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拦路的佛徒方面大耳,看不出底细来,眼眸微阖,手指拨弄佛珠之间,口念梵文,自有一股韵律,可开发人之六感,使之更为敏锐。
见到眼前的佛徒,即便是袁绒衣贵为六尘观圣女,也合十行礼,一副恭敬之象,道:“弟子拜见智度众主。”
智度众主,属于五众主之一。
五众主,是大寺的一种官职,地位较高,分管教化一事,属于学僧,或者说教僧,平不参与征伐斗战,不能够自封,必须要经过数百上千甚至是数万次的辩论,驳倒对方,才能够成就此职。
五众主座下有五众,五众在各自众主的指导下,或讲习大乘经义,或习禅法,或研读《大智度论》,或讲习《十地经论》,或读《大涅槃经》。
一个寺院,能够有一个五众主就不错了,能够五众主俱全的寺院,可都是真正的大寺。
其中,智度众主因为向弟子传授《大智度论》,因此得名。
能够成为五众,在一干佛徒之中,佛法本就属于精深一列,五众之下,还有二十五众,及一般善男信女。
在五众之中,成为五众主,其佛法之精深,更是可想而知。
吴毅明白五众主的地位份,是以听闻袁绒衣如此称呼眼前的大和尚后,吴毅也行礼作揖不提。
大和尚面目和善,张口也不拖延,直言道:“施主前来借传送阵一用,依惯例,需过六贼关。”
吴毅讶异地看了袁绒衣一眼,他不惊讶于这位智度众主明白自己的来意那袁绒衣怕是早已将消息传回。
只是既然有六贼关一说,袁绒衣之前为什么没有和自己说,不过这位智度众主如此说,吴毅只得接受,答道:“可!”
“既然如此,施主且随我一行。”智度众主说着,独自一人往前方引路。
“这是智度众主的智度像,专以度化外人,该是见你第一次来此,才会出现在你眼前。”袁绒衣低声在吴毅耳边说着,算是解释了为什么吴毅初来乍到,就会见到这等巨擘,这既然是所谓的智度像,那么也就是类似于分一般的存在了吧!
只是,吴毅连这位智度众主的分,也无法看穿,真之修为,怕是早已不下太初,在佛门之中,应该说是已为罗汉矣。
智度众主走了有一段路程了,吴毅既然已经到达此地,也只能够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而袁绒衣则是与吴毅作别,往另一处去了,接下来的事,与她干系不大。
沿途,佛徒诵经之声,不绝于耳,道音灌耳,起初吴毅还觉得有几分嘈杂,不过熟悉之后,慢慢适应此环境。
除却佛徒之外,更多的应该是各式菩萨罗汉的塑像,仅仅是走了一小段路,吴毅就看见了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地藏菩萨,药师佛,华严三圣,四大天王,四大金刚等古佛塑像。
神光隐隐,神暗含,一股晦涩难言之力缭绕塑像附近,吴毅不敢多看,收回目光,遇佛拜佛,诚心诚意。
“果是佛门之圣地!”吴毅称赞道,但是那智度众主只为引路,丝毫没有搭理吴毅的意思。
讨了一个无趣,吴毅不再发言,一双眼睛观六路,耳听方。
观察四方景色的同时,吴毅提防潜藏的埋伏,即使他明白六尘观真要是出手,自己也没有逃离的机会。
这也算得上是吴毅的格使然,虽然直到最终目的地,也没有所谓的埋伏出现,毕竟是大宗门,不至于如此无耻,吴毅也没有暴露宝贝,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智度众主在一方湖泊前驻足,湖泊不过百丈方圆,若是等闲湖水,吴毅有一万种手段,使之消失地无影无踪。
但是它不是普通的湖泊,不是由普通的水组成的,虽然看着碧波漾,波光粼粼,但是在阳光的照下,却折出七彩的光芒。
若是仔细观察这些光芒,则会发现,内中有着人之七六,极为旖旎,浓郁至难以消散。
人之七六,竟然能够显化而出,也不知汇聚几多兆亿之人的七六,就好像无数年的油腻积攒下来一样,看得人作呕。
这要是常人入内,怕是立刻就成为一个白痴了吧!吴毅心中暗道,从来没有听说使用传送阵需要过什么关卡,这六尘观真是规矩多,不想让自己使用直说就是,何必拐着弯拒绝!
智度众主回首,清喝一声:“施主!”
吴毅猛地一个激灵,目光变得清明许多,对自己之前的变化,感到无比惊讶。
怎么回事,来到这方湖泊前,自己压抑在心底的念,被放大无数倍,似之前就是愤恼之被放大,才会产生诸多负面绪。
这方湖泊,还真是不凡,吴毅展开静之大道道韵,垂首看着这方湖泊,心中念头百转,说不定是个锤炼自己静之大道的好地方。
智度众主见吴毅之静之大道道韵,目有异色,道:“施主与我佛门有缘!”
下一句应该就是建议皈依佛门了吧!太直白了吧!太直接了吧!还真是丝毫不做作!
吴毅道:“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佛门之中!不知贵寺是大乘还是小乘流派?”
智度众主笑道:“大乘如何,小乘如何?”
“大乘渡天下,小乘渡自,弟子愚钝,不敢妄言渡尽众生。”
“非也!大乘小乘同出一流,路径不一而终点为一,皆为渡尽天下苍生也!”智度众主笑眯眯地回答道,就怕吴毅不与他说,既然与他辩论,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贵寺是大乘一流喽!”道门之人,往往亲近小乘而摒除大乘,因为前者与他们超脱凡世的道义相似,后者则是大不相同。
“鄙寺,既有小乘,也有大乘,兼容并包,海纳百川!”
“如何包之?”佛门大小乘之争,惨烈程度,可是丝毫不逊色于与道门之间的争斗,俗话说异端比异教徒还要可恶,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对于智度众主的言语,吴毅并不是特别相信。
“众生平等,存在即理也,当存即存,不当存之时,自有消沉之道。何必争端频起?”智度众主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