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争辩的时候,最难辩倒的观点就是沉默。
何叔度知道,现在自己百口莫辩,因为刚刚被他伤到的那名杀手也被独臂鹰王落地的时候一脚给踢死了。
慕容云刀斩月刀一立:“何叔度,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何叔度双手一摊无奈地笑了笑:“无妨,我可以跟你走!”
独臂鹰王连忙阻止道:“师叔,不可!”
何叔度摇摇头:“今天的事与你无关,刀大人,还望行个方便。”
慕容云刀正言厉色道:“当然,你也算识抬举的人了。”
“慢着!”
正当何叔度准备跟慕容云刀离开的时候,突然街头两处冲出大队人马,紧锣密鼓般涌了上来。
其中一人乃是巡防营大统领韩堂,在他之前半个身位,正是相爷府的二公子年少悲。
可是,何叔度此时的眼神却凝视着年少悲身后之人。
“韩大统领,你们巡防营如此惊慌失措,京城可有大事发生?”慕容云火不满地问道。
韩堂抱拳拱手朗声道:“原来是慕容云刀大人,韩某听闻有人在京城当街杀人,实乃罪大恶极,巡防营以维护京城治安为己任,自然要亲自将此等穷凶极恶之辈擒拿,以不辜负陛下对巡防营将士的信任。”
慕容云火眼睛一眯:“此人乃是我六扇门所要通缉的要犯,目前已然伏法,无需韩大统领再费心,让巡防营的兄弟们都歇息吧!”
年少悲眼神一瞪,厉声喝道:“慕容云刀,你们六扇门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京城治安也轮得到你们来管?”
“那也轮不到相爷府来插手吧?”
突然,一声凌厉的声音从小巷传来,其中再次走出十几人,最前面的竟然是慕容云山、慕容云火、慕容云海三大捕头。
六扇门“刀山火海”四大捕头竟然到齐了。
年少悲瞪了一眼刚刚出言嘲讽的慕容云火,对这位六扇门唯一的女捕头,他还是十分忌惮的。
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京城的水很深,而且还很浑,谁便拿砖头在大街上拍一个都有可能跟王公大臣、世家贵族有着千丝万缕、八竿子都要硬打着的亲戚。
可是年少悲更清楚,得罪任何权贵都不能得罪女人,尤其还是一个有实权的女人。
“韩大统领,六扇门的事情你们巡防营都敢阻拦,真当我不敢杀你!?”慕容云火突然一声厉喝。
霸道!蛮横!狂妄!嚣张!
在京城,六扇门堪比皇权,因为他们直属皇权领导,只听皇帝一个人的话。
六扇门做事,从来不问过程,只求结果。
韩堂眉头一皱,面对一个慕容云刀他还能一争长短,可“刀山火海”四大捕头深得大总管慕容霸天的真传,先不说在权力上能不能压得住,单单是动起手来,他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更何况,就算一位巡防营大统领真被他们杀了,也不过是被皇帝训斥几句罢了。
六扇门乃是皇帝手下最忠实的鹰犬,而韩堂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二者之间做一个简单的选择,皇帝自然不会犹豫。
年少悲毫不相让:“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们六扇门就有权力随意拿人吗?”
这个时候韩堂的气势已经被压下去了,如果他再不站出来说几句,势必会向着一边倒的局势发展。
“六扇门的职责便是维护皇权,此人在京城当街杀人,已然是对皇权极大的蔑视,本座责无旁贷!”慕容云刀冷冷地说道。
“哈哈哈哈!好不热闹啊!”
正当双方举棋不定,争执不休的时候,一个轻灵的声音传来,接着从人群中挤进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身后一众随从也气势汹汹的将巡防营众将士推开一旁。
众人看着这位少爷冲到人群之前,肆无忌惮的打量何叔度,而且时不时好奇地的摸一摸后脑勺,仿佛想要证实什么东西。
“大胆,见到小王爷为何不行礼?”一旁的另一位公子哥当即喝斥道。
“年府年少悲见过小王爷!见过文小侯爷、马小侯爷!”年少悲连忙躬身行礼。
“臣等参见小王爷!参见文小侯爷、马小侯爷!”
面对这些身份地位极高的世家子弟,慕容云刀等一众六扇门捕头也无奈地的躬身行礼,韩堂以及众巡防营将士也不例外。
青王府小王爷沙天怒、文伯侯府文漳、马国公府马易立,京城纨绔子弟之中的翘楚,尤其小王爷沙天怒更是京城年轻一辈皇室之中唯一一个封王的宗亲,地位尊贵。
青王乃皇帝一母同胞弟,先皇因其镇守青州有不世之功,册封其为青王,永世节制青州。
青王乃是一位武王爷,驻扎南境,身经百战、节制二十万大军,封疆大吏,位高权重,更是被蛮夷之地尊称为战神。
青王戎马一生,并无子嗣,唯一的一位义子便是眼前的沙天怒,为了避免朝野上下猜忌,沙天怒依然延续原本姓氏,并未归入皇室宗族,皇帝念及青王盖世功劳,在青王尚未退位之前直接封王。
沙小王爷目前暂居京城,其实也是青王担心皇帝猜忌,以小王爷人质之身留守京城,以求皇帝心安。
可这位小王爷稀奇古怪,尤其对炼丹一事驾轻就熟、得心应手,深得皇帝喜爱,传闻这关于万年血珊瑚的事情,还是由这位小王爷进言。
何叔度看着眼前错综复杂的关系,不禁自顾自叹息,京城便是如此,这里从来都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因为山外青山楼外青楼,能人背后还有能人弄。
连六扇门与巡防营甚至包括相爷府都不得不对身份低头,这里的浑水深吶!
“你见到本王为何不行礼?”沙天怒好奇地看着何叔度。
何叔度微微一笑:“有人站在山脚下,而有人站在山顶上,虽然所处的位置不一样,但两人的眼里的对方却是同样大小。”
沙天怒一愣:“这么看来,咱们倒是谁也不用给谁行礼了。”
何叔度摇摇头:“不对。”
沙天怒好奇地问道:“嗯?有什么不对?”
何叔度严肃地说道:“你该给我行礼。”
沙天怒疑惑:“为什么?”
何叔度笑了笑:“因为此时你站在山顶,我站在山脚,而我却是上山,你只能走下山路,一上一下,我在上、你在下,你难道不该给我行礼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沙天怒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一声尖叫:“见过对了,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