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洒满苍茫大地,仿佛给无垠天地镀上一层鲜红的血液。
徐天然一行五骑立于黄河渡口,不禁纷纷感慨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徐天然又一次目睹黄河壮阔景象,热血沸腾,《将进酒》默默运转,灵力沿着任督二脉在全身流转,一丝明悟,极其珍贵。
吕小布要跟天然哥说话,耶律大石拦住了他,悄声道“别打扰他。”
吕小布只能无奈跟啊黄说话,他不知道为何天然哥半路跟他换马,说一旦遇见危急情况立马骑着啊黄跑路,有多远跑多远。他心里疑惑不解,这刚刚在晋阳城大出风头,天然哥手上还有了晋王府供奉腰牌,一路上再也不用自己花银钱住店打尖了,可以在晋国驿站混吃混喝,这一口肉都还没吃上,怎么又要打架了,看天然哥的神色,似乎局势不妙。
吕小布取出自己的木剑,悬于腰间,身为大老爷们每次打架都让自己跑路,这次说什么也不扯呼了,我也是有剑的人。
朱子柒握着缰绳,和徐天然并肩而立,千寻远远望去,一袭青衫、一袭白衣,是天下最美的景致。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耶律大石握紧腰间菩萨蛮,眯着眼眸,望着远处尘土飞扬,“轰隆”的马蹄声似雷声由远及近。
吕小布双手直哆嗦,似乎连木剑都握不稳。
徐天然元神出窍,神游千里,遍览千里黄河,心中豪气万丈,元神依稀听见了马蹄声,转瞬千里,元神归鞘。
徐天然一品境门槛就像破庙漏风的门扉,自己轻轻一推就可以破开一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有一个安稳之处,他便能结丹入一品。
一千禁卫铁骑,一字长蛇阵席卷而来,为首一名将军身披黑色铁甲,一把大戟横在右侧,身后一千骑除了战马的嘶鸣声、马蹄声,沉默寡言,徐天然和耶律大石相视一眼,这是精锐之师,想来必是一场苦战。
徐天然敏锐发觉骑军之中隐藏着阵师的气息,赶忙道“骑军之潜藏两名阵师,千万小心。”
耶律大石虽不懂阵师之法,但是已然察觉到骑军的杀意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想来是阵师无误,若是没有提前发觉两名阵师,只顾冲阵杀敌,极容易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
徐天然轻轻一拍啊黄的屁股,啊黄立马四蹄狂奔带着吕小布一路远遁,大黑炭大嗓门喊着“天然哥,让我一起杀敌!”
徐天然像先生一样眯着眼,右手轻抚长平刀柄,豪气纵横“大哥,咱们凿阵,千寻、子柒寻出阵师踪迹,杀了他们。”
顿时,徐天然和耶律大石两骑像两枝离弦的箭直插千军之中,朱子柒如一道白虹从左侧迂回,千寻从右侧迂回,找寻阵师的踪迹。
黑甲将军一声令下,一百骑发起了冲锋,另外二百骑分别从左右包抄二人,保持足够距离,弓弩不断射向凿阵两骑。
徐天然和耶律大石刀未出鞘,凌空御刀一一剥落箭矢,前方一百铁骑已近在咫尺,徐天然长平出鞘,一刀横斩,顿时五六颗人头落地,尸身却依旧挂着战马之上随战马狂奔。
耶律大石菩萨蛮出鞘,一道圆弧划过,正面十余骑拦腰斩断,鲜血飞溅,然而一百骑悍不畏死,仿佛看不见战友身死,依旧提起骑矛往前冲锋。骑兵凿阵最不能失去了速度,每名骑卒紧握手中骑矛往两人身上冲撞。
徐天然气机转瞬千里,灵力如同洪水倾泻而出,一连挥出三十六刀,一刀收割一个头颅,骑卒的骑矛都未近身便被斩落马下,耶律大石也不示弱,不过短短一个照面,一百骑军只剩下二十余骑,为首的都尉早已被耶律大石斩落马下。不过,二十余骑在什长带领下,重整队形,掉转马头,又朝着两人发起了冲锋。
徐天然心中感慨万分,不愧是禁卫骑军甲天下。
黑甲将军一声令下,弓弩劲射,漫天箭矢如同蝗虫一般落下,竟然不管二十余骑的死活,箭矢不分敌我,二十余骑还未近身便悉数被箭矢击杀。徐天然和耶律大石一边拨开箭矢,一边朝着数百步外大军奔去。
可惜,徐天然和耶律大石虽然毫发无损,但是胯下骏马已然中箭倒地,徐天然轻抚相处不过半日的骏马,在它痛苦挣扎嘶鸣之际,徐天然一刀插入它的心脏,骏马大大的眸子终于缓缓闭上。
耶律大石转过头,看了一眼徐天然,二人心有灵犀,忽然二人各自捡起两块盾牌,在阵前狂奔,不能被骑军拉开差距,那么俩人终究会被箭矢耗尽气力,只有近身搏斗方是取胜之道。
