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逐渐散去,正当一众人楞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暗狱的石门内一个灰袍青年急匆匆的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样东西。
见到门外众多同僚,顿时也楞在当场。
“你们这是?”
“司钦,你没死?”
周围,有认识青年的人惊喜的叫出声来。
“大人发现有人跟踪你,立马召集了我们过来。”
灰袍中年也露出疑惑之色。
“属下办事不力,被歹人击晕,花满楼被劫走了。”
“此事不怪你,我们这么多人也没能留下她。”灰袍中年现在还没想明白,天河城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女子。
见到灰袍青年司钦拿着两样东西:“你手中拿的何物?”
“这是刚刚的蒙面人劫走花满楼后留下的断臂和布防图。”司钦恭敬的走了过来,把两样东西交给了灰袍中年:“大人,根据属下的猜测,这断臂十有**就是白酋的。”
接过布防图和断臂,灰袍中年露出疑问之色:“哦,为何。”
“这断臂上的手型一看就是越国特有的手型,十有**就是越国人的手,而布防图更是在白酋身上,白酋不可能轻易把布防图交给别人,所以属下推断这断臂大概率就是白酋的。”
说完自己的猜想,司钦安静的站在一旁,他知道,他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情。
灰袍中年把两件东西在手里翻看了许久。
“去通知颜玉,搜查全城,没有搜查完之前不许任何人出城。”说完,似乎是想起什么:“带上暗金令。”
“是!”边上一名暗卫应声快步退出牢狱。
命令发布之后,灰袍中年又看了看手中的断臂和布防图,低声呢喃道:“这蒙面人到底是什么人,救花满楼又底要干什么?”
做了二十多年暗卫,灰袍中年第一次陷入这样的疑惑之中。
每个人做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性,所以通过他的目的就很容易推断出他的大概身份。但刚刚的蒙面人,却让人看不清楚,若是越国人,又怎么会轻易砍下白酋的手,还送回布防图,要知道白酋在越国的身份地位可不低,为了这布防图更是筹划了一年之久。
若是安莱国人,又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险来救花满楼这个敌国间谍呢?这其中收益最大的可能就是颜玉,但就算是颜玉有这个想法,也不可能找不到这么厉害的人来做这件事情,不然也不会让白酋带着布防图跑了。
看了下手中刀上的缺口。
“难道是十大名剑?”
他的印象里,也只有安莱国的十大名剑才有这样威力。
又回忆起回忆了一下刚刚交手的力道,灰袍中年还有些胆寒。
他一身力量虽然不如最强的时候,却也有九百斤,这样的力量,在京城也算得上高手,不然也不会让他担任西北三郡的暗卫指挥使,但刚刚一招之下,自己就被全面压制,若不是蒙面人没有杀心,只怕自己撑不过五招就要死在这无名神剑之下。
“最少有一千三四百斤力量。”想到这里,灰袍中年不由骇然,这样的力量,整个京城都找不出几人,再加上无名神剑,这安莱国有几人能拦住他。
最可怕的是,这还很可能是个女的,更可怕的是,听声音这个女人还很年轻,绝对没有超过二十岁。
在安莱国,假如从小习武的话,十岁开始力量就会快速增长,一路到二十七八岁左右才会停下来,二十七八岁到四十岁之间无论再怎么练,力量基本都不会再有变化,四十岁之后,随着身体开始衰老,力量就会开始削弱。
这意味着,这个女子力量还能至少再提升十年,到时候,谁知道会达到一个多么可怕的程度,一千五百斤,还是更高?
一想安莱国还有这样厉害的年轻人,并且不被暗卫所收录,灰袍中年就觉得犹如芒刺在背。
“司钦,去统计近些日子进入城内的一切可疑人员,尤其是女的,汇聚成册交给我。”
司钦走后,灰袍中年扫视了一眼周围监狱里的几十个犯人,轻声问道;“这些人都是什么罪名?”
“禀报大人,关押在这里的都是些重罪犯人。”
“那就提前超度一下他们吧!”
说完,灰袍中年拿着布防图和断臂走出了监狱。
监狱里响起一阵阵惨叫,求饶,怒骂,哀嚎。
没一会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郡守府内的一处大院外,一位老仆站在门口对着院中大声喊道。
“老爷老爷。”
叫了好一会儿的功夫,一身红袍的颜玉打开了院门。
“柯老,这么晚了有何事?”
