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现,金刀鸣,天地开,众生芸。
这是三十六部族共同流传的一句话,但是唯一知道这句话和祭坛有关的,只有椰树林村的人。实际,尽管椰树林村的人知道这话和祭坛有关,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并不知情。
“神器就是金刀?”
若非余天一曾经通过火眼金睛看见青石中的那柄金光闪闪的金刀,他也不会将这句话往那方面联想。
只是,若真是如此的话,金刀岂不是还在那个时空间的青石中?
这就让余天一感到费解了,毕竟前面还有一个前置条件,山河现,这话没头没脑的,要知道,炽火界整个就是一个沙漠的世界,哪来的山河?只有沙山和沙河,但是这句话中的山河,明显不是指的这些。
“穆大哥,村中是否还有什么典故或是故事,是有关祭坛的,你可以一并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飞隼背,余天一看着已经习惯了高空飞行的穆仑,取出一些已经烤制好的肉食,递给他,现在也到了补给的时间了。
穆仑接过烤肉,仔细地吃了起来,不过心中却是在思索着有关祭坛的故事,一番搜肠刮肚之后,穆仑发现有关祭坛的事情还真不多,能告诉余天一的,基本都说了。
“没了?”余天一见穆仑一摊手,显然穆仑也无法提供更多的有用信息,不免让他有一些失望。
椰树林村已经近了,老远便能看见村中心的碧蓝湖泊,闪耀着粼粼波光。余天一一扯飞隼的脖子,飞隼乖乖地落了下来。
二人先后跳下隼背,余天一手腕一抖,解开了飞隼脖子的绳子,朝飞隼挥挥手,示意它滚蛋。
飞隼盯着余天一,又瞅瞅穆仑手中吃剩一半的烤肉,脖子一伸,将那半块烤肉叼在嘴中,囫囵吞了下去,并未急着离开,转而又盯着余天一,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咦?”
余天一本打算放这只飞隼自由,但是看它的样子,似乎对烤肉很有兴趣的样子,当即又取出一块烤肉,朝飞隼抛过去。
飞隼一张嘴,便将肉接住,再次吞了下去,吃完肉的飞隼又盯着余天一,似乎没吃饱的样子。
一旁的穆仑有些看不懂,来的路,他已经知道这只飞隼只不过是余天一临机一动抓过来充当脚力的,没想到,因为吃的,这个巨大的家伙,似乎赖了余天一。
余天一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只飞隼竟然是一只馋嘴货。余天一作势伸手就打,口中说道:“想吃自己抓去!”
飞隼被余天一要打的手势吓了一跳,扑棱翅膀,扭着身体向后退了好几步,扇动翅膀刮起的风卷起大量沙子,扑了余天一、穆仑一脸。
“神使,它好像赖你了。”穆仑眼中满是艳羡之色,同时又暗道,“神使不愧是神使,连这种猛禽都能收服,谁说成年期的猛禽、猛兽不能驯服?”
“滚蛋,想要吃的自己去抓。”
余天一挥挥手,不理会歪着头盯着二人的飞隼,转身就走,穆仑只好低头跟。看着二人离开,飞隼似乎犹豫了一会,旋即振翅转身向远处飞去。
椰树林村的人早就发现乘坐飞隼回来的余天一和穆仑,心惊之余,更多的是好奇,没想到老村长认定的神使还真是不简单,大家都知道飞隼是太阳神山特有的物种,而余天一却能驾乘飞隼。
“穆仑大伯,你们刚才是坐飞隼回来的吗?你驯服了飞隼吗?”
村里的小子们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和余天一不是很熟,但是和穆仑却是非常亲近,见穆仑回来,连忙围了过来,问这问那。
“哈哈,那都是神使做的,我做不到。”穆仑哈哈一笑,完全不以为意地承认自己做不到。
不过,那些小子显然关心不是这个问题,他们又问飞隼能飞多高,站在飞隼背向下看是什么感觉。
穆仑很有耐心地给那些孩子讲解,他是一个很好的讲故事能手,只见那些孩子无不脸挂着羡慕之色,时而又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余天一看着一个个小萝卜头,心中一片宁静,若不是还有羁绊,他也希望过着这种与世无争、安静祥和的生活。
“自从你来了之后,孩子们似乎拘谨了许多。”
一个大约十仈Jiǔ岁的姑娘走到余天一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她长得不算白皙,但是在椰树林村中,除去余天一这个外乡客不算,她算是最白的了。
“何漪姑娘。”
余天一见她过来,朝其拱拱手。
“神使。”何漪微微欠身施礼。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神使。”
余天一有些赧然,神使的身份是从老村长口中传出来的,他本人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神使,他只是一个意外被传送到这个世界的人而已。
“我知道,但是老村长认为你是,所以你必须是神使。”何漪美目一转,盯着余天一的侧脸说道。
“哦?”
