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期骂战的时候,没有预料到对面的神射手的射程,己方折损了几人,弄得灰头土脸。
此人简直非人,那箭矢竟然能够射出一里之外,吴毅都怀疑对面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乃是仙道出身。
这可是人力,而不是床弩等器具,事实,即便是床弩,也未必能够射出一里之外,超过正常距离数倍了,即便是有高城高度加持,吴毅自问也远逊此人。
把握好距离,担心声音不够大,吴毅将众人聚集在一起,一齐骂战。
在大极王朝这些日子,吴毅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骂战,但是,这一次,是吴毅第一次将骂战视为获取胜利的重要途径。
事实,只要对面坚守城池,等待援军回归,吴毅就是两面受击,败亡的可能很大,不然,以吴毅的性子,能够直接杀你,为什么要多言。
吴毅站在队伍后方,看着前方的景象,一言不发,此事成与不成,直接关系他的命运,倘若对方有足够的耐心,吴毅就不得不退兵了。
提出这个建议的于吾赐,不必吴毅暗示,他自己家就很自觉地站在了队伍前方,指导兵士如何骂战。
不然的话,一群大头兵,说过来说过去,不过是那些千篇一律的词语,污秽有之,缺乏新意。
于吾赐选择的突破口主要有两处。
第一处,质疑他箭术之外的本事,说他只是一个阴险小人,只能够放放冷箭,全无男子气概云云,当然,骂战一开,实际词汇,要比以词语难听许多。
第二处,则是质疑对面神射手与日南族族长夫人有染,这位被日南族族长赐名落日的神射手,常年保护族长一家,有这个机会,事实,关于这个传言,也是流传已久了。
当然,所谓流传已久,不过是日南族内部高层中流转而已,若非于吾赐出身日南族大族,知道些隐秘,此刻也无法将此作为突破口。
前面骂神射手是阴险小人的时候,对面回骂,两边就是在这里比拼人数,扯着嗓子喊!
对面虽然人数多,不过之前在阵战的时候,吴毅一方大胜,如果不是那神射手跳出来,早已城楼了,是以此刻吴毅一方气势更足,言语之中,满是鄙夷之色。
但是,当骂到神射手与主母暧昧的时候,对面直接射了一箭过来。
神射手不愧是神射手,纵然吴毅拉开一里有余,近乎两里之地,竟然也能够射来,堪堪射中于吾赐。
当然,在这个距离下,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力不能够透衣衫,和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
吴毅见状,深深看了一眼于吾赐的背影,看来是说中了那神射手的痛处呀!否则对面也不至于如此失态,明知道没有意义,还要射箭出来。
之前于吾赐说这神射手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可以以激将法破之,吴毅心中可是存了几分疑惑的。
能够成为神射手,心性定然远胜常人,不然的话,手抖来抖去,连箭矢都握不稳,怎么可能成为神射手。
现在看来,不是对方高傲自大,目中无人,而是于吾赐捏住了对方短处。
于吾赐被箭矢碰到,打了一个踉跄,虽然只是箭矢余力,但胸口依旧一阵翻滚,颇为不适,不过忍着不适站起来,此刻,正该趁热打铁,彻底将对方从城墙中吸引出来,没有城池的阻碍,就方便许多。
神射手再强,也就是一人而已,千刀万剐,叫他化作肉糜。
骂声不绝,只是却没有第二支箭矢射来,如是有半个时辰,许多人骂得喉咙生烟,有懈怠之色,吴毅倒是一脸平淡,此刻城中应该发生了争执,就看他们争执的结果了。
又过去盏茶时分,骂声都已经歇下,喊不动了,其实骂人也是一个体力活,耗费精力不小。
但是就是在此刻,城门洞开,一对人马冲了出来,为首的,不是那神射手,又是谁人。
他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握着大弓,怒气冲冲地飞奔而出,只如狂风大作,霎时间冲出一里之地,而后见他张弓搭箭,“簌”的一声,数支箭矢射将出来,夺去几位兵士的性命,箭无虚发,发必伤人。
之前参与骂战的一干兵士,急忙跨马提刀,准备战斗。
吴毅所在的地势略高,俯视而去,这神射手此番出城,身边兵马,不会超过三百,要知道,吴毅身边,可是有近四千人呀!
吴毅懒得管他们内部是不是发生了争执,反正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当即令鼓手旗手将自己的命令传达下去,左右包抄,务必全歼这支队伍。
“嗖嗖嗖!”三箭连发,巨大的冲击力,竟然直接射穿坚固的马头,连人带马一起射倒,不少兵士见到此人,就生出惧怕的心思,有些踌躇不前。
前锋连交战的意志都没有,不得已,吴毅只得亲自阵,没有自己在,前锋直接被冲破也不一定。
内层的细密的银丝甲,中层是修身的软猬甲,最外层还套着一身制式铠甲,这就是吴毅现在穿的,更不必说,左右举起的坚固盾牌。
而这一切,仅仅是对了对付这一人。
双方继续接近,双方距离不过百米的时候,以骏马奔腾的速度,不过是刹那时间,神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手下递来的开山斧,本就高大的他,拿着有数百斤的开山斧,更是千军万马也莫能匹敌。
开山斧横劈而下,让人见识了什么叫做血腥与残,鲜血肉沫横飞什么的,都不算什么。
或是胸口一分为二,或是腰部一分为二,如此,不啻于腰斩。下分离,人并不会第一时间就身死,而是会在巨大的痛苦下,一点点耗尽自己的生命力,绝对是巨大的折磨。
此刻,如果有奔马能够迅速结束生命,反倒是一件快事。
这神射手,不仅射术一流,斧法也是如同行云流水,顺畅流利至极,不过这个评价的背后,则是鲜血的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