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琉璃的到来,整个石碑世界为之发生变化,阴气舒卷,水流激荡,月光更加明亮了,天空也随之清新,所有鬼物莫不心生感应,争分夺秒,赶着来拜见月琉璃。
而首先出现在月琉璃身前的,是魖,鬼物身形,本无定型,一念而成。
当初的魖是一副小男孩的模样,今日依旧如此,不过眸子当中,多了几分精明,这是成长的结果,修炼是修理不出来的,只有一定的阅历,才有如此睿智的眸子。
魖也是石碑世界幽月的受益者,也是拜月的一员,所以对月琉璃并不排斥,但是作为和吴毅关系亲密的人物之一,对吴毅与月琉璃的纠葛所知不在少数。
月琉璃突然造访,所为何意?这是摆在魖心头的问题,一直未曾来此,今日突兀造访,难不成是为了打搅吴毅突破吗?
不怪魖如此忖度,实则是依着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才是月琉璃来此时最大可能。
见魖一脸警惕,又一脸的疑惑的眼神,月琉璃展颜,呵呵一笑,道:“客人到来,你们就是这个态度吗?”
“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魖言而不尽,意思已经很鲜明了,在月琉璃与吴毅之间,魖是坚决支持吴毅的。
月琉璃也不妄想着自己一出面就能够打消多年前的误会,垂首看向了底下的那些鬼物们,道:“我觉得他们,已经回答了你的这个问题。”
月琉璃对石碑世界的影响,即便是魖这个吴毅的代言人,也是望尘莫及的,心中恼怒手下人坏事,反驳不得,只得轻笑两声。
月琉璃降身下去,与一众以往只能够于幻象当中相遇的鬼物们,一一应和,阴气旋绕在月琉璃身旁,所有鬼物莫不无比崇敬地看着她,奉以为母,亲昵无比。
魖与魍魉二鬼,小心翼翼地随在后方,担心月琉璃突然指使鬼物背叛吴毅,那样自己可要承受看守不严的罪名。
月琉璃内心是激动的,举止比之往常,也大胆几分,不时和鬼物相拥,她走了一圈,就成功把所有的鬼物带跑了,声威之重,无可匹敌。
魖与二鬼心中既是无奈又是胆寒,真的担心月琉璃作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魖生怕吴毅正在紧要关头,不敢用这些“小事”烦扰吴毅,仅仅是悄悄告知墨阴化与其他二鬼此事,让他们回返,现在自己尽可能拖着不明来意的月琉璃。
幽月照耀之下,月光是月琉璃的耳目,此事,自然瞒不过月琉璃,不过她知而不言。
再次来到此地,当初熟悉的身影,竟然一个也没有看见,也正好借此,看看他们对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多年的隔阂,也不知道一朝能否弥合。
停留半日,墨阴化匆匆回返,与魖对视一眼,心意自知。
“阁下来此,有何贵干?”墨阴化与这幽月没有利益相关,语气也冷淡许多,但也知道月琉璃与石碑世界的关系,言语之中有所保留。
“我成道之机在此,所以到来。”终于看见熟悉的面孔,月琉璃如是回应道,真实心意暴露,月琉璃却好似丝毫不担心自己被对方拿捏住。
墨阴化下意识地看向了头顶的幽月,已经到了嘴边的讥讽之言,生生噎住了。
月琉璃成道之机在此,岂不是意味着与此幽月有关,当初此幽月乃是其炼化而出,此刻骤然来此,难不成是想要收回这幽月吗?而这轮幽月乃是石碑世界的核心,被月琉璃收回去了,岂不是——
墨阴化不能够不如此想,作为吴毅阵营之人,必须站在吴毅的立场分析与言语。
心意及此,墨阴化生硬地拒绝道:“此处如今已经与道友无关,道友还是从别处寻找成道之机吧!”
月琉璃清冷的面容霎时间冷肃下来,对方到底还是信不过她,气氛一时间紧张无比。
还是魖中途插了一句:“还是说清楚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吧!”
魖领悟的是因果大道之中的善恶大道,对威胁有着天然的敏锐,可是他在月琉璃身没有感应到威胁。
如果他没有感应错误,说明月琉璃应该不是刻意来此闹事的,那么不问个清楚,贸然开战,实在是没有必要。
听得魖此问,月琉璃反倒又住口了,冷冷问道:“他呢?”
“你说的是——”魖话还没有说完,就意识到月琉璃口中指的是谁了,月琉璃这是看不他二人,要吴毅与她会话呀!
“倘若有要事,我二人自会转告,如果没有,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墨阴化身后,出现两只银甲尸,满是杀气地瞪着月琉璃,尸煞浩荡。
“幽月晋升之法,重要与否,倘若不重要,我这就离去。”月琉璃高昂着臻首,一脸决然,本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子,何曾愿意屈居如此。
墨阴化虽然时常与吴毅接触,可是与他接触的越多,心中就越是好奇,也更加疑惑,从界域观之,苍茫界的一气门才是吴毅的出身道门,此界最多只能够说是其立身之地。
苍茫界的等次更高,开发更为悠久,这是毋庸置疑的。
心魔身究竟是吴毅的分身,还是吴毅的主身,以心魔身而今在明月界的地位,他在苍茫界的身份,似乎不值一提,那么,这处地点,对吴毅而言,究竟重不重要呢?
月琉璃一问,问出了墨阴化心底的恐惧,吴毅就好像一个黑洞,永远也不知道他有多少身份与底牌,轮回之主一事,墨阴化至今想来,还是天作之笔。
墨阴化不语,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道:“你且在此等候片刻,待我二人商议过后,自然会告知你的。”
月琉璃轻哼了一声,不屑地挥袖而去。不过心中却难免思索,那人此刻究竟在做什么?
此地阴气丰裕如此,不当轻易废黜才是,一个本不该思考的问题,值得思考,那么也就是说对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做。
月琉璃陷入深深的思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