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发生的这一切,尚在深山之中磨砺自己新得神通的吴毅,一概不知,如果他知道会是今局面的话,怎么可能答应袁绒衣的邀请。
外间物议汹汹,要是说智度众主这等老狐狸没有想到而今局面,可能趋近于零。
吴毅的份,对于出世派而言,是一个绝佳的人选,道门弟子的份,符合出世派拉拢道门之意,却不是来自于明宇界,与明宇界的一干老牌道门没有丝毫干系,就是一个干净人,不必担心资敌。
甚至饱含恶意地猜想一下,会落至而今局面,智度众主在内的一干出世派,真的没有暗中推一把吗?
毕竟,这可是在他们预设内的战场下呀!就准备打一个伏击战了,无论吴毅胜负成败如何,都已经做好两手准备了。
被蒙蔽的除却吴毅之外,同样也有袁绒衣,否则她之前也不会再三叮嘱吴毅不要暴露,韬光养晦,择选一二实力较弱的对手对战即可。
如今物议汹汹至斯,自己之前对吴毅的承诺算什么?自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在了解到这些事后,袁绒衣颇为不忿,前往找寻智度众主议论,想着若是有他老人家出面弹压,那么不管入世派的声音再高,也翻不了天。
只是袁绒衣不明白,这就是智度众主亲自布置下的局,打算一举解除六尘观内部的矛盾,如何会自己放弃。
袁绒衣寻了一个寂寞,对方甚至连影子或是只字片语都不提供给她。
在智度众主常出没的山门附近,袁绒衣长跺足,一脸愤恨之色,一直以来,都是她欺骗别人,这一次,反倒是自己成为棋子,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最关键的是,她不认为吴毅有能力与宗门内的罗汉对抗,对付地了一个罗汉,六尘观内入世派罗汉,也有不少,以其余客卿的标准来要求,吴毅必死。
虽然她平素以识分出分来迷惑众生,但是责任心却是极强,此事因她而起,也应该由自己终结。
袁绒衣不顾他人目光,纵起遁光,既往吴毅所暂住之地而来。
不多时,遁光收敛,袁绒衣来到吴毅茅屋之外,道声:“道友在否?”
茅屋之内的吴毅,正在演练那自凌空叟处得来的雪落人间神通,周有无尽雪蝶飞舞,只是吴毅有意将雪蝶的子控制地极小,是以即便是在茅屋之内,也能够运转自如。
使雪蝶以一定的方位运行,吴毅的上就好似披了一件雪衣,就如同自雪国走出来的王子一样,高贵而不可侵犯。
这是雪落人间这道神通的一道变体,以雪蝶为自护甲,吴毅称之为“雪冠风华”,配合上雪落人间,便是攻防兼备,进可攻,退可守了。
雪冠风华这道神通,因为是雪落人间的变体,同样是太初神通。雪落人间这道神通是如此地完备,以至于吴毅还有许多个点子,只是碍于时间,还来不及成型而已,便最先选了这个守御想法,很是顺利地推导而出。
吴毅正在屋内体会施展雪冠风华后,法力及精气神的变化,以便在斗法之时,作出更好的应对。
忽然闻得屋外有袁绒衣的声音,袍袖一挥,屋门宕开,吴毅起迎出,问道:“法会开始在即,圣女不准备祭祀一事,来在下草房何事?”
见吴毅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袁绒衣心中对宗门之人是又气又恨,同时对吴毅抱有深深的愧疚感。
袁绒衣旁观左右,见四下无人,即来到吴毅屋内,关阖门户,如临大敌。
见袁绒衣举动,吴毅不知其意,只是对方既然如此谨慎,此事估计不在小,心思便也郑重了许多。
关阖门户之后,令吴毅猝不及防的是,袁绒衣对自己躬行大礼致歉,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此举惊讶到了吴毅,急忙托起她道:“圣女何至于此!”
“非如此,不能够表达我心中之愧疚,若是听闻之后,你还觉得不解气,便是要我下跪,也是可以的。”
吴毅的面色沉肃许多,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都是我亏欠了道友,……”接下来,袁绒衣一五一十,将自己近期所闻之事,尽数告知吴毅,言明若是法会开启,吴毅的对手很有可能是相当于太初仙人的佛门罗汉。
吴毅听罢,久久未曾言语,而袁绒衣在说完之后,则是长长一揖,一直没有起。
沉默良久,吴毅道:“所以圣女此来,是需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将直接决定吴毅对袁绒衣的看法。
“当然是来救你的了,总不可能真的让你和罗汉对战吧!你又打不过人家!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或许是下意识的言语,最开始袁绒衣都没有意识到其中的歧义,直到看见吴毅怪异的眼神,方才意识到了自己之前言语之中的漏洞,一抹红云笼罩粉面,有几分女子羞态。
“你打算如何救我?”吴毅颇为好奇地如是问道,不出意料的话,自己所在的地方,应该遍布探子,不少大能的目光,也汇聚于此,想要在这些人手中逃脱,可比登天还难。
袁绒衣取出一只玉匣子,纹路繁琐至极,一些纹路以正常手段根本无法绘制而出,是各自叠加而成的,一层层空间覆盖,也就是说,炼制这玉匣子的人,该是太乙上仙无疑。
袁绒衣道:“观主昔给了我一张万里传送符,拿来在危险的时候保命用,足够你逃出六尘观的地界了,你离开之后,逃得远远地,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袁绒衣最后的语气,斩钉截铁。
吴毅反问道:“那你怎么办?”
袁绒衣想当然地回答道:“我是六尘观的圣女,大不了圣女的位置不保,他们能耐我何?”
吴毅冷哼一声,道:“我猜,当初交给你此物之人,此刻恐怕也在防止我逃离,所以,你还是将此物收回去吧!没有用的!”
袁绒衣短短一瞬间,面色改变数次,心绪激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