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毅被一个匪徒争扰,自以为得到(事实确实如此)吴毅提携的甘天霸站出身来,道:“闹什么,闹什么?将军的命令也不听了,想造反了是不是!”
甘天霸的发声,不仅没有改变局面,反倒使得局面进一步恶化,甚至于整支队伍都因此停了下来。
在众人眼中,甘天霸就是典型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偏偏给他鸡毛的这人,也没有实权,想要压住众人,怎么可能?
最后,吴毅在众人压迫下,“不得不”收回前命,下令全军加速前进,财帛先见者先得,手快有,手慢无。
之前吴毅也下了不少催促前进的命令,但是只有这一次,发挥成效,行进速度,陡然增长一倍。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然让磨推鬼也是可以的。
不仅如此,还有人献计献策,主动引大军走捷径,只求尽快到达。
当然,这世界,并没有真正所谓捷径一说,那些捷径,更加陡峭,跌落山崖的兵士,以及军马,不时有之。
只是在一干匪徒的热情下,一点疲倦也没有感觉到,欢欢喜喜,在那里想着自己能够抢到多少钱,能够买到多少小妾,购置多少良田。
吴毅则是在一旁为他们介绍天狼城的富庶,是人马汇聚之地,单是守城的兵士都有万人,军士的军属以及定居在此的百姓,有个小十万了。
一干匪徒听得狼啸不已,纷纷闹着要吴毅多讲一些故事。吴毅也不保留,极力描述他们的繁华,大户人家平日用牛奶洗澡,用铜钱铺路,黄金装满了好几个箱子,一场婚礼,十里红妆……
所有人,包括吴毅在内,都没有察觉到,就在这个过程中,一些匪徒,已经渐渐相信吴毅了。
很难说,究竟是这些故事的作用,还是吴毅自身磅礴人道气运影响的结果。亦或是,二者皆有。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好趋势,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一时冲动,落草为寇,不能够将对方悔改的路子阻死。
就这样,在言谈欢笑之中,吴毅等人,渐渐接近了一道山口——三山口,听名字就知道,这山口被三座山环绕。
因为三山山势极其险峻,是个埋伏的好地点,但是因为水源地势等缘故,并不适合建立关隘,所以只有寥寥几个哨口。
过了三山口,前面就是一马平川,就是高大的天狼城。
天狼城都失守了,三山口这样的小哨口自然也守不住,也被日南族族兵占据。
可以说,三山口,就是吴毅此行的第一战。
当然,当吴毅到达三山口的时候,战事已经结束,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
都是山里出身,手法麻利,摸黑去,那几个据点的日南族族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就丢掉了性命,战争在一开始,就已经结束。
而吴毅也没有违背诺言,之前自己允诺凡财物先到先得,是以三山口据点守兵抢来的财物,都分给了立功的将士,吴毅一分也没有取。
吴毅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分宝大会(分赃大会),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金子,闪瞎了那些人眼睛,一个个好似多年不食肉味一样,眼睛都红了。
在拿下三山口之后,若是正规军,说不定会休整,整军,而后一鼓作气,进行总攻。
只是,吴毅率领的又不是正规军,以正规军的方式率领这群人,就是作死,想要赢,唯有出奇,堂堂正正,那是自寻死路。
田忌赛马,就该以驷对中驷,中驷对下驷,下驷对驷。落子大者,谋于全局,不拘泥于一隅。
拿下三山口,是午夜时分,许是天公作美,今夜月黑风高,正是偷袭的好机会。
还是那句话,凡财物,先到者先得,吴毅其他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反正说了也没有用。
财帛动人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马衔枚,人息声,去火把,一切都发生在悄无声息之间。
拿下三山口,是午夜时分,在赶到天狼城五里之外时,天边已经浮现曙光,此刻,正是晚班交接的最后时刻,士无斗志。
在第一波冲击之下,就有兵士冲天狼城城头,虽然很快被压制而下,但是这个时机的选择,则是无错的。
万人杂牌军,全无队形,抡着砍刀,嗷嗷叫着,好似不知道何为疼痛,何为死亡,往城墙狠狠撞了去。
城中守军,人数有二三万,吴毅一方本就人少,与其分兵被各个击破,还不如强攻一面,而且众人合攻一面,也能够提供更大的信心。
不为歼灭敌人,这样才是最优解。
守军分兵四面,在一面城墙,绝对人数,其实是吴毅一方占优,是以,当这支军队,完全不讲队形,一个个悍勇当先,毫不畏死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人,登了城头。
一刻钟之后,吴毅控制住了这面城墙,先锋军打开城门之后,吴毅带着大部队纵马入内,沉重的铁蹄声,踏碎了不少人的清梦。
经过兵灾之后,日南族族人又缺乏治理城市的才能,城池内基本秩序都没有恢复,那些日南族族人,都是哪里房子豪华,就睡在那里。
此刻听到外间吵闹,三三两两跑出来,连甲胄刀剑都未必佩戴齐全,在杀红了眼的匪徒眼前,都是送菜。
整支队伍,在第一个时辰内,战果显赫,顺利地超乎吴毅的预料。
但是随着城中日南族守军汇聚而来,成建制地抵抗,无法避免地发生了激烈的巷战,战局一时间变得模糊起来。
毕竟吴毅这边,后劲不足呀!虽然入城,但是杀伤不多,敌人的根本未失,更不要说有些人,忙着抢夺财物,不管继续前进,更是迟滞大军推移。
吴毅可不在乎屋宇之内,会不会有珍贵的财物,招呼着甘天霸,让他手下小弟射火箭,纵起大火,干燥的西北风吹拂下,大火熊熊烧去。
火势蔓延开来,几乎将半个天狼城都烧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