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吴毅左右的亲兵,防止有冷箭刺客击杀吴毅,此刻见到吴毅如此悍勇,莫不目瞪口呆,如此说来,这位之前在剿灭杨府的时候,还留手了不成。
前来进犯的匪徒本就不多,撑死两百,若不是见吴毅等人兵甲不齐,也不会出手,但是却没有想到,本来以为是软柿子,却遇吴毅这个战神一样的人物,战损半数,也就是大概损失百人之后,他们就先后离场。
匪徒半数的战损,直接或是间接与吴毅有关。战后清点伤亡,遗憾的是,己方竟然也有四五十人战亡,没有死在与北虏正面对抗的前线,死在匪徒身,要朝堂抚恤都不好开口。
严格来说,大部分人手持木根山斧与装备精良的匪徒对战,能够有这个战绩,还是不错的,只是吴毅还是不甚满意。
此外,因为吴毅之前有意留手,所以,此刻战场之,还有数十位匪徒被射中躯干,失去战斗能力,但是伤不至死。
这帮人,吴毅的指示是一律捆,收缴他们的兵器甲胄,敢有异动,格杀勿论。一场小战,吴毅这支队伍,终于不是那般寒碜了。
接下来,沿途也遇三三两两的探子,但是他们见吴毅等人人多势众,还押着许多“同道中人”,也就蛰伏下去。
更何况吴毅之后打出大极王朝的旗号,证明是官方军队,匪徒终究是匪徒,不敢也无法与正规军对抗,是以不愿触碰这支队伍。
有惊无险地过了荆棘岭,吴毅凝视背后的山峰,倘若在和平地界,定是一处游人如织的地点,但是在这里,却成为杀戮的场所,可惜了这大好风景。
再往前行百十里,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狼烟口,顾名思义,就是一处烽火台。
不过此地与其余烽火台不同,孤悬在外,前后一马平川,除却堡垒之外,再无守备之地,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只是一处堡垒,但是一些县府也未必有其坚固。
要说此地战略位置有多么重要也不至于,真要说战略位置重要,在荆棘岭驻防设险,能够借助地形之便利,发挥更大的效用,不过在此地驻防,无疑意味着大极王朝实际控制线往前推了一百余里。
对于好大喜功,呸,对于怀有雄心壮志的大帝而言,在狼烟口驻防,能够让他的帝国地图更加完美。
与此相随的,就是后勤运输的困难,虽说鼓励开荒,但是到达狼烟口之后,吴毅见周边开垦着三三两两的土地,皲裂乏水,禾苗只如豆丁大小,病恹恹地,让人心疼。要开荒,也得要考虑当地自然环境才是。
好了,说正事,狼烟口四面一马平川,无险可受,固然是弊端,但是若是北虏南下,此地也是向下传递消息的第一个关口,北虏若是大军南下,不拔去狼烟口,根本瞒不过大极王朝。
有军队驻防在狼烟口,北虏大举南下的可能性,趋近于无,在战前,他们一定会通过不间断地骚扰,攻灭狼烟口,拔去这颗钉子。
狼烟口的存灭,也是透视大极王朝与北虏交战惨烈程度一个口子。
这天底下,没有一个驻防点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守狼烟口的兵士都明白,当他们到达狼烟口之后,就是作为弃子入场,是双方博弈的重点。
哪怕级对他们说,倘若无法守此地,放弃也是可行的,不受军法处置,只是狼烟口四面平原,往何处逃,都是个死路。
总地来看,这几年,大极王朝与北虏,都是边境小摩擦,没有演变为大规模军事冲突,所以,狼烟口能够一直长存。
但是,这一点,丝毫没有缓解狼烟口兵士们的忧虑,而今朝内统一寰宇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当今圣,也不时调中军入北部边境,圣意如何,眼明者自知。
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一旦双方大举开战,狼烟口就是是非之地了,数百条生命,说没就没了。
不过这一日,狼烟口戍士很开心,欢呼雀跃,连豢养多日的猪羊都宰杀了,专门招待吴毅这一干换防的人。
吴毅接任一事,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甚至几位前辈,还特别友善地拉着吴毅,前往狼烟口附近熟悉地形,讲述附近部族消息,诸如人口牛羊数量等,水源何处。
都是硬知识,前辈好心,吴毅自是谢过,仔细聆听。
狼烟口编制是千人,当然做不到满编,少的时候,只有五百人,多的时候,也就七百人,其实和吴毅这一行人差不多。
狼烟口之前的戍令是个年将不惑的中年,边境的风霜,使他看起来好似知天命了一样,脸庞沟壑纵横,好似刀削斧劈一样,身的伤痕,也是密密麻麻,令人触目惊心,那是荣耀的勋章。
真要说有门路,也不会来狼烟口吃沙子了,这戍令也是一样,下层出身,凭着一刀一剑,挣下千夫长的地位,只因得罪司,才会被发配来这里,说是给立功的机会,但是这里和绝地没有多少区别。
饮酒酣畅处,说起自己多年辛酸,戍令哽咽起来,不知所言,吴毅这个客人,竟然也得不时安慰,真的是颇为无奈。
“小兄弟,你的路还长,尽快换了这差事,才是真的,否则日后只怕是黄沙枯骨,无人送葬。”戍令此言,不知道是醉酒,还是真心话,总而言之,吴毅谢过了。
只是,自己等人刁民出身,即便是换防的条子打去,有没有人理会,也是一个问题,对于很多人而言,如同吴毅这样,不服王朝管教的刁民,死得越快越好。
狼烟口的危险,众人皆知,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好赚取功名,方便吴毅在大极王朝的军队系统快速晋升。
风险危机,危中有机,吴毅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自然不甚担心,但是对于戍令而言,可就不是如此了,没有实力,想要万军丛中取将首级,就是飞蛾扑火,自取死路。
第二日,戍令带着他那一干老兄弟退场,吴毅目送他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