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笠英寿狞声道:“八嘎!杨剑是什么人还用不着你们在这里告诉我。而且你们之前就知道了情况,为什么隐瞒不报?”
“我……我们……”李猛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虽然他们知道二郎神是独立团过来的,但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奸细,如果提前向日本人报告是要冒风险的。
“李桑,我不管你和杨剑有什么个人恩怨,但是你们现在都是为皇军效力,我劝你收起你的小算盘,不要再继续内耗了,还是把心思和精力用在怎么提高部队的训练上吧。你和杨桑要精诚团结,一心一意的为皇军效劳,将来围剿独立团的时候,还需要你们保安旅上呢!”
毛笠英寿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还有,以后请约束好你的部下,一点礼貌都不懂!”
说完不等李猛和二张飞反应过来,就命令司机开车。汽车扬起的灰尘顿时将李猛和二张飞笼罩其中,两个人弄了个灰头土脸。
“大哥,这……”二张飞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去的汽车。
“啪!”下一刻二张飞脸上一声脆响。
……
“原田君,你觉得这个二郎神怎么样?”在回特高课机关的路上,毛笠英寿突然开口问道。
“机关长,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对他还不是十分的了解,所以不敢望加评论!”原田一郎并不知道毛笠英寿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
毛笠英寿笑了笑说道:“的确,我也是头一次见到他。不过,将来你们两个见面的机会恐怕就多了!”
原田一郎愕然,道:“卑职愚钝,还请机关长明示!”
“支那人毕竟是异族,可我们不可能完全都是一条心,所以对整个保安旅的防间工作还不能放松。你刚刚从七星镇回来,其他的工作可能一时半会儿还插不上手,但是保安旅这点小事情我相信你完全能够处理的好!”从杉杉元对二郎神和原田一郎的态度来看,极为看重这两个人。于是毛笠英寿就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用司令官阁下看重的人去监视另一个他看重的人。这也是今天晚上他为什么带着原田一郎来到保安三团见二郎神的原因。
“卑职怕做不好这些事情,辜负了机关长阁下的信任!”原田一郎重重顿首,他并不知道毛笠英寿安排他做这件事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非常的肯定,毛笠英寿尚未百分之百的相信自己,这一切也许都是在试探自己。
“原田君,你真是太谦虚了。你常年生活在中国,难道还有比你更加了解中国人的人吗?”毛笠英寿笑着道,“不要有什么顾虑,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有什么事情直接向我汇报!”
“哈依!卑职一定尽全力而为!”原田一郎重重顿首。不管毛笠英寿让自己监视保安旅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他至少可以将二郎神纳入视线范围之内,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真的从独力团叛变,还是另有他图。
……
送走毛笠英寿之后,二郎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刚刚开完会回来,特高课机关长毛笠英寿来到了他的保安三团部,这个鬼子特务一来绝对没有好事,二郎甚至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思想准备。
在和毛笠英寿的对话当中,二郎神加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毛笠英寿上来开门见山就问二郎神和独立团的关系,二郎神一听就知道日本人已经掌握了他的底细,当下也不敢隐瞒,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和毛笠英寿说了,当然省略了常凌风的密谈这个情节。
毛笠英寿见二郎神的说法和他们之前掌握的一模一样,原本紧绷着的脸迅速展开了,笑得就跟一朵花儿一样:“杨桑,非常抱歉!我们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调查你,你是杉杉原司令官非常看重的人,必须要做到对皇军绝对忠诚。我们之前也调查过你那几个手下,这都是例行公事,还请你多多谅解!”
二郎神尽管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破绽露出来,但是面对毛笠英寿这个老日本特务的时候,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听到毛笠英寿对自己这么说,只能连连顿首说哈依哈依!
毛笠英寿临走之前对二郎神说很快就会把他的两个手下送回来。二郎神这才知道余老六和候奎被日本人抓了,心中更是后怕不已。万间出了任何的纰漏,他们四个人绝对活不到明天早晨。
“大哥,刚才日本人和你说了什么?”贺小辫走进来问道。
二郎神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贺小辫听完之后也是心有余悸。他并不知道二郎神投靠日本人的真实目的,但即便是日本人知道了,他们是独立团的人,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想到日本人就让这件事情这么轻易的过去了。
“大哥,刚才我听门口站岗的兄弟说李猛和二张飞刚才在团部门口拦住了毛笠英寿的车,几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我估计肯定没有好事儿,那个姓李的肯定又告你的黑状了!”
