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度连同自己的思维方式也跟着一起沉重起来。
席伯侯毫无顾忌,或许他想的不够透彻,或许他根本不在乎。
哪怕真的将凶手的嫌疑压在他身,他也无所谓。
何叔度静静地看着他点燃了火焰。
或许,一场大火之后,一切将不复存在。
那个时候,整个无名之城将毁于一旦,而凶手怕是也要永恒的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经久不衰。
只要你自己不承认,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句话看似简单,但却很复杂。
真正的关键不在墙,而在人。
墙透不透风都没有关系,只要你不开口,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暴露出去,不会因为墙的厚度而造成秘密的流逝。
所以,任何秘密的传递,都在于口口相传。
只要你不开口,无论有没有墙,其实都不重要。
何叔度坚信,凶手一定会找到的。
别人不说,不代表自己不会说。
这么大的事情,哪怕别人不问,凶手也藏不住秘密。
毕竟,这件事情太大了。
大到连凶手自己都会热血沸腾,从而在一定意义,他们会在不经意间刻意宣扬自己的这一次伟大创举。
只要你告诉了一个人,就等于告诉了全世界。
无论一个人如何保守秘密,他也会告诉一个自己最信任的人。
可惜,你最信任的人,他也有最信任的人,而且这个最信任的人并非信任你的那个人。
相互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相互交织,从而将这个秘密不断的传递延续,若是其中一个环节再遇到一个口不严的人,将造成的后果便是,整个圈子都会知道。
无论这个圈子到底有多小,其中涉及的人数不可估量。
熊熊大火开始燃烧,何叔度看着眼前的火光,越发感觉不安。
这把大火烧起来,存在数十年的无名之城将不复存在。
或许,再也不会有人来探寻这个秘密之处,再也不会将这个神秘的地方挂在嘴边,再也不会有人追寻无名之城的脚步。
一切,因为一场大火而葬送。
何叔度眉头紧蹙,他不是无目的的来无名之城。
因为他与鸽宝儿有一个约定。
如果鸽宝儿遇到危险,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进入无名之城,而等待何叔度前来营救。
无名之城的神秘在于只能进不能出。
在整个江湖史,似乎只有何叔度一个人走出来了。
或许,其他人走出来都没有宣扬,而何叔度走出来这件事情却被传到了江湖,成为一种令人钦佩的佳话。
何叔度没有刻意保守这个秘密,他认为无名之城是一个不毛之地,而且这种手段无疑是一座牢笼,所以根本不需要为他们着想。
何叔度就是要将这个秘密传递出去,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无名之城并非传说中的那么神秘。
他需要有更多的高手前来挑衅,他要将无名之城从一座固守的牢笼成为一座可以自由出入生机勃勃的城池。
无名之城之所以厮杀无数,正是因为几乎很少有鲜活的新鲜血液加入。
他们在无所事事之下,只能互相残杀来寻找刺激。
只要不断的有人进来,城中的气氛就会活跃起来,从而减少矛盾,充满契机,大家也能相安无事。
或许也会大打出手,但那种情况就不再是故意残杀,而是一种相互争斗而厮杀罢了。
可惜,何叔度的这种做法并没有引出什么效果,反而在几个月后,无名之城竟然遭到了灭顶之灾。
“凶手到底是谁?”何叔度冷冷地看着天空。
其实。何叔度认真观察过,现场被人清理过,而且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除了尸体与打斗的场面,似乎也有长箭出现,但最终都被清理干净,将这些长箭全部拔除,而且将这些长箭伤口再次用刀或者剑重新撕裂,造成箭伤或者刀伤,想要蒙混过关。
可惜,或许这种事情能瞒得过别人,但却瞒不过何叔度的眼睛。
何叔度很明显看到每一处伤口都被刻意改动过,很明显前来屠戮无名之城的人不在少数。
到底是什么人在掩盖事实的真相?
何叔度犹豫之间,熊熊大火已经开始大面积燃烧起来。
很快,已经蔓延到整个胡同里。
何叔度冷眼旁观,似乎视若无物。
他不想做的事情,却让别人做了。
这似乎不洒脱,同样也是一种自命清高。
虽然看似是一件好事,但他为了自己的名声,或者过不去心里的那一关,反倒是怂恿别人来做,最终的恶果也由别人来承担,从而解放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得到一丝心灵的慰藉。
推卸责任,种下魔障。
人在江湖,有些事情你可以躲过去,但更重要的是你内心无法磨灭这种恶果的痕迹。
看似耍小聪明让别人承担这种恶果,但真正意义,最终的恶魔还是你。
若非你的存在,这座无名之城也不会葬身火海。
“功过是非,只有交给历史的尘埃来评判了。”何叔度缓缓地说道。
似乎,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内心却一直不想承认而已。
很多年以前,他就已经开始猜测,所以他的布局也是随着他的猜测而进行的。
现在,布局逐渐展开,而这种猜测也愈发的强烈。
最终会形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最终去解开谜团的人,一定是自己。
何叔度与席伯侯走了。
放任无名之城成为一片火海。
慕容云火并没有走的太远,他们一行数十人站在山坡之,静静地看着漫天的火光。
“大人,这.......”少捕头谨慎地问道。
“不必惊慌,这肯定是那个家伙的主意。”慕容云火自信地说道:“他应该已经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了。”
“大人,难道凶手就是他们?他们这是想毁尸灭迹?”少捕头惊讶地说道。
“如果想毁尸灭迹,不会等到现在。”慕容云火摇了摇头:“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或许某个人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切就要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