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过,界西土诞生人道以来,先后有七大王朝,每个王朝之名都与彩虹之色有关,比如当今的大极王朝,就是指代紫色,紫色,意味着富贵至极也。
而今有些地方,也唤大极王朝为大紫王朝,北军元帅口中所谓的青朝,便是第五个人道王朝,即大新王朝。
大新王朝于军事层面最重要的特点,便是基本扫除大陆其他边境的割据势力。至此,与北地部族的矛盾,成为了民族矛盾的主要方面,这一矛盾,延续至今。
王朝在时,涌现出许许多多与北地部族抗争的烈士,这虎啸刀的主人,便是其中之一。
北军元帅说起此刀,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吴毅顺势回答道:“元帅说的是虎痴将军吗?小人幼时,常听父亲教诲,要学虎痴将军镇守北境,威震北虏!”
幸亏北军元帅说的是这个例子,这个故事在北境流传甚广,北边几个大郡子民都知道。
若是其他故事,吴毅一时间,还未必能够领会出来。
“可惜了,神兵依旧,只是却没有人能够再次挥舞起来!”
元帅摇了摇头,继续道:“他们都说这是凶兵,不就是多斩杀了几个敌寇头颅吗?如果这也算是凶兵的话,我北军百万大好男儿,手中兵器,岂不是件件都是凶兵。”
“庸人之语,元帅不必心!”吴毅顺势回答道,自外人的角度观之,此刻的吴毅,一定和一只哈巴狗一样。
“听闻你年幼老成,苦修气力,非常人所能够比拟,不妨试一试!”
就知道会是这样,吴毅推辞一二,没有效果,就迎前去,行礼道:“那小人就得罪了!”
看见北军元帅的正面,吴毅本来还想要看看他的面容,想不到竟然带着一副铜面具,眼眶幽深,加之营帐内光线不佳,什么也看不见。
北军元帅朝后退让几步,给吴毅施展的余地,以往这虎啸刀,莫说挥舞,便是搬运,都要四驾马车,史书说只有二百斤,但是说是有两千斤,他也不会惊讶。
这虎啸刀,的的确确已经变成了一柄凶兵。当吴毅近身观看的时候,确定了自己这个观点。
只是,在吴毅眼中,之所以化作凶兵,并不是因为杀人过多,而是因为虎痴将军的愤懑之情,积蓄在这件兵器之内。
虎啸刀的主人,虎痴将军,是一个猛将,曾经以一己之力,破开铜铁焊装的城门,力拔山兮气盖世,是那个时代的巅峰,论气力无人能敌,是凡人熬炼筋骨的巅峰。
这样的人,要么战死,要被被陷害而死,不被自己国家搞死,也要被敌方针对而死,不会有另外的结果。
虎痴将军,应该说,是被陷害而战死沙场。时代背景是主因,其自身的傲气,则是导火索。
虎痴将军身处时代,是大新王朝的中后期,王朝出现诸多危机,内部诸如财政入不敷出,土地侵占,丁户逃亡等,外部危机则是北地部族年年进犯。
外部局势全靠虎痴将军这样的人维系,只是内政不修,已经无法维持大军对抗了。
总而言之,王朝无法再承担与北地部族对抗的压力,但是承认失败,又是无法接受的,需要体面地退出。
如此,就需要打一场两败俱伤,甚至是小胜的战争,让北地部族感到肉疼,不敢再南下,也让国内主战势力觉得需要休养生息,不可继续发动战争。
而今已经很难还原当时的场了,但是结果是毋庸置疑的,虎痴将军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明明是偏师,却被当做主力围剿,自负以一敌十,却不知道对手的数量是己方的数十倍。
而王朝大军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援助,反倒是直捣黄龙,一举攻破北地部族的大本营。
问一声: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在与北地部族达成和议之后,大新王朝得以腾出手来,整理内务,延续王朝千年有余,避免王朝及早崩溃。从这个角度来看,虎痴将军的死,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大新王朝自觉有愧,以重金购回虎痴将军遗体,风光国葬,淡化其中事宜,将虎痴将军塑造为一个英雄,传承千古。
只是就当事人而言,岂能一点怨言也没有。或许正是临死前的怨念,造就这柄凶兵。
战后,虎啸刀消失不见,至此不闻声名,多半是被人收藏起来了,而且多半是大新王朝皇室。之后又落在如北军元帅一流者手中,再也不见天日,只是在少数人手中流转。
北军元帅只字不提虎痴将军为何而死,单方面地强调虎痴将军为国尽忠,吴毅可不相信他这个地位的人,竟然不知道虎痴将军为什么死。
陈衍父亲出身卑下,只是个刀笔吏,书员,但是涉猎颇广,尤擅经史。吴毅此刻能够知道,也多亏陈衍之父。
想起这段往事,吴毅不知道元帅是不是想要将自己培养为如同虎痴将军那样的弃子,总而言之,心中还是特别不舒服的,并不是特别想举起这柄虎啸刀。
但是身后的目光有些渗人,吴毅也不好连尝试都不尝试一下,张开手掌握住虎啸刀。
吴毅运足三成气力,准备提起来。虎啸刀确实只有二百斤重,但是煞气森森,常人触及,一身气力发挥不出多少来,吴毅如此,也是为了省得元帅侧目。
吴毅本以为这具身躯纵然洗筋伐髓之后,三分气力也是拿不动的虎啸刀的,想不到,这偌大的虎啸刀,落在吴毅手,轻飘飘地,恍如无物。
此情此景,吴毅眉头紧锁,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做下去,至于后方的目光,也是在霎时间,变得炽烈无比。
“既然拿起来了!何不舞!莫要让神兵悔恨!”元帅的声音传来,不得已,吴毅只得答应下来。
虽然之前没有专门练过刀法,但是吴毅见识过不少,此刻舞出,也是威风赫赫,寻不出错处来。
横刀在手,一股莫名气势笼罩在吴毅身,无人敢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