余天一倒是有些意外,偏过头来,四目相对,没想到何漪竟然会说这话,这可是椰树林村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其实我是外乡客的后裔,我爹是外乡客,我娘是村里的人。”何漪说道。
余天一点点头,意外闯进这片世界的人,除非有未来的自己那番能力,可以架设时空间法阵,进行时空间旅行,否则的话,最终只能在这里度过余生。
因为空中的十个太阳,炽火界中的游离能量基本以阳、火、土三属性为主。外界人进来,如果是修炼这三种属性真气的武者还好,起码修炼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若是其他属性,进来之后,因为这三种游离能量太过浓郁,以致压迫体内的真气很难被引出体外,一身实力受限严重,只比一般人稍微强那么一点点。
“神使,你真的能够拯救这方世界吗?”
何漪的脸满是忧色,其实不只是她,除了那些还不懂事的孩子,只要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没几个能够开心的起来的,毕竟若是余天一无法寻找到神器,这个世界也就只有十年的寿命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会尽力,毕竟我的命运和你们已经绑在了一起,拯救了这方世界,就是拯救自己。”
余天一不敢承诺,不敢保证,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力而为。
“多谢。”何漪再次微微欠身,转身往村中走去。
目送着何漪离开,余天一暗叹老村长将这个秘密说出来,搞得大家都有些无精打采,何漪就是这种悲观情绪的典型代表。而像穆仑这种人,他们不是天生乐观,他们只是清楚一件事,不论你如何悲观,无所为是改变不了任何,只有有所为,哪怕最终改变不了结果,他们虽心有不甘,但是他们真的尽力了,毕竟面对的困难远远超过了他们的能力。
轰擦!
村落中一声巨响,不少村众惊叫着躲开,只见一条十丈长的潜沙蝰砸穿了两间木屋,一动不动地躺在废墟之中。蛇头,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正汩汩往外冒着血,显然潜沙蝰致命伤就是头的血洞。
在巨响发生的瞬间,穆仑就已经将一群小子护在身后,余天一在第一时间冲到了废墟边,盯着潜沙蝰,沉默不语。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潜沙蝰好像是从天掉下来的。”
“天?你是说潜沙蝰会飞?”
“谁知道,好在万幸,没有人受伤。”
“就是就是,不过天将大蛇,难道是天地将毁的先兆?”
“你不提这茬,我还真忘了,难道我们真的要死了吗?”
椰树林村村众看着废墟边的余天一,小声议论着。余天一抬起头,微眯着眼睛,只见潜沙蝰下落的位置,椰树枝叶都被砸断了许多。
腾腾!
双足灌气,脚下轻点,余天一踩着滑溜溜的椰树树干,几个起落,不过两个呼吸时间,便蹿了树冠,站在椰树叶,抬头望去,只见一只乳白色飞隼正在头顶盘旋。
想到之前自己说的“想要吃的自己去抓”,余天一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没行到那只飞隼居然真的抓来了一条潜沙蝰,只是投放的方式,让余天一微微动怒。
“滚下来!”
一声怒吼,带着一丝真气,远远地向天际传去。那只飞隼似乎能够听懂余天一的话,盘旋着越飞越低,最终落在椰树林村的边。
余天一如离弦之箭,瞬间闪身到飞隼的边,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将飞隼拍翻在地。
“神使!”
