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法符从吴毅袍袖当中飞出,绽放出幽异的血色光芒,一道雄壮的吼声后,吴毅祭炼已久的血魔飞将出来,全身披着暗红色的铠甲,每一道鳞片上,都有生魂寄存于其上,邪崇无比。
怪蛇与血魔厮杀在一起,血珠纷飞,鳞甲四落,你有你的不死法,我有我的消灾术,一时也看不出胜负。
“好久没有看见你这么有趣的人物了,就想看看你还有多少的手段。”安乐城城主阴,不阴不阳,颇为邪异。
在吴毅瞳孔中,一扇巨大无比的门户浮现在眼前。
门户上镌刻着繁复玄奥的花纹,甫一出现,即漫溢出无数的死气,寒寒森森,四方落下寒霜来,只是死气凝聚,都是黑色的,落地即蕴含无尽的腐蚀之力,花木枯萎无数。
门户上出现的生灵,都是地狱幽冥当中的生物,有冥鸦这等动物,也有彼岸花这样的植物。
而其中,最为怪异的生灵,莫过于一只无首无尾的怪物,远远看去,好像一只没有头颅的猪豚,脖颈之上,是一张巨大无比的口,獠牙密布外翻,涎液四落,丑陋不堪。
但是这只无头猪的气势却是最强势的,似乎能够吞下万千生灵,乃至于一方世界。此时,随着安乐城城主术法的施展,门户上所有的生灵都有了由虚化实的迹象。
吴毅知晓要打断安乐城城主的施法,否则真的让他施展成功了,即便心魔身能够分出一道灵识,逃脱离去,但是恐怕这个身份不得不废掉了,损失惨重。
故而吴毅几乎倾尽所有的灵识,想要阻止门户的显化,虚空为之震颤,光线为之散乱,以吴毅为中心,好似卷起一场时空风暴。
吴毅施展出的灵识之磅礴,即便是安乐城城主也暗暗咋舌,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忧虑之色,甚至还有一丝不屑之色。
吴毅施展开来的灵识,好像一只重拳,打在了棉花上,门户介于虚实之间,沟通的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真实的幽冥地狱,在那个世界,门户是真实的,但是在这里,门户是虚无的。
而从对面涌过来的磅礴伟力,能够轻易将吴毅碾压成为齑粉。吴毅所要对抗的,是一个世界的伟力。
任谁在这股伟力面前也会退缩,但是吴毅没有,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真的会面对一个真实的世界,安乐城城主撑死就是半步洞天,如何能够借来一个世界的力量,故而也仅仅是虚有其表而已。
更何况,这种世界交汇,必有两大世界的核心意志对抗,每一个世界,诞生成型之后,都会遵循自有的运行轨迹。
好比一棵树木,幼时可以改变其生长方向,长至可遮蔽一方水土的参天大树后,是不可能轻易更改了,除非对方有足够的实力,直接将树木拔出,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其上。
两个世界交汇,交汇之地,少不了受到两个世界的影响,灵气含量,生死之气运转,还有诸如天象,水文,气候,植被,土壤等,各种各样的因素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更多的时候,也仅仅是特定时候,部分交汇,生就出两界通路来,比如吴毅当初进入了碧落界,就是如此。
不过,能够制造出如此假象来,安乐城城主也是一个天赋绝伦之辈,不可以小觑。
一击无效,吴毅收摄灵识,冷眼旁观,等待这道门户真正由虚化实的时候,那个时候,世界意志一定有所反应,到时候就是自己最佳的出手时机。
而安乐城城主也担心迟则生变,催运起法力,门户原本有几分朦胧模糊,而现在却越发真实起来,似乎真的可以通过这道门户,进入另一个世界。
“咚”,重物落地的声音,浑如山崩地裂,又好似晨钟暮鼓,震撼人心。
门户上镌刻的种种生灵,一齐显化而出,冥鸦啼叫,无有眼珠的空洞双眼,任谁看见也会心惊肉颤;彼岸花开,花开四瓣,花香馥郁,似乎能够让人永远迷醉在花香当中,直至死亡。
而那只无头猪,则是张开血盆大口,硬生生地将门户外的锁链咬住,想要牵引开来。
锁链似乎千万年没有启动过,发出刺耳难听的声响,勾魂索命,门户露出一道缝隙,无比强劲的邪风从中蜂拥而出,隐隐约约间,还能够听见鬼物的嘶吼声,奇奇怪怪,种类可要比明月界的鬼物种类要丰富多样地多。
天空中,一道银白色的雷霆降下,夺人双目,含有无比精纯的力量,轰击在门户之上,电蛇缭绕,火花四射,明月界的天地意志开始抵触门户对面的世界。
吴毅五感通天,内心澄澈,身周浮现出土黄色的神光,生民愿力缭绕其上,或是祈求赐下丰厚的物产,或是祈求免除疾病,或是其他,祈求多种多样。
这一刻,吴毅好像得到了土神之光,成为了土神一样。吴毅自然不是土神,但是作为魔念种子的主人,七曜之神都是他分化出去的,装扮一个土神,借来土神之力,又有什么困难。
土神现在且不说是一个襁褓幼儿,被吴毅封了气海,屏蔽神光,即便是真的像绝命他们一样,炼化了神光又如何,根基在于魔念种子之上的他们,吴毅想要借来神力,他们也没有拒绝的能力。
至于吴毅为何要借来神力,也是因为以土神的身份,可以更好地得到天地的认同,打败安乐城城主。为了胜利,吴毅也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了。
土神之力,汇聚成为一座神山,金光万丈,五气呈祥,瑞霭千条,从天而降,似乎要将安乐城城主召唤出来的这个门户给镇压下去。
神山下落的过程中,安乐城城主眼中流露出凝重之意,而碧澜圣婆看见吴毅身周缭绕的这些神光,则是若有所思。
碧澜圣婆得到水神之光,虽然感应到其中蕴含极为丰裕的水元之力,但是不知其来源如何,一旦是敌人暗中布置,则日后成为自己的拘束,故而心中一直存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