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颖与月琉璃共用一具身体,基本以白日黑夜为划分。
其实,不能够说完全是坏事,尽管对于陈佳颖而言,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丧失对自己身躯的控制权,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但是月琉璃操纵身躯,引月华洗练身体,身躯铅华尽去,光彩夺目,肌肤之娇嫩,与婴幼儿无异,吹弹可破,冰肌玉骨,至于其他如发丝,五官等,变化也是极大,说是重塑了一场也不为过。
本来是凡体,现在已经蜕变成为了灵体,原本陈佳颖与嫁与雍王的姐姐相差不多,现在,那就是天壤之别。
当然,吴毅理解月琉璃的爱美之心,将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地,只是,这与天仙无异的美丽也为吴毅惹来了许许多多的麻烦。
白日陈佳颖外出的时候,经常引一些浮夸子弟侧目,甚至有一次还有些混账想要绑架陈佳颖,还是月琉璃冒着暴露自身的风险,破例出手,才压服这些劫匪。
麻烦都算不得大麻烦,只是接连不断地,让人烦闷,更不用说还有一些政敌见不得吴毅好,便将目光放在陈佳颖的身,手段全无下限。
这样的破事多了,除却参与一些盛大的会议,或是有吴毅作陪的聚会,其余时刻,陈佳颖就好像一只金丝雀一样,每日在屋宇之内,只为吴毅一人展颜,每日的精心打扮,只为取悦吴毅一人。
这也是为什么吴毅之前与陈佳颖交谈的时候,会说今日又换了一身衣衫。
吴毅对陈佳颖的看法,起初只是政治联姻的对象而已,但是经过风风雨雨之后,归于平淡,相敬如宾,习以为寻常。
之前与陈佳颖打情骂俏的场面,并不是平常场面,不然下人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至于为什么要违背常理,与陈佳颖打情骂俏,还暴露在众人面前,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吴毅被雍王忌惮,需要放肆自己,作出沉湎小家之乐的景象,这是一种伪装手段。
这一点,估计雍王也能够看出来,但是这并不重要。
雍王需要的,只是在有人提议由吴毅处理边衅的时候,有另外的人站出来,指出吴毅雄心不再,沉湎小家之乐,不堪大用。然后雍王就可以顺势派自己的心意之人。
现在的吴毅,才能无可指摘,但是功高震主,若是继续办事,雍王就会处于无恩可赏的尴尬局面,难不成让吴毅当王侯吗?所以,退下来,对谁都好。
但是,这一点,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吴毅在演戏,雍王知道吴毅在演戏,吴毅的一干同僚也认为吴毅在演戏,众人心照不宣,吴毅主动放权,雍王默默收权,如是而已。
可是,陈佳颖当真了,看现在的情形,月琉璃也当真了,毕竟,吴毅从来就没有与月琉璃如此亲密过,十分之一也未必有,陈佳颖才与吴毅接触多久,竟然受宠如此,月琉璃如何能够心平气和。
如何向月琉璃解释这件事,吴毅在门口,好几次举起手来,想要推开门,却犹豫了好几次,都踟躇了,而后默默地放下手。
当时只顾着自黑,给雍王一个收权的理由,见到陈佳颖之后,计策自生,便直接做了,却没有考虑到这一变化,是吴毅失算了,而且,也没有时间供他反悔了。
“哗——”,一阵冷风吹过,门户自开。
吴毅明白是月琉璃开的,四方月光,皆是对方的耳目,当自己靠近院子,甚至在更远的地方,月琉璃就已经明白了吴毅的到来。
“在外面愣着干嘛?难不成想要陈妹妹背一个悍妇的名声吗?”月琉璃现在占据着陈佳颖的身体,外人见吴毅不敢入房门,自然会认为是陈佳颖不让吴毅入内,悍妇之名,几人传一轮,就变成事实了。
不过,月琉璃口借陈佳颖的名义,心中怕是也不想让吴毅认为自己好妒。
冷静下来之后,其实也不需要吴毅解释,都修炼这么多年了,月琉璃也不是政治小白,自然能够体会出吴毅的想法与心思。
但是,理性月琉璃理解吴毅,却并不代表感性月琉璃能够轻易释怀。
“夜间风凉,官人久不入宿,可莫要着凉了。”月琉璃完全可以通过法力转化,使用自己的声音,现在却是用陈佳颖的声音,一样的语气,温温柔柔地,如果不是那一双眸子实在不像的话,吴毅说不定真的会认为这是陈佳颖了。
吴毅本来还想要解释一番的,只是月琉璃既然如此,也就懒得解释了,道:“若是心中不满,骂两句,打两下,也是无妨的,何必如此!”
“奴家可是不敢打坏了官人,日后若是见到陈妹妹,可是不好解释!”还是用陈佳颖的声音,柔弱之中,带着几分刚强。
吴毅一步步逼近月琉璃,直视着她的瞳孔,强势而直接。
一对冰寒的眸子,水灵灵的,眼眶之中,有淡淡水光,高傲的月琉璃,不愿意和陈佳颖一样展示柔弱,但是并不代表她内心不会伤痛。
眼见得吴毅继续靠近,月琉璃有些慌了,退了几步,道:“你想要做——”
话音未毕,吴毅大步前,封住了她的樱唇,月琉璃满眼的不可思议,但是随即便闭双目,猛烈地回应起来。
这一吻,持续多久,二人早已不知,但是分离的一刻,一道缠连不断的涎液还挂在嘴边。
吴毅伸出舌头将涎液吞下,看得月琉璃羞红了脸,将脸埋在吴毅的胸膛,低声道:“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慵懒的姿态,哪里有半点先前冷傲的模样。
早知道如此,吴毅何必在门口徘徊,快刀斩乱麻便是。
这样的日子,指的自然是借用陈佳颖身体一事,和亲爱之人相见,竟然用的是情人的身子,有多怪异,简直无法直言。
佳人在怀,但是因为此言,吴毅的心头,也算不得多么安宁,只能够安抚道:“快了,快了!”
只是,终点在何时,又岂是吴毅能够决定的。小人物的悲哀,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