穆仑见飞隼居然真的听余天一的话落了下来,而余天一怒气冲冲,似乎想要将飞隼杀掉,连忙跑过来,想要阻拦。
被余天一一巴掌拍得有些晕乎的飞隼,晃晃悠悠地又站了起来,伸着头往余天一的胸口蹭,颇有讨好的意味。
见飞隼如此低眉顺眼,余天一感觉自己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突然想道,有这只飞隼留在身边,以后进出太阳神山可就方便了许多,旋即将本已高高举起的手掌,收了回来。
“神使,这只飞隼似乎对你很亲昵。”穆仑在一旁,面色有些古怪地说道。
诚如余天一曾说,成年期的猛禽、猛兽是很难驯化的,而飞隼这种猛禽,又是猛禽当中比较高傲的一种,就算是幼年期,想要将其驯服,成功率百不足一。
余天一也是有些奇怪,照理说,就算是因为吃食吸引了飞隼,就以飞隼高傲的性子,根本不会对你另眼相看的,你烤肉给它吃是天经地义的,但是眼前的这只飞隼这个腻歪劲,让余天一自己都是有些云里雾里。
“想吃烤肉?”余天一尝试着问道,不理会椰树林村众人异样的眼光,自顾自地和飞隼交流着。
呖!
飞隼的叫声似乎很欢快,扇动翅膀,又卷起大量尘土,这一次余天一有所准备,单掌一挥,一道劲风将那些风沙吹散。
余天一走到废墟里,一手扯住潜沙蝰的尾巴,将潜沙蝰拖了出来,放在飞隼边:“以后要是抓到这个,只能放在这里,不能从天扔下来。”
“什么,潜沙蝰是这只大鸟扔下来的?”
“应该是,飞隼和潜沙蝰是死敌,不过一般来说,都是飞隼猎杀潜沙蝰。”
村众再次小声议论起来,看向余天一的眼神,好奇之色少了几分,敬畏之色反而更甚。
看着余天一边说边用手做动作,飞隼似懂非懂地转了转头,也不知道它是明白还是不明白,便再次振翅,飞向高空,消失在视线之中。
只不过一炷香时间,飞隼再次飞了回来,两只利爪还抓了一条潜沙蝰,脑袋同样有一个血洞,显然是飞隼锐利的尖喙啄出来的。
飞隼落在余天一刚才手指的位置,将潜沙蝰松开,显然,它听懂或是看懂了余天一的意思。
“神使,你真是神了!”
穆仑惊喜不已,种种迹象表明,老村长所言非虚,余天一真的是他们等待了数千年的神使。
余天一微笑着摆摆手,真气化刀,飞快地将潜沙蝰开肠破肚,同时真火一催,整个蛇身都被包裹在真火之中。不过十几个呼吸时间,一条色泽金黄、喷香扑鼻的烤潜沙蝰,落在飞隼的面前。
飞隼再次伸头蹭了蹭余天一,然后快速地大快朵颐起来。一条潜沙蝰下肚,飞隼似乎吃饱了,然后翅膀一振,飞身落在了一棵最高的椰子树,蹲在面,鹰眼扫视着四周,像是椰树林的守护神一般。
余天一哭笑不得,这只腻歪的飞隼,还真是赖他了,居然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老巢,停着不走了。
要知道,先前在太阳神山,余天一对于这些乳白色的飞隼以及那条大蛇,他可是起了杀心的。那五只被缠住利爪的飞隼,从太阳神山山顶落下去,估计不死也得重伤,照理说,他和飞隼结下了生死大仇,这只飞隼却对他很亲昵,着实让他感到很疑惑。
“神使,飞隼会不会攻击村里人?”穆仑虽然对于余天一收服飞隼的事情感到很惊讶,但是飞隼停在众人的头顶不走,也让他的心里没底,这么大的飞隼,一次抓住两个成年人是不成问题的。
“先看看再说。”
余天一点点头,然后感觉又有些不放心,这只飞隼身没有灵兽气息,但是却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显然这不是一般的品种,有可能是某种异种飞隼,其危险性自己还没摸清,贸然让飞隼停在椰树林村,对于这里的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抽身飞落在飞隼边,余天一盯着飞隼的眼睛说道:“不管你能不能听懂,下面的那些人,你不要动,否则,我会将你的毛都拔掉,然后放在大锅里炖了!”
飞隼的眼中明显露出一丝惊恐,显然余天一所表达的意思它能够听懂,旋即又腻歪地伸头蹭蹭余天一。
“如果你是个公的,我只想说,你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