    他们这些念头只在一闪念间，只是下一刻他们看见城下的旗令兵打出的旗号，薛仁贵在城下集结军阵不由都是一愣，惊道：太子殿下还真敢攻城！

    这里可是百二秦关，岂是容易能攻下来的？

    长孙冲看见立即安排身边的家准备守城，而牛延福神色数次变幻之后，“呲呤”一声抽出腰间长刀，就要上前砍长孙冲的家将。

    “牛老大且再等一等。”朱顺德再次拦住牛延福。

    牛延福闻言把牛眼一瞪道：“还等什么？难道我们要坐看太子殿下损兵折将不成？”

    朱顺德急忙道：“牛老大你听我说，太子殿下身边能将不少，现在摆开军阵要攻打函谷关，必然这些能将领想要立攻城破关的功劳。”

    “混帐，为了自己立功就不顾手下儿郎性命了？”牛延福闻言不由大骂。

    朱顺德又压低声音道：“牛老大，咱们现在投造太子殿下，若是抢了城下这些将领的功劳他们肯定恨咱们，而且太子殿下到了城下也没给咱们下过一道旨意，咱们就现在杀了长孙冲投靠过去也未必能得到好处。”

    牛延福想想也确实有道理，便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朱顺德看一眼长孙冲等人道：“不如这样，咱们且先在旁边看着，长孙冲这三百人怎么也能守个两三轮，到时候城下损兵折将咱们再一举拿下长孙冲，不是更显的咱们有本事吗？”朱顺德胸有成竹地道。

    牛延福听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便点点头道：“且先看看再说。”

    也不是牛延福没有主见，主要他给李承乾送出了信，却没有收到李承乾的任何答复，心里始终没有底不敢轻易杀了李世民派来的人。

    却不知道李承乾此时正等他们表现，李承乾的车驾虽然后退但是他一直往城头上看，想知道在这种压力下牛延福敢不敢直接杀了长孙冲。

    牛延福和朱顺德既然要投靠过来，总得敢干点什么事才行，否则如何能放心使用？

    可是直到车驾走到离函谷关七十步远地方，李承乾看函谷关城头依然毫无动静，心不由就往下沉。

    他虽然不认识牛延福和朱顺德，但是这两人既然出身皇家军政学院就算是受过他李承乾恩惠的人，而且他们也确实心向着自己，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连一个长孙冲也不敢动，这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心里害怕李世民。

    对此李承乾心里深感不安，若是长安城的将士依旧唯李世民马首是瞻，那他回到长安城必还有一场血战。

    对于牛延福主动投靠过来李承乾心里一直很矛盾。

    李承乾不给这二人回信，主要是不想私下对这二人许以高官厚禄。他现在占着大义名份，如果私下许给这二人高官厚禄那他到了长安城登上帝位，岂不是要任人唯亲了？

    这二人与之前在洛阳举办安英大会时加封的官员不同，那些接受他封官的人本身都是东征高句丽的功臣，禇遂良等人也是因为受了不公正的对待，所以李承乾加封起来的毫无心理压力。

    可是牛延福和朱顺德如果仅仅是为了李承乾登基就得到高官厚禄，那岂不是步了李世民玄武门之变的后尘了，那以后他的儿子们会不会再效法他？

    可是现在他要从李世民手里夺取皇位又不能没有心腹……这就陷入两难的境地。

    “报——启禀太子殿下薛将军已摆出军阵，请太子殿下下令攻城。”

    李承乾正思考着薛仁贵派人来报。

    李承乾抬头看着雄阔的函谷关，暗道：这一攻城他算是彻底违背了李世民的旨意，而且很有可能会给大唐留下难以弥合的裂痕。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怎么办呢？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传令飞鹰军升空！”

    飞鹰军是李承乾用乐游原上的青壮组建的一支热气球军队，曾在平定荆王叛乱发挥过作用。叛乱平定后被李世民抢走了，出于技术保密等原因李世民并没有换成这支军队的将士，这正是李世民非常自信的表现，他认为哪怕这些人忠于也绝不敢轻易造他的反。

    后来，李承乾去幽州为征高句丽做准备，李世民就又把这支军队还给了李承乾，一则是为往高句丽助力，再则也是因为李承乾离他远不用担心李承乾用飞鹰军突然发难。

    函谷关前随着李承乾一声令下，隐藏在军阵里的飞鹰军立即开始点火升空，不一时就看见大唐军阵各处升起五颜六色的热气球朝着函谷关飘去。

    李承乾看着数百个热气球排着队朝函谷关上去，心里豪气顿生，高声颂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父王这两句诗真是豪放雄浑，一点也不弱于之前写那首《秦王扫六合》要是能补全了就好了。”李象在旁边十分捧场地赞道。

    李承乾被儿子一捧心里十分高兴，就想把这首词全念出来，故作高深地看李象一眼点点头道：“嗯，从今日清晨为父就心情激荡，不过想到同室操戈，到底没有诗兴，仅得了几句曲子词——”只是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这首《忆秦娥》是***在深秋时候填的，开头有“霜晨月”等句子现在还是夏天，明显不对景，想改一时又没有能力，唉只得作罢。

    装X便故作高深地抬头看着函谷关城头，只当突然失忆了。

    李象看着李承乾突然不说话以为李承乾等他记录呢，忙回头命人去取纸笔却被刘葵拦住了。

    面对李象不解的眼神，刘葵只得瞎编道：“要攻城了，太子殿下忙着呢？”

    李象听了勉强认了也转头看向函谷关。

    李承乾心里给刘葵点个大大的赞，面上装做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一心盯着函谷关。

    城头上牛延福和朱顺德等人看见飘在空中的热气球都被惊住了，本来三百人面对数千进攻也能守几个回合的函谷关，遇上热气球还怎么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