颜玉知道面带潮红柯老有些奇怪,柯老已经跟了他快三十年,忠心耿耿,妻子死后,他军政繁忙,很多时候都是由柯老带着长青,可以说柯老陪长青的时间比他这个父亲还多。
柯老平时做事也非常稳重,任劳任怨,让他十分满意,所以纵然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有任何责罚柯老的意思,
现在柯老明知道他在这院里时最不愿被人打扰,还急匆匆跑来叫他,必然是有急事发生。
“公子他醒了。”柯老见颜玉出来,连声兴奋地说道。
“长青他醒了?”颜玉也有些难以置信,因为颜长青昏迷的这两天,纵然他找遍城中有名望的医师大夫,听到的也都是越来越差的坏消息。
没想到今天晚上自己在妻子坟前做了一会的工夫,居然醒了。
“今天下午公子情况更加危急,我找来了怀医师,他在少爷屋里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少爷就醒了过来。”
“长清他现在人呢?”
颜玉脸上也有了久违的笑容。
“少爷他醒了之后吃了一些滋补药,然后又昏睡了过去,不过据怀医师检查,少爷的身体情况在逐渐好转,没有之前逐渐衰弱的情况,应该过两日就能再次清醒过来了。”
“想不到怀医师的医术竟然如此高明。”
“怀医师说是少爷他自己挺过了的心病,心病一好,求生**起来,自然就也就好转过来了。”
颜玉抚了抚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有些欣慰地笑了,不愧是自己的儿子,终究还是挺了过来了。
“帮我重谢怀医师。”
“已经重谢过了!”柯老看了一眼颜玉的神情,谨慎地问道:“但是老爷您看公子三年幽闭的事?”
果然,这话题一出,颜玉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幽闭三年乃是军令,军令如山,怎能轻易变动,这是他私通间谍该受的罚,而且这对他来说也不一定是件坏事,他也该长大了。”
“可是少爷的科举怎么办呐?半年后就是进士考试的时间了。要是幽闭三年,少爷就白白错过了三次进士考试的机会啊。”
说到后面,柯老言语间都有些激动起来,老爷从小不让少爷练武,让他一门心思都放在科举一途上,这要是错过了最宝贵的三年,实在太得不偿失了。
“幽闭三年是我刻意为之,现在朝廷动向不明,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参加进士考试的为妙。”
颜玉摇了摇头,显然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现如今朝廷动荡,如果真的明皇驾崩,帝都只怕三五年内都很难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卷入这滩浑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听完颜玉的解释,柯老终于明白自己的老爷不是意气用事:“原来如此,老奴知道了。”
“你照顾好长青,等长青醒了不要再提花满楼的事。”
“老奴晓得轻重。”
正当柯老准备告退的时候,远处,两个黑甲将士急忙跑了过来,半跪在颜玉面前。
“报告大人,有急事禀报。”
“何事,说!”
“闵大人说需要连夜调集城外的防军,进城搜查全城。”
颜玉眉头一皱,连夜调兵搜查全城可不是一件小事,弄得不好必然人心惶惶。但他又深知闵风不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提这样的无理要求必然有他的缘由。
正当颜青考虑的时候,黑甲将士从怀里掏出一物。
“闵大人还拿来了这令牌,说要交给大人!”
说着,黑甲将士双手举起一件暗金色令牌,递到颜玉手里。
“暗金令!”
接过暗金令,颜玉神情立马严肃了起来。这暗金令意义非凡,乃是明皇为了暗卫可在各地顺利行动所发布的令牌,只有每各地指挥使才有权使用,暗金令一出,只要不是过于无理的要求,各地官员都必须配合行事。
不过正是因为暗金令过于强势,为了防止指挥使肆意妄为,每一位指挥使手里的的暗金令一年之内只能用两次。
闵风的今年年初的时候已经用过一次,现在这次就是第二次,也是今年的最后一次了。
“颜大人有说何故吗?”
“据说是一个时辰前,一位重要的犯人在暗狱里被劫走了。”
“重要的犯人。”颜玉思虑了一下。“你是说花满楼?”
“正是,据我们的人说,刚刚在监狱里,一蒙面女子冲进暗狱劫走了其中的花满楼。闵大人断定此时两人还没有出城,所以这才让我们帮忙搜城。”
“暗卫可有伤亡?”
暗卫代天子行事,若是有点冲突还好,但是要是真的打杀了,等于打天子的脸,那就麻烦大了。
“据说没有,蒙面人实力高强,但却并未下杀手,好像只是去救人的。”
“传我军令,调遣城外三军,听从闵大人安排”想了一下,颜玉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切记不可过于扰民。”
“是。”黑甲将士立马起身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