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息与生俱来,已经融入到他的鲜血当中。
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无尽的权威。
何叔度都感觉有些敬畏,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血腥之气。
这种气息是经过无数杀伐之后养成的。
何叔度都能感觉到畏惧,更何况是他人。
这不是简单的官威,而是气势。
为官之人会有官威,因为他需要用这种威势执行自己的任务。
没了官威,从而就失去了威信。
没有威信,别人就不会信服于你,从而你所管理的事情就会陷入停滞。
所以,官威是一种必备的手段。
一个人若总是和和气气的,没有人怕你的时候,你就无法成为一个合理的管理者。
一个真正的管理者,不能担心自己会得罪人。
一个老好人,绝对不能成为一个更好的管理者,而且最终也不会被别人感激。
因为你的和气,最终会转化为别人对你的怨气。
别人看着你好欺负,最后一定会欺负你。
一个好欺负的人,到最后谁都会欺负你,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石俊峰的确有强大的威势,这不仅仅是官威,而是他在战场生存的本能。
所以,何叔度看着对方如此面对自己的时候,并没有恼怒,反倒是一颗寻常心对待。
在这个瞬间,何叔度笑脸相迎,中指一弹,无形之中一股气息涌向石俊峰。
石俊峰一愣,霎时间自己肩甲的一块盔甲顿时应声而碎。
石俊峰身体一颤,如果不是四散而碎的肩甲,或许他都不知道不知不觉当中自己的盔甲已经被击溃了。
没有任何实物,只有一道气息。
这道气息就在无形之中击溃了一名驰骋沙场将领的盔甲。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同样也是一件令人惊恐的事情。
何叔度只不过简单的小试牛刀,顿时就镇住了石俊峰。
石俊峰难以想象,在无形之中,自己仿佛陷入了被动。
“石都统,我很配合你执行的任务,希望你也能给我几分面子。”何叔度淡淡地说道:“当然了,这不是给我面子,而是给大家面子,不要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石俊峰冷冷地问道。
“石都统,你还未曾进入过城主府,又怎么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何叔度笑着说道。
“我接到传信,此时的城主府已然是一片血海。”石俊峰冷声说道。
“没错,血海不假,但并非我做的。”何叔度无奈地说道。
“那你还束手就擒?”石俊峰不解地问道。
“我只是不想中了别人的奸计而已。”何叔度淡淡地说道:“一旦咱们两个打起来,只能是造成更多的伤亡,对于此次事件没有一点好处。”
“你在为我考虑?”石俊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应该是这样的。”何叔度笑了笑:“石都统应该明白,以我的力量,想要杀你,易如反掌。”
“那你还要妥协?”石俊峰依然不解。
“我只想找出那个给你报信的人。”何叔度冷冷地说道。
“你想让我出卖别人?”石俊峰的眼神一冷。
“别人?”何叔度蔑视一笑:“他只是一个敌人,咱们共同的敌人。”
石俊峰犹豫了,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朝廷很久之前就选择在西域建立都护府。
不过,这个都护府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自始至终,都护府都没有执行以往的职责,只不过徒有虚名,占据一个三品将军的虚职,手下只有一个卫队,不足百人。
甚至于,当初一些老弱病残都被分配到这个地方。
在朝廷人眼中,这也仅仅是个摆设,一个被需要维持的面子而已。
其实,设立都护府本身就是为了一个面子。
只要西域有人承认并且接受这个职位,那就算成功了,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这个位置一直持续这样的状态很多年,而且无人问津。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个问题应该是得到了改善。
从石俊峰开始,他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先,从职位就有极大的不同。
石俊峰乃是当朝的二品军侯,堂堂的二品大员,身份堪比六部尚书。
石俊峰是一个老牌武将,行事作风老道霸气,十足的军方强权派人物。
从一开始都护使都是文职,因为担心引起西域各方势力的不满。
毕竟,一个文职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才能让各方势力放心。
但武将不同,他们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若是一旦引起纠纷,他们势如破竹,注定要在西域掀起滔天巨浪。
他们就像是一颗钉子,狠狠的楔进敌人的心脏位置。
石俊峰乃是青王府的一员悍将,而且也是青王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这一次进驻西域,虽然没有经过青王府,乃是朝廷直接任命,但无心之中也一定存在青王府的影子。
青王府威慑西域和南疆多年,哪怕江湖人都对青王敬仰三分。
所以,派石俊峰进入西域,说到底,无非就是要兴风作浪来了。
当然,兴风作浪也是有根据的。
若非石俊峰有青王府的底子在,他也怕是镇不住西域的各路势力。
正因为如此,朝廷一箭三雕,似乎也是有意要消耗青王府的威严。
若是石俊峰在西域出了事,青王府势必要牵扯进来。
一旦青王府牵扯进来,必然要导致巨大的冲突。
青王府本身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其本身就存在巨大的威严。
朝廷巴不得青王府直接卷入这场纷争,那个时候朝廷就可以用他们双方相互牵制。
这一石三鸟,可谓连青王府也算计进去了。
石俊峰乃是青王手下的悍将,自然嫉恶如仇,他行事果断,脾气暴躁,处理事情的确有些欠考虑的意思。
何叔度对于石俊峰的底细并不知情,但他也怕自己杀错了人。
杀人简单,可一旦杀错了人,对于何叔度这种性格来说,是要愧疚终生的。
“石都统,你可千万不要被人当刀使啊!”何叔度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