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县位于河洛以西,此地本是军城,大雍太祖曾经在此当兵,就是从此处开始从军汉一步一步荣升到指挥使,凭借这里的军队占据河洛,最终问鼎江山,可谓龙兴之地,大雍太祖登基后将此地定名为龙兴。
由于河洛的兵灾此地也难以幸免,前后围绕河洛三次大战,此地百姓被过往军队多次强抓民夫,弄的此处十室九空,就连那些豪强的邬堡也难以幸免,偌大一个龙兴县就连想找个落脚之地都难。
柳真全带着柳馨儿走入县城,曾经厚实的军城城墙,只剩一片残垣断壁,就连昔日的城内大道也长满荒草。
“常听叔父说起河洛一带破败,没想到竟然这般模样。”
“亡,百姓苦,兴,百姓苦。”
柳馨儿回味着柳真全所说啊的话,一时不查被旁边跑出的路人吓了一条,那人衣衫不整,双目浑浊,手持破旧折伞,一边走一边唱着相见小调。
“真是个怪人。”
“怪不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今夜找不到地方住,我们又要住废屋破庙了。”
有了上次经历,柳馨儿可是不想再住破庙,急忙说道:“师叔,那我们快些走,我已经看见前方有旗召了。”
“这破旧之地还有客栈?”
“没错,师叔这个我不会有错。”
“师叔那个怪人也在客栈门口,还被客栈的人殴打。”
“出门在外莫生是非,我们直接过去。”
小二看见二人前来,殷勤的问道:“二位里面请,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宿。”
“我叔侄二人,路过此地,请小二哥帮我们准备两间干净的房间。”
“好嘞,掌柜的两间上房,客观里面请,这里有台阶当心。臭乞丐走远点,别急惊扰了贵客。”
说完将书生一把推远了。
那书生被推开也不生气,哈哈笑道:“那恭喜掌柜生意兴隆了。”
柳真全二人入内对着小二说到:“小二哥,给我们来几个素菜,两碗阳春面。”
“好嘞,两碗面,几个素菜。客官稍等。”说完匆忙下去。
“师叔为什么不吃点肉?好久没吃肉了?”
柳真全笑着说道:“此地荒芜那么久,你还想吃肉呢?”
“哦。”
小二端菜上来说道:“姑娘,此地人烟稀少,有口吃的也算不错了,要吃肉食得看山民什么时候来此地换购盐巴,不然根本没有。”
“多谢小二哥解释,此时不忙的话,容贫道问些问题。”
“客官,如今生意萧条,有什么问题请问。”
“我刚才听见,里面掌柜对小二哥说道,留些剩菜给外面那书生?可见此处掌柜和小二哥都是好心人,为何刚才?”
“您是说我为什么推那疯子?”
柳真全笑着说道:“真是有此疑问。”
“客官你可不知道,门外那书生姓狄,双名雨生,本是我们这里大户人家的公子,父母祖上积德,我和掌柜都受过老员外的恩惠,后来老员外亡故后给他说了门亲事,不知何故后来竟然杀了妻子与三岁大的孩儿,被知县抓人大牢,后来听说在牢里疯了,又遇到兵灾,全县被人打破,因为其疯癫反而逃过一劫,虽然不齿其为人,客栈里还是会剩余点剩菜剩饭给他。”
柳真全听闻抱拳对着小二说道:“掌柜的,小二哥高义。”
柳馨儿小声说道:“没想到这疯癫公子那么可怕。”
柳真全不置可否说道:“吃你的饭吧,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没过多久就听见县衙传来鼓声,柳真全好奇的问道:“小二哥,此地还有官府办案?”
“早没什么官府了,有是那疯子,每天三通鼓,天天去衙门喊冤说自己是冤枉的,不过证据确凿,根本没办法抵赖。”
入夜柳真全站在门口,牵着老羊随意吃草,落魄公子狄雨生来到门口等着,小二哥拿出饭食。
柳真全问道:“狄公子,你真的冤枉吗?”
狄雨生混做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希望,拉着柳真全说道:“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是冤枉的,你肯信我?”
柳真全笑了笑说道:“贫道信你,要是你真冤魂缠身,我这老羊早就躲你远远的,早上一次,现在一次,它都没有避开你。须知动物对血气最是敏感。”
就如同动物对着屠户最为敏感一个道理,而一个能杀自己妻子与孩子人的煞气应该比屠户更加强烈,但是老羊对此人接近跟没有任何异常,好像一个无害的同类靠近。
客栈中其他人都十分好奇,因为上至官府下至黎明都认为这是一个杀妻弑子的杀人狂魔。这位盲眼的道士就能确认其被人冤枉?
“客官,此按已经定罪,你仅凭一只羊恐怕没人肯信吧。”
狄雨生不停的对着众人说道:“我真没有杀人,相信我,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可是众人根本不愿相信一个疯子所说的话。
“凭一只羊你们当然不信,但是我乃大雍柳侍郎的族弟,还有这位姑娘就是柳侍郎的遗腹女。”
“哪个柳侍郎?”
“你傻啊,难道不知河洛兵灾柳侍郎单人独剑,仗剑护卫满城黎明,最终生死乱军中,被赐谥号文正的柳侍郎。”
“原来是柳文正的族弟,柳侍郎的嫡女当面,失敬失敬。”
“柳文正的族弟应该不会讲瞎话骗人。”
此时名人效应就出来了,柳真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说什么大家可能都不信,但是一个名人说出来的事,大家必定会思虑之后再决定。
当狄雨生见到柳真全相信其无辜的竟然以已故柳文正的名号为质,感动的痛哭流涕。
而从来都埋怨父亲的柳馨儿,突然发现父亲虽然没有陪伴自己,但是留给自己却是更打的荣耀的时候,不禁也为以前任性开始后悔。
柳真全轻声说道:“希望各位给贫道一些时间,能还世间一个公正,狄公子,你也不必担心世间自由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