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警察的声誉下降到冰点的时候，他们和黑社会没有什么区别。

    愤怒的记者根本不在乎警察手里的盾牌棍棒，用手推、用脚踹，十般武艺全都使出来。

    一个从事刑事案件报道的老记者指着警长昆西的鼻子大声质问：身为警察，为什幺要收黑帮的钱，你们是不是法尔科内的走狗！

    一句话说出，周围的警察立刻变了脸色。

    警队中有蛀虫，但不代表每个警察都是坏蛋，他们中也有好人。

    警长昆西想要辩解，察觉到市长的目光后，只得压下心里的烦躁，指挥队员把人赶下去。

    他们越是驱赶，记者越是反抗，你推我我推你，场面变得极其混乱。

    这种混乱影响到了广场上的民众，很多民众并不相信传单上的消息，他们来到这里求得只是一个解释，可惜，就连最基本的解释，市长都给不了。

    耐心一点一点耗尽，怒火一点一点地堆积。

    也不知谁吼了一句，

    “打死马丁·杰西！”

    人群开始移动，如潮水一样涌向市政府大楼。

    马丁·杰西的脸颊变得惨白，脑袋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迷茫的思绪里只剩下一个字：跑！

    必须躲起来，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他推开助手，一边大吼命令警察拦下暴民，另一边头也不回地窜进市政府大楼。

    看到这一幕，警察当即就愣住了。

    仗还没开始，主帅就跑了，这还打个屁啊！

    士气下降到冰点。

    广场上的人少说有几万，维护治安的警察只有几十个，几十对几万，他们又不是胸毛肌肉男，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拿着加特林突突突吧！

    局势已然失去控制。

    市民太多了，根本不是警察能抗衡的，为了避免手下被群殴致死，昆西不得不下令解除封锁线，让警察聚到一起，结成圆阵，尽可能地保护自己。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遭到市民的疯狂攻击，有个警察后退时不小心绊倒在地上，下一秒就被拖入人群中，再也没有出来。

    昆西开始露出恐惧之色，不单单是他，周围的警察全都如此，这次事件和以往不同，不是抗议游行，被怒火淹没的市民要的不是说法，是命，警察和政府的命。

    “不要管了，撤退，全部撤退。”

    昆西大声呼喊，招呼手下撤出现场，至于市长和市政府，只能在心里说句抱歉，大家都是命，没有谁比谁金贵的说法。

    随着警察离去，场面彻底失去了控制。

    暴怒的市民冲进市政府大楼，挨个房间搜寻，只要找到穿制服的员工，不管是有罪，还是无罪，统统抓起来。

    一个刚刚加入市政府的雇员被堵到角落里，面对质问，只能惊恐地抱住脑袋，乞求他们不要动手。

    这一幕发生在很多地方，局势开始朝向可怕的地方发展，若是没人制止，很可能酿成人间惨剧。

    就在这时，两声枪响在人群中炸开。

    一个留着大胡子、带着军帽墨镜的老人站在桌子上，大声道，

    “我们是来讨要说法的，不是杀人，按传单找，不要伤害无辜。”

    话音落下，人群稍稍冷静下来。

    那些被围堵的雇员借驴下坡，立即发誓自己没有收受贿赂，和市民一样，也是备受压迫的普通人，他们愿意帮助市民，找到市长。

    这一说法引得大片欢呼。

    有内鬼带路，躲在密室里的马丁·杰西和一干收受贿赂的政府要员很快被抓了出来，市政府大楼也被破坏的不成样子，许多贵重物品和机密文件消失了。

    市民们像押送犯人一样把市长和他的“同伙”带到中心广场的水池边。

    面对无数愤怒的眼睛，马丁·杰西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心神惊惧之下，居然昏死过去。

    他倒下不要紧，身边人却成了替罪羊。

    面对死亡，很少有人不感到恐惧。

    为了避免自己被愤怒的人群生吞活剥，市长助理把知道的事全部抖露出来，随着一桩桩骇人听闻的内幕曝光，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许多不相信传单的市民沉默了，他们从没有想过自己居住的城市会这么黑暗，市长居然都是黑帮老大扶持上去的。

    人群中，那个留着大胡子、带军帽墨镜的老人长叹口气：少爷说的没错，哥谭需要变革，从内到外彻彻底底地改变。

    随着助理开口，其他政府要员不敢再沉默下去，纷纷诉苦，表示法尔科内如何霸道、如何逼良为娼、用各种方法胁迫他们就范，还用家人威胁，并向上帝立誓，愿意出庭作证，指认法尔科内的罪行，只求市民不要伤害他们。

    有人把这一幕拍成视频，发布到ShowMe上。

    然后，全美50州瞬间爆了。

    视频以无法想象的速度传播，短短几分钟，点击量就突破五十万。

    各大新闻媒体纷纷跟进，CBS、NBC、ABC三大电视台中断节目，全力跟进哥谭市的新闻报道。

    随着哥谭市的黑暗面被揭开，另一个可怕的事实也跟着浮现出来。

    人们对照了政府要员的供词，陡然发现传单上的账号、时间、地点、金钱数目都没有错误，也就是说，内容都是真的，不单单是市长，议员长、法院院长、检察长还有一大批警察律师都是法尔科内的走狗。

    刚刚落下的怒火瞬间变得沸腾。

    人群自动分成几波，有的冲向法院，有的冲向警局，还有一部分则守在中心广场，看守马丁·杰西和一帮政府蛀虫。

    摩萨格酒店里，看完电视报道，法尔科内瘫软在椅子上，右手止不住地打哆嗦，脸颊也跟着颤抖起来。

    他在心里把马丁·杰西骂了无数遍。

    那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怎么不去死。

    我真是瞎了眼，居然选这么个蠢货当市长，当然，他肯定忘了，之所以选择马丁·杰西，就是因为他胆小怕事、懦弱无能，虽然长了一张巧嘴，却是个十足的废物。

    这种人最好控制，不像其他政客，一登上高位，恨不得把屁股擦得比脸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