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书房,依着兴趣的不同,或是摆放四书五经,或是摆放农学卜算之书,亦或是富国强兵之法,当然,也有可能偷偷摸摸藏一些教黄赤之学的书籍。arl
在没有遇到吴毅之前,雍王的书房,也是摆放这些,很多都是天子送来的,都是古往今来的能人志士写的书籍,希望雍王能够好好学习。
只是,一个少年,怎么可能会喜欢看这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再说了,没有一定社会阅历,即便是看了,也未必看得懂书中的真意。
所以,很多书籍,只是在书架上而已,根本没有翻阅的痕迹,也不知道那些寒门子弟,苦苦追求一书而不得的他们,心中会作何感想。x
在遇到吴毅之后,吴毅传授他术算之道,并教导他用诸实践,现在雍王书房之中,几乎摆满了他进行实验的数据资料,满满地好几大箱子,毋庸置疑,现在的雍王,就是一个理论大师。
这些数据资料,也不完全是演练军阵的资料,也有中都民情分析,四方地图等。
很多东西,不必吴毅暗示,雍王现在已经会主动去要了!而这些,都是涉及王朝命脉的东西,价值难以估量。
比如那王朝地图,可以说,真正看过王朝完整地图的人,大极王朝之内,不会超过百人,一些低品的官吏,甚至连王朝有哪些州郡都背不清楚。
大极王朝在很早以前,至少是睿帝时期,就已经开始推行知识平民化,但是真正平民化的知识,只是那些四书五经而已,真正的核心内容,不会也不可能让大多数掌握。
而借着雍王的东方,吴毅也成为了这百人之一,不得不说,这是吴毅的运气。
雍王遇上吴毅,是他的运气,吴毅遇上雍王,也是一样的,正是因为双方都觉得自己大有所获,所以才能够保持良好的关系。
整理衣冠,吴毅进入书房之中,雍王吃着早餐,看着不知什么内容的资料,连吴毅进入书房,都没有察觉到。
吴毅微微咳嗽一声,雍王方才回过神来,道“原来是你呀!进来便是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吴毅道“话虽如此,但是该有的礼数,可是不能够少,不然外人看去了,又要说你御下无方了!”
“外人想要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情!一群人吃饱了无事,无理取闹,莫去睬他们!”雍王冷哼一声,对吴毅口中的外人,很是不满。
事实上,因为雍王与吴毅关系匪浅,很多人想要打击雍王找不到突破口,就拿吴毅的短处开刀,吴毅教雍王术算之道,在他们口中,却是逐利的商贾之法,明明是一件对国对民大有裨益的事情,在那些清高的士子口中,却是污秽不堪。
好在雍王不是三岁小孩,没有那么容易被欺骗,另一方面也是尝过术算之道的好处,对事物的认知,有了显著的提高,根本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搬了条凳子坐在雍王前边,早粥已经准备好,自有侍女端奉而上,是银耳莲子羹,银耳恍如白莲一样,至于莲子,好比颗颗璀璨珍珠,入口即化。
一碗粥喝完了,雍王连半碗都没有喝完,吴毅不由得看了一眼对方身前的纸张,原来是讲述东南一县的风土人情。
初而没有在意,但是下一刻,吴毅突然明白了什么,问道“殿下,这县域便是您推选之地吗”
雍王头也没有抬起来,微微颔首,又微微摇了摇头,道“昨日父皇召我几位兄弟觐见,就是为了宣告此事,推选之日来临,已经不远了!”
“眼下我的推选之地,还没有确立,不过有些风声而已,好几个县域都有可能,要一个个看过去才行!”
“殿下一心体恤百姓,是苍生之福,他日定可复今上故事!”吴毅赞道,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相比较于其他人,至少此刻,吴毅是心甘情愿的。
雍王微微一笑,“你何时也变成了溜须拍马之人了”而后略有些无奈地道“父皇被称为千年一遇的仁君,治下百姓有九成五皆满意其作为,不要说能够复父皇故事,我可能连九成支持率都没有,到时候,有个八成,就谢天谢地了!”x
相比较于吴毅初次见雍王,他成长了许多,不再是那个只想着一往无前的少年了,见识的增长,逼迫他不得不认清现实。
举一个例子来证明吧,前些日子,雍王尝试过在卫率队内部进行小范围的改革,改变福利制度,变月俸为绩效,表现成果与俸禄挂钩。
基本上,你可以理解为由军职分配变为按劳分配,雍王本以为有自己的皇子身份加持,没有多大困难,只是,推行不两日,朝中就有风声说他更易祖宗成法。
祖宗之法,不是不可变,问题在于,祖宗成法不可变。
何为成法,就是推行之后,经过实践检验行之有效的法律法规,不应该变换,那应该萧规曹随,而不是朝令夕改。
雍王卫率队内,不少都是大族子弟,在卫率队内部,做一些低级军官,现在变军职分配为按劳分配,他们的收入,就会和普通兵士相差不大。
所以,这场小改革,尽管得到军中下层兵士的欢迎,但是那些中层士官们,并不满意,有身份有家世的他们,便鼓噪着朝中言官,发起了一场袭击。
最后,五军高层都对此表示质疑,一片怀疑声中,雍王不得已暂时罢去这项改革。x
你是不是好奇,雍王也不是储君,所做的,也只是一场卫率队内部的改革而已,何至于连五军高层都会吸引来。
理由也不难想到,雍王不是储君,但是日后却有可能成为天子,雍王这么做,无疑伤害了以他们为首的一批人利益,自然要反扑。
经此一事,雍王成长了许多。
人呀!最怕的就是认不清自己,自以为是,早些明白自己的定位,日后也会少走一些坑。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