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风冷冷地看着被绑在树的桥本有田,这个小鬼子脊椎被子弹击中,手脚又断了,几乎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是不用担心他逃跑的。
看到仇恨的目光射来,常凌风道:“你是在想着为你的师妹报仇吗?”
桥本有田又悲又惊,没想到常凌风对他们忍者的底细如此的清楚,要知道忍者加入骷髅队的事情也只有骷髅队内部和驻蒙兵团的高层才知道。
他满脸痛苦地喝道:“不,理惠没有死,她还活着,活着……”他生平与北海理惠兄妹之情最笃,忽听到常凌风提起北海理惠的死讯,全身发颤,声音也变了,内心深处惊恐更甚。他本来的声音十分的浑厚,此时深情流露,一阵悲呼之中竟然显得中气不足。
常凌风听出了桥本有田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悲痛,看来这小鬼子对北海理惠不仅仅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恐怕还有一份爱慕夹在在其中。不过,这刚好,也让尝一尝失去至亲爱人的滋味,当下继续说道:“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应该助纣为虐,好好地待在你们岛国深山之中修炼多好,何必来蹚这浑水?你们倒行逆施、残暴不仁、恶行无穷,以至痛失爱侣,说起来,罪皆在你……”
桥本有田一言不发,只是暗暗饮泣,等到常凌风说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叫道:“理惠,你怎么就怎么去了……”倏地抬起头,对常凌风怒目而视,喝道:“常凌风,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句厉声断喝,直震得树林中枯枝乱颤、栖鸟惊飞。
斑驳的树影之中,常凌风看到的是一张满脸狰狞脸惨厉之色面容,他没有想到在重伤之下还有如此的功力,大为震惊,心中怦怦跳动,暗自想道:“若非机缘巧合之下,打断了的脊椎,恐怕一时半会很难将其制服,说不定被其反制也是极有可能的。”
随后,常凌风冷声喝道:“哼,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在临死之前你还可以忏悔一下,我给你找个时间。”
杀掉这样一个人容易,但是让他心服口服就难了。
桥本有田冷笑道:“为了帝国的利益,我有甚么不对了?”
常凌风道:“你们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就连妇孺也不放过,那么小的孩子你们竟然也下得去手。你说,难道你的心里没有感到愧疚吗?你对得起他们吗?”
桥本有田冷然道:“你们的国力孱弱,即便是帝国不出手,你们也会落入西方列强之手,我们只不过是在帮助你们,这有什么不对的吗?至于那些妇孺,任何危害到帝国利益的人都要无条件地让步,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哼,如今,你的北海理惠也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桥本有田再次听到北海理惠的名字,不禁脸色大变,抬头向天,喃喃的道:“不错,理惠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她的精神是不朽的,帝国会永远记住她的。”手指常凌风,恶狠狠的道:“就……就是你这个狠心毒辣的支那人,害死了理惠,害死了她……”他脸色越来越是凄厉,轻轻的叫着:“理惠……理惠……”
常凌风心想这桥本有田已经被****彻底的洗脑了,感觉之前自己的那一番话完全是对牛弹琴了。
忽听桥本有田大喝一声:“常凌风,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我要是眨半下眼睛,我就不是桥本有田!”他大喊大叫之后用脑袋猛磕身后的树干。
常凌风本不想让他速死,只得出手阻拦,但是桥本有田撞击的速度奇快,砰砰砰几声,后脑勺与树干相撞,硕大的脑袋登时鲜血直流。
若是从报仇的角度考虑,常凌风本欲置身事外,让他去死好了,但是这么一来自己心头之恨恐怕难消,实在是太便宜了这小鬼子。
尤其是看到桥本有田如此凶暴,毫无悔改之心,不住怒气勃发,用枪托在他的脚踝狠狠地砸去,登时便发出了骨断筋折的声音,桥本有田纵然狠厉,也是忍不住大声惨叫,如此一来,反倒是不再以头撞树了。
常凌风喝道:“你别以为自己一死了之就算是完事了,我告诉你,即使你死了,还有你的家人,还有北海理惠的家人,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桥本有田对北海理惠实怀一片痴恋,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和北海厉害的家人受到伤害,怒道:“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我恨不得撕碎了你……”
常凌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却不动怒,淡淡地道:“现在说起你们的家人来,你倒是着急了,在你手举屠刀的那一刹那,可曾想过他们的家人?”
