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就要守规矩。
规矩便是一些为人处世的法则,不能轻易触碰,否则就会深受其害。
比如,自己不打算给人家买新的,就别随便说人家用的东西不好、不值钱、不档次。
再比如,自己不打算送给人家,也别随便炫耀自己用的东西好、值钱、档次。
如果你打破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也就意味着你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传闻空空门守的便是这条规矩,如果你犯了这两种错误,空空门高手就会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让你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江湖不是逞匹夫之勇,更不是恨人有笑人无。
妙手空空,空空门的独门绝技,同样是江湖十大绝技之一,与旋风寨寨主李双孔的“倒打一耙”,还有千刀门“凌迟”齐名。
何叔度曾与空空儿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阴差阳错收了精精儿的弟子做徒弟。
改换门庭之事确实会令很多人恼火,玄冥子这样做,很明显会激怒精精儿。
何叔度倒是满不在乎,在整个空空门中,他只能看得起空空儿。
那应该是在十年之前了,何叔度那个时候并没有在江湖的如此恶名,而且非常喜欢四处讨教武学。
何叔度之所以对于天下武学了若指掌,除了当年在少林呆过的那段时间之外,更多的还是遇到一些江湖中人,相互印证之下所积累的结果。
当初他遇到空空儿的时候就与他有过一次交谈。
那个场景还历历在目,对于空空儿,何叔度感觉很亲切,只可惜,他们只见过一面。
“当年,我也想拜师空空儿门主,可惜他不收弟子,最后只能被师尊精精儿收为弟子,其实当时我已经准备放弃进入空空门了。”玄冥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魔帝石奇一声冷笑:“你第一次不想拜师,却最终拜了,你第二次加入鸽堂,你也是说不想,这一次你拜何兄为师,最后是不是也得跟别人说自己不想啊!”
“不不不!”玄冥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一路走来,我只有遗憾没有拜在空空儿门下,而且我也是真心实意要拜师尊为师的,而且师尊比空空儿还要厉害呢!”
魔帝石奇不屑地的扫视一眼:“如果现在空空儿站在你面前,你怕是就不这样说了。”
玄冥子瞪了魔帝石奇一眼,随即解释道:“我确实很后悔没有得到空空儿的青睐,但这不是让我遇到师尊了嘛!”
何叔度笑了笑,一只飞虫从眼前掠过,何叔度突然一抬手,然后紧紧握拳。
“你们猜,我抓到它了吗?”何叔度笑着问道。
“抓到了!”
“没有!”
玄冥子与魔帝石奇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因为刚刚何叔度的速度很慢,慢到令人产生质疑,否则魔帝石奇绝不会给出一个否定答案。
何叔度笑了笑,然后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内心告诉我,只要始终握着拳,它就会一直在我手中。”
玄冥子与魔帝石奇一愣,随即眼神中暴露出一丝精光,仿佛在这一瞬间产生么明悟。
何叔度接着说道:“其实,很多事情、很多人同样如此,我们以为抓住了,摊开手才知道并没有。”
何叔度轻轻摊开手掌,飞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是,就算你抓住了又能如何,最终它还是会消失在你眼前,如过眼云烟,白驹过隙。”何叔度无奈地说道。
“师尊,我明白了,故去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再纠结后悔。”玄冥子严肃地说道。
“呵呵!”何叔度笑着点了点头:“走吧,其他各大派应该差不多到齐了,九阴真经也应该有个归属。”
何叔度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平息刚刚的创伤,在火毒的催生之下,再次回到巅峰时刻,而且身体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祸兮褔之所倚,褔兮祸之所伏。
在世人眼中的灾难,在何叔度身体中却成了福报。
何叔度凭借火毒再次精进,如果再有个十几次,他怕是就真的能晋升为登峰造极境了。
“少室山这些年都不曾参与江湖纷争了。”魔帝石奇严肃地说道。
“是啊!”玄冥子点点头,同样好奇地说道:“这些年,少室山除了一个空巷,其他弟子根本几乎都不在江湖抛头露面,甚至一次连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都没有参加。”
“不要忘了,九阴真经可是传承自少林。”何叔度简明扼要地说道。
魔帝石奇点点头:“九阴真经出世,如果少林此次不能得手,那才是丢尽了颜面啊!”
何叔度摇了摇头:“其实,正如刚刚的飞虫,握紧拳头,我以为它在手中,所以如果我再狠狠地握紧呢?怕是就要被我捏成一片粘稠。”
魔帝石奇点了点头:“我懂了,哪怕握在手中又能如何,最终反而成了累赘。”
一片粘稠的飞虫握在手中,的确是累赘,而且还是很恶心的累赘。
何叔度用最简单的道理来传授玄冥子,他希望在自己最后的这段时间里,能够为江湖留下点什么。
这个时候他已经无心去考量玄冥子的人品如何,秉性如何,他只有倾囊相授,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所感教授给他,让他得以传承自己的意志。
其实,武功的高低不算什么,只是何叔度这满腔的抱负不能得以传承,他真的不甘心。
何叔度最想收的弟子是如同当年的自己。
从襁褓中就遇到自己的恩师,言传身教之下,他一直心存善良。
人生之中,只有小孩的眼神和老人的眼神都是纯真无邪的,前者人生起始,心无所存,后者看透人生,心无所碍。
一个人在小孩子的时候,随着年龄逐渐增长,你也开始逐渐用自己的眼睛打量世界。
如果你刚刚开始认识感知世界,便会对世界以自己的行为作为反馈。
很多规矩与准则都应该在这个时候建立,什么事该做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什么时候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