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蒙兵团司令部,冈部直三郎一到张垣之后便病倒了,主要原因是感染了风寒。按理说齐齐哈尔的冬天远比这里要冷得多,所以冈部直三郎除了天气变化的原因之外,最主要是急火攻心。
石本寅三、上野龟甫相继走入了冈部直三郎所在的卧室之中。一名军医正在拿着听诊器给冈部直三郎听诊。检查完身体之后,军医又给留下了一部分药品,正准备告辞的时候,被石本寅三直接给拦住了。
“司令官阁下现在的病情如何?”石本寅三沉声问道。
军医连忙摇着头说道:“司令官阁下的病情并不是非常的严重,主要是急火攻心和着凉,只需要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并且按时吃药,很快就能够康复了!”
“呦西!司令官阁下的身体就拜托给阁下了,拜托了!”石本寅三微微鞠躬致谢。
“卑职实在是不敢当!”军医连忙往一旁躲闪,又继续石本寅三叮嘱说道,“参谋长阁下,这段时间还请您保证让司令官阁下不要太过于操劳,这样有助于他的恢复”。
“哈依!”石本寅三再次顿首。
石本寅三和上野龟甫两人走到了冈部直三郎病床前,冈部直三郎便微微的睁开眼睛说道:“石本君,上野君,你们来了?”
石本寅三和上野龟甫重重顿首:“司令官阁下,一到任之后就染病,主要都是因为驻蒙兵团之前的一个烂摊子着急上火所致,卑职等无能,让司令官阁下受连累了。”
“行了,行了。”冈部直三郎摆了摆手说道,“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你们为了兵团的事情也是殚精竭虑!”
“哈依!”石本寅三重重顿首,“司令官阁下严重了!”
冈部直三郎道:“骑兵集团现在虽划给我们驻蒙兵团管辖,但是却把第四独立警备队调到了大同一带,我们手里能够用的步兵兵力,相比之前要少很多,仅仅剩下独立混成第二旅团,之前的防区还需要重新的调整,这点你们两个考虑的怎么样了?”
石本寅三道:“司令官阁下,关于这件事情,卑职和上野君已经商量过了,以独立混成旅团一部分接替原来第四独立警备队的防区,最主要的就是一些据点,卑职认为,眼下我们的重点并不是这些据点,而是要极力的防范独立团的偷袭!”
“难道说要把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这些据点全部都抛弃不用了吗?”冈部直三郎不由分说的粗暴的打断了石本寅三,“这些据点花费了多少皇军的人力和物力才修建成今天的这副模样,如果说随随便便便弃之不用,我们便只能在县城周围施加自己的影响力,至于一些村镇便是不能触及的地方,如此一来的话,今后的治安战如何开展?”
冈部直三郎紧接着又说:“我不管以前的驻蒙兵团原来是什么样子,但是从我上任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丢人的情况继续保持下去。石本君,你可能不知道啊,驻蒙兵团的这些事情在我们陆军当中流传甚广,我远在齐齐哈尔的时候都能听到关于你们的一些事情,可以说现在很多已经沦为了同僚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和谈资,甚至人已经丢到国内去了!”
石本寅三一张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冈部直三郎一来他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被自己的长官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连个屁也不敢放。
上野龟甫虽然没有直接被点名,但他站在一旁,脸上同样也不是很好看,以前独立第四警备队在的时候,多少还能分担分担一部分火力,现在独立第四警备队一走,整个察哈尔南部地区只要一旦出现了问题,上面的板子必然会达到独立混成第二旅团这里,也就是他上野龟甫的屁股上。
冈部直三郎在一名勤务兵的搀扶之下,从床上坐起来,脸色阴沉的说道:“堂堂一个驻蒙兵团,有一个师团一个旅团和一个骑兵集团的兵力,竟然拿一个小小的独立团毫无办法,不但不能将独立团全部消灭,还屡次在独立团面前损兵折将。丢人,耻辱,这简直就是我们大日本帝**人的耻辱!”