二郎神冷笑一声说道:“姓李的肯定是来看我被日本人抓走或者枪毙的,二张飞就更不用问了,他已经等不及了要坐上我的位置!”
“这两个家伙亡我们之心不死,这次没能借助日本人的手杀了我们,肯定是更加怀恨在心,我们得更加提防他们才是!”贺小辫沉声说道。
“嗯!”二郎神用力的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时间,你要暗中观察咱们保安三团到底哪些人是他姓李的眼线,把这些人要牢牢的给我盯住!”
“知道了,大哥!”贺小辫答道。
“等老六回来之后让他直接到我这里来,不管多晚我都等他!”二郎神冷声说道。
“是!”贺小辫。
日本人早已经盯上了他们几个,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能全部都怪余老六。但如果任由他这样嚣张下去,将来迟早会出问题。
……
夜色正浓,位于七星镇东边五十里地的八里沟附近的一座已经建了一半的鬼子炮楼上,两盏探照灯正在照射着炮楼周围。这里驻扎着一个鬼子步兵小组和一个排的伪军,还有一百多从附近村庄抓来的老百姓。
月亮像是害羞一样悄悄地躲进了云层,整个世界变得更加黑暗起来,两盏探照灯也越发显得刺眼了。
除了一名正在放哨的鬼子士兵和一名伪军之外,其余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伪军士兵大概30多岁的年纪,身体已经远远不如年轻人,他悄悄地打了一个呵欠,怕被鬼子士兵发现,是捂着嘴巴的。当他悄悄的用余光去瞟那个鬼子士兵的时候,发现那个鬼子士兵也是哈欠连天。现在时间应该是两点多钟,塞外的夜风还是很硬的,伪军士兵将自己的脖子往衣服里缩了一缩。
鬼子士兵只是一个二等兵,也是这个步兵小组之中军衔最低的士兵,今天晚上已经是他站的第二班岗了。这一班岗是替伍长站的,伍长是老兵资历比他老得多,鬼子二等兵不敢有任何的反抗。不过现在他已经连续站了三个多小时的岗,已经非常的困倦了。
鬼子二等兵的眼皮下垂,目光恰恰落在了伪军士兵腰间的一个葫芦上。
“什么的干活?”鬼子二等兵指着那个葫芦用十分生硬的汉语问道。
伪军士兵陪着笑脸说道:“太君,这里面装的是酒,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平时就喜欢喝点小酒。但是在站岗期间,我可是滴酒不沾的!”伪军士兵以为鬼子士兵发现了他的酒葫芦要责罚他的。
“什么酒?”鬼子二等兵问。
“太君,是白酒,老白干儿!”伪军士兵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味道怎么样?”鬼子二等兵再次问。
这个时候伪军士兵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原来这个鬼子并不是要找自己的麻烦,而是想喝酒了,他说道:“老是指历史悠久白是指酒质清澈干是指酒度高。味闻着清香,入口甜香,饮后余香。”这是一个老酒鬼,对白酒很有研究。
“呦西!”鬼子二等兵点点头,“快,拿出来尝尝!”
“现在吗?”伪军士兵看了看周围,“太君,现在不太好吧,咱们还在站岗呢!”站岗的时候喝酒可是要受到极其严重的惩罚的,所以平时伪军士兵虽然随身带着酒葫芦,但是从来不敢在站岗的时候偷偷喝酒。
“没事,我们就喝一点点,一点点,他们是不会发现的!”鬼子二等兵年纪虽然很轻,但是胆子却不小。一方面,他也喜欢喝酒,国内的清酒味道太淡了,跟中国的白酒比起来简直就是渣渣一般。另一方面,他今天是被站岗,心里很是郁闷,喝点酒有助于缓解一下他的情绪。
“太君,我不敢呀,一会要是被军曹太君发现了,那可就麻烦了!”伪军士兵也知道鬼子二等兵是这里面最小的,也就是在他们这些伪军面前充大瓣蒜,在那些鬼子老兵面前根本连个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