桥本有田被问得语塞,神色尴尬,将目光移开,道:“那是他们阻碍了帝国的大业。再说了,他们怎么能够和我们的家人相比,你们支那人都是低等民族,若不是如此,又怎么会被列强蚕食?”
常凌风淡淡的道:“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境况已然发生了变化。”说着指着李家坑方向,“前几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你们调集了一个多师团的兵力围剿七星镇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个的折戟沉沙,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你们所谓的帝国勇士到中国来不过是送死而已。”
桥本有田愤愤道:“不会的,不会的,皇军的大兵压境,攻破七星镇指日可待!”
常凌风愤慨异常,心道:“这小鬼子真是到死都不悔改,自己真是白白地浪费了口舌。”指着桥本有田喝道:“你说你们所谓的皇军部队能够荡平七星镇,恐怕你是看不到了。你当初开了那一枪,就应该想到会有如今的后果。我想,若是北海理惠还活着的话,恐怕也会怪罪你的?
桥本有田吃了一惊,颤声道:“当真么?”
常凌风道:“她会怪你,是你害死了她,哈哈……”说着微微一笑,这微笑中又是凄凉,又是欢喜,心想:“我虽然就要替沈雪凝报仇了,但是斯人已去,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自己又何尝不会怪自己呢,若是沈雪凝没有替自己挡那一枪,她还活得好好的,唉……”
桥本有田望着常凌风,眼光在他脸扫了一转,心中妒恨、愤怒、懊悔、失望、羞愧,诸般激情纷扰纠结。饶是他平时修炼忍术,此时却似陷入半疯之境,抬头大声喝道:“好,好,好!”
常凌风冷笑道:“到了今天的这步田地,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以高兴的!”
桥本有田眼中如欲喷出火来,像是一头野兽一般狂吼起来,悠忽之间,竟然挣脱了绳子,断臂在地一撑,身子向着常凌风疾冲过去。
常凌风一惊,侧身避让,只觉得耳畔呼呼风响,似有暗器掠过,一股劲风袭来,脸顿时多了一道血痕,滚烫的鲜血滴在了枯叶之。
这时,常凌风才知道桥本有田使用的是枣核镖。
桥本有田口中早就含了枣核镖,而且不止一枚,只不过由于他气力衰竭,常凌风距离他又远,自己纵然喷出枣核袭击,常凌风也必闪避得了,若是一击不中,给他有了防范,以后便再难相伤,因此和常凌风唇枪舌战一番,趁着常凌风没有防备的时候突发枣核镖。
这次他集中全身之力,劲道之强,准头之确,不输于他没受伤的时候的威力。若不是常凌风一直戒备着,不但双目齐瞎,还有立时送命的可能。
常凌风被桥本有田再次偷袭,不禁怒气勃发,随即抡起枪托狠狠地砸在了桥本有田的肩,便听到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桥本有田嘴角一抽搐,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他行动能力丧失,几乎没法闪避。
常凌风厉声道:“桥本有田,你可真够歹毒的。”
桥本有田将一击未中,心下惨然,垂首不语。
常凌风凛然冷笑道:“你只求速死,我看是没有那么容易。你口口声称到了中国的土地是来帮着我们中国人的,作为主人,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
桥本有田被他冷冰冰的目光瞧得心头发毛,纵然有决绝的必死之心,但是也不愿意在死前饱受折磨,当下就要咬舌自尽,待牙齿和舌头接触的一刹那,又改变了主意。
常凌风见他神情异常,暗自戒备。
下一刻,常凌风怒容满脸,喝道:“桥本,你想痛痛快快地死,恐怕没难么容易,我说过了要尽到地主之谊的。”
桥本有田一愕,心道:“我杀了他的女人,他心中势必对我恨之入骨,原本立即可以将我毙命,此时说东问西,就是想让我饱受身心摧残之苦,为了达成最后的目的,我必须忍辱负重,继续和他周旋下去。”
常凌风冷冷道:“这是开胃菜!”
桥本有田咧开大口,哈哈大笑。
忽然常凌风闪电般近前,抬手便是一个耳光,其力度足以将桥本有田的后槽牙打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