冈部直三郎在齐齐哈尔当师团长的时候,作风十分的硬朗,他的所作所为非常契合日军大本营的心意。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冈部直三郎才被大本营的那些高官们看中,调到了驻蒙兵团担任司令官。所以他到任之后,迫切需要做出一些成绩来,好让相中自己的那些伯乐们放心。
石本寅三和上野龟甫顿时便沉默起来。
冈部直三郎继续面带怒容的说道:“远的事情咱们先不说,单说这次沙城镇火车站一火车军粮丢失的事情,数十万斤的军粮竟然在我们自己的眼皮底下,眼睁睁的被中国人给拉走了,而且据我们事后的了解,中国人出动的只不过是寥寥几个人而已,而你们派去的支援部队呢,那个保安三团听说深得你们的信任,可是最后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临阵叛逃了。耻辱,简直就是耻辱,如果稍微用点心,也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石本寅三脸上面如土色,他原本以为冈部直三郎到任之后一定会静观其变,先等看看形势再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火了,而且丝毫的不留情面。石本寅三曾经跟过两任司令官,无论是莲沼蕃还是杉杉元,军衔都要比冈部直三郎高,但是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人竟然如此毫不留情面的指责自己。仅仅就这一点,石本寅三内心就多少有一些接受不了。
谁也不愿意被自己的上司骂的狗血淋头不是?
冈部直三郎余怒未消,瞪着眼睛,先是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接着又继续指责:“石本君,你现在就老实告诉我,我们驻蒙兵团是不是拿这个独立团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是不是无论派哪名指挥官、派哪一支部队去围剿,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石本寅三摇了摇头之后说道:“请司令官阁下息怒,之前独立团之所以屡屡给我们驻蒙兵团予以重创,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的兵力太过于分散,无法集中大股部队对其实施围剿。驻蒙兵团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现在第四独立警备队被调走之后,原本就不充裕的病例,现在更加捉襟见肘。”
冈部直三郎闷哼了一声说道:“我说的是之前的情况,之前第四独立警备队在察哈尔的时候,也没见你们的围剿有什么起色!”
石本寅三道:“眼下正面战场的攻势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皇军就会强化广大占领区的治安战,而且现在驻蒙兵团划归华北方面军管辖,独立团也一直是杉杉元司令官眼中的一颗钉子,我想华北方面军很快就会可以抽出一部分重兵,以雷霆万钧之势对独立团发动全力的扫荡,独立团被消灭只是迟早的事情!”
冈部直三郎有些十分不相信的说道:“你一直强调之前兵力不足,但是据我所知,对独立团的围剿过程当中,我们也至少出动过将近一个旅团的兵力,但是依然没有能够把七星镇这块独立团盘踞的地盘儿给夺过来,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上野龟甫这时急忙站了出来,他和石本寅三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现在必须要为自己的同伴说几句话,当下接过话茬说道:“司令官阁下,之前虽然说是抽调了一个旅团的兵力进行围剿,但是独立团跟长川支队打起了地道战,独立团的官兵和七星镇的老百姓们全部都钻入了地下,这种战法是皇军之前根本就没曾遇到过的,就连华北方面军的部队也吃了亏。足以说明常凌风这个人异常的狡猾,地道战就是他之前早就已经布好的一个局,而且卑职认为,这样的局还不止只仅仅是一个,如果我们现在贸然出兵对其进行围剿的话,恐怕依旧会陷入支那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司令官阁下,您好好的想一想,华北方面军部队的战斗力要远远强于驻蒙兵团的战斗力,但是整个一个步兵联队仍然没有消灭掉一直由战俘和土匪组成的部队,这足以说明常凌风高超的指挥能力,以及他手下那只野小子特战队超强的战斗力。”
“直到现在为止,我好像听到的都是你们在强调独立团是如何如何的厉害,而我们驻蒙兵团的战斗力是如何的差劲,我没有说错吧?”冈部直三郎越说越不高兴了。
上野龟甫顿时被说得无言以对,石本寅三反应更加机敏一些,他说道:“司令官阁下,独立团的战术是典型的游击战,基本上不跟皇军发生正面大规模的接触,所以即便我们想与独立团进行决战,也根本找不到机会。若是派兵围剿七星镇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再继续使用地道战或者率领手下的官兵和当地的老百姓们进入北侧的大山之中,一旦发生那样的情况,即便我们占领了七星镇,也无法消灭独立团的有生力量!”
“你们两个说了这么多,难道就是要劝我放弃对独立团的围剿吗?”冈部直三郎已经彻底的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