朱子柒和千寻在两侧游走,并不着急冲阵,两名阵师才是最大的威胁,若聚拢起千军之力,一击之力相当于金丹境倾力一击,在徐天然和耶律大石疲敝之时如何能抵御。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徐天然和耶律大石的盾牌上插满了箭矢,黑甲将军一声令下,一百重甲铁骑出阵,徐天然和耶律大石同时将盾牌丢出,将四名重甲骑卒击落马背,顿时便被铁骑踩踏成一滩肉泥。
徐天然腰间葫芦八把飞刀齐出,人马皆披甲的铁骑每一刀都要浪费极大的灵力,二人都知道不能硬扛,重甲铁骑的弱点在于马腿。徐天然高高跃起,躲开战马的冲击,耶律大石却手握菩萨蛮在地上打滚,一刀便砍断一根马腿,战马在凄惨悲鸣,重甲骑卒纷纷落下马背,随机便被战马踩踏。徐天然八把飞刀在神识掌控下,迅速收割马腿,落马的重甲铁骑纵然没被战马踩踏也深受重伤,一百重甲铁骑转瞬便只剩下三十余骑。
黑甲将军神色自若,大手一挥,又二百轻骑出阵,轻骑虽未人马皆披甲,但是胜在移动迅捷,既然二人能将马腿斩断,便不再将压箱底的一百重甲铁骑派出,二百重甲铁骑可是他的心头肉,这些年耗费了无数心思,不惜在世子殿下面前撒泼打滚在聚拢起二百重甲,他不想今日一役自己的宝贝都折损殆尽。
黑甲将军身侧是一名小宗师境随军修士,他看着已经折损了近二百骑,焦急道“要不要让阵师出手?”
黑甲将军脸色如常,“不急,消耗还不够。”
黑甲将军显然是久经战阵,见惯了鲜血,江湖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听闻修士和骑军厮杀了,他接到世子殿下军令之时心中欣喜若狂,要让那些心比天高的修士知晓铁骑的威力。
徐天然忽然身形一闪,躲过了二百轻骑,直奔黑甲将军,小宗师随军修士立即长剑出鞘挡在将军身前。
徐天然冷哼一声, 焚杀绝流转,青蛇杀意刹那间便侵蚀小宗师的心境,不过是短短一瞬失神,长平便割下了他的头颅。
黑甲将军神色出现了些许慌张,一声令下两名阵师各自聚拢三百骑的战力,分别化作一把巨斧和一根长矛,巨斧从天下朝耶律大石砍下,似乎有一斧劈山之势,长矛直刺徐天然心口。
徐天然嘴角笑意灿烂,正十七抵挡长矛倾力一击,朱子柒霜华出鞘,转瞬便寻到了阵师的位置,一剑将自身极其弱小的阵师斩杀。
千寻手里剑百步之外便将另一名阵师击杀。
天空巨斧消散,耶律大石松了一口气,若格挡住巨斧将会消耗极大的灵力。这一战,定然是一轮接一轮的车轮战,无论何时都不能耗尽气力,一旦灵力枯竭便是死期。
徐天然悄然坐在黑甲将军身后,长平抵住他的脖颈,黑甲将军一脸惊愕,谍报不过是二品境的布衣青衫修为竟然恐怖如斯。
徐天然问道“杀了你他们会退吗?”
黑甲将军临死不惧道“晋国铁骑死战不退。”
徐天然一刀割下了黑甲将军的头颅,将头颅高高抛起。
数百铁骑顿时都红了眼,潮水般像徐天然涌来。
千寻一刀送出,秋水落入徐天然手中,徐天然灵力暴涨,顿时天际灵气暴动,左手长平,右手秋水,两股杀意肆意流淌,徐天然眼眸漆黑如墨,像远古杀神降世一般,又如恶魔降临人间。
数百铁骑虽心中惊恐万分,但是依然发动潮水般的攻势,失去了黑甲将军的统领,各自为战,但是禁卫铁律,将军死士卒苟活,斩。他们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背负逃兵的罪责,不仅自己要死在自己人手上,自己的亲属也会被发配为奴。
徐天然眼见疯狂的骑兵汹涌而来,顿时神色如痴如狂,一人双刀冲进敌阵。
残阳。
黄河。
战场满是断肢残骸,空气中弥漫浓厚的血腥味,鲜血汇聚的小溪潺潺而流,像一条小瀑布流入黄河之中。
徐天然如魔神一般独立于沙场中央,浑身青衫浸满鲜血,如同一个血人一般,长平忽然疯狂汲取鲜血,青蛇杀意暴涨数十丈,秋水亦疯狂吞噬鲜血,原本流入黄河的血水小瀑布竟然倒流,化成两股鲜血小溪纷纷流入长平、秋水。
朱子柒美眸满是担忧,但是心里相信姓徐的能够自己掌控杀意,而不是神识为杀意所吞噬。
耶律大石纵然见惯了厮杀,但是也被眼前一幕震惊,不久之后天机阁发布了最新的一条消息青云榜魁首李天然葫芦口一刀破千骑。
残阳如血,挥洒人间。失去了主人的马匹在尸体旁徘徊,低着头悲鸣,仿佛在唤醒沉睡不醒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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