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者部落在江湖存在很多明线。
明线便是六大使者所掌控的这些势力。
当然还有一些暗线,只不过还没有暴露出来而已。
连血七也不知道。
但是,这六条明线已经有两条遭到了破坏。
关于北境和关外,这两条明线已然被打破了平衡。
而其中的破坏者乃是同一个人——何叔度。
这一次,青使内心也不想直面何叔度这个人,但是没办法,在无数的躲闪之中,还是将他等来了。
这种等待,不是期待,而是一种无奈。
至今为止,何叔度一直都在跟潜行者部落为敌,甚至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青使等人也接到过部落传递来的消息,务必不要与其发生正面冲突。
似乎,在某种层面,他们已经感觉到此人的难缠,还有威慑。
何叔度的实力足以威慑到目前的潜行者部落。
毕竟,现在他们并没有全力以赴。
有些东西最为可怕的就是全力以赴。
何叔度曾经在很小的时候就接受过这种教导,他的师尊皆闻大师就告诫过他,让他从小就养成了一种全力以赴的生存方式。
当初,皆闻大师让何叔度搬挪一块大石头,并且告诫他,让他全力以赴,想尽一切办法用任何方式都要将其挪开。
但是,何叔度真的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量,甚至不惜招来一些杠杆,但都无济于事。
那块大石头对于当年的何叔度来说,真的是一个天梯一般的存在。
何叔度最终放弃,他似乎有些羞愧的看着皆闻大师。
皆闻大师摇了摇头,并且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全力以赴。
但是何叔度明明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挪动这块大石头。
最终皆闻大师告诉他,何叔度还没有向皆闻大师求助。
何叔度自此才愣住了。
是啊,他自以为全力以赴,却没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帮手,若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完全可以向皆闻大师求助,在他的帮助下,这块大石头一定可以挪动。
从那以后,何叔度就明白了一个简单地道理,无论任何事情,任何时候都要守住一条底线,然后才能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不仅仅是自己,而是你身边的任何事物。
利用你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从而让你找到机会,颠覆一切。
何叔度看到了青使的愤怒,从而也能找到破绽。
他是一个有思维的人。
一个有思维的人就会出现思维混乱。
无论你如何清晰,你总有犯错的时候。
何叔度懂得见缝插针,他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利用什么方式去得到更好的利益。
“青使,我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让你如此兴师动众?”何叔度主动开口。
这种时候,正是青使愤怒想要理清头绪镇定下来的时候,何叔度主动开口,无疑是想给他镇定的情绪中增加一丝丝混乱。
何叔度并不想让青使镇定下来。
一头雄狮,在他最为愤怒的时候的确战斗力最强,但当他冷静的时候才能猎杀到食物。
战斗力与最终获得利益的方式是不同的。
战斗力是过程,而真正的利益才是结果。
何叔度不会畏惧此人的战斗力,但他还是会感觉对方的思维最为可怕。
一旦让这种人冷静下来,何叔度不敢想象。
这些人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潜行者部落既然敢于将他们放出来,然后让其掌控整个西域,这就足以说明这些人的重要作用。
无论青使还是阴阳二使,这些人在江湖都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
这种人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得罪。
其实,双方都有所忌惮。
不仅青使不想与何叔度正面冲突,何叔度其实也不想跟他们正面冲突。
除非,他们有必杀对方的决心和机会。
若是有这种机会,他们绝对不会放过。
但是此时,何叔度却犹豫了。
对方超过十名臻化境高手,这还是暴露出来的实力,还有很多没有暴露出来的力量。
何叔度敢肯定,青使既然敢来,他就已经准备好了跟何叔度鱼死网破的决心。
这种决心虽然非常艰难,但未必是不能实现的。
何叔度刚开始的热血逐渐恢复到温和的状态。
刚刚的那股杀机也被逐渐的沉寂下去。
在这种时刻,越是紧张越不能慌乱。
所以,何叔度已经不准备跟他们拼命了。
既然不拼命,那就坐下来好好谈谈。
这个天下,没什么是不能谈的。
谈与贪其实是一个样子。
只要你贪,那就可以谈。
贪,无非就是利益。
谈,也无非就是利益。
在某些时刻,只要你有足够的贪心,大家没什么是不能谈的。
何叔度现在突然不想杀人了。
他想坐下来谈一谈。
“青使,请坐。”何叔度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青使一愣,原本恼怒的脸突然有了一种疑惑的情绪。
在这种情绪当中,似乎有些复杂,但最终他的脚步还是未曾挪动分毫。
“怎么?青使还有什么担心?”何叔度笑了笑。
“我杀了那么多人别人都不怕我,你在江湖才崛起几年时间,现在就那么多人怕你,我真是没脸混下去了。”席伯侯无奈地说道。
“侯爷,你不要气馁,有些事情你得循序渐进,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自己的努力之外,更多的还是你们这些人的衬托。”何叔度笑着说道。
“这个天下,还真是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席伯侯无奈地说道。
“等你胜过我之后,你也可以这样不要脸。”何叔度笑了笑。
“要不然咱们今天就打一架,正好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席伯侯气愤地说道。
“你还有朋友吗?”何叔度无奈地叹息一声:“你看看,连青使都不想跟你坐在一桌,你觉得还有人将你放在眼里吗?”
“你怎么知道青使不是因为你在这里他才不落座的?”席伯侯不甘心地问道。
“当然是你了,我多少还是有点面子的。”何叔度自信地说道:“对不对?”
“对。”江离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