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罗天大醮,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实力高了,很多事都迎刃而解。
鸟枪换炮的王玄熟悉一下飞剑,的确很不一般。以前精铁飞剑轻飘飘的,几乎不费法力。
而青霜剑,他感觉托住了一块石头,很沉重,没有以前的铁片那么得心应手,再也不能“唰唰唰”银光乱舞。
同样,取而代之的是威力大增。
王玄盘坐在山洞前,抬手一指,青霜剑凭空而起,拖着光尾刺向十丈外的青石。
稍顷,青石蹦碎,飞剑落在膝前。
尖牙的重伤就是这把飞剑的功劳,它胸口洞穿了一个窟窿,目前正在小葫芦里修养伤势。
王玄把一只“草里金”葫芦刻上小聚气法阵,专门用来装鬼装尸。小葫芦是灵根所结,虽然不附带神通,却自有一方空间。
背靠大山,面朝太阳,他再次进入修炼状态。
如果说,从练气入门到小成需要的灵气是一杯水,那从小成到大成需要的灵气是一盆水。二者法力相差甚大,远胜于十倍。同样,突破的时间亦是十倍不止。
他从练气入门到小成用了大概三个月,但从小成到大成,做到法力浓稠如汞,至少三年以上。
从太阳高挂到日落西山。
王玄睫毛微动,逐渐打开双眼,眸中射出两道尺许青光。
他看到了衣袍上粘带的细小微粒,不远处水潭一眼望穿到底。
随后无意一瞥,看向那棵银杏树,他的视觉里,银杏树冠被一片光芒笼罩,竟望不透。
他眨了眨眼,青光闪烁几下,还想要再仔细观察一番,突然感觉眼睛不舒服,眸光熄灭。
王玄稍微有些遗憾,随即又愉悦起来。通过明玉石液开发一门瞳术,运气还是不错的。
知足常乐,立足当下。
……
黑山镇。
张大牛居住在镇上的贫民巷口,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靠着给李老爷看院子勉强生活,每月工钱五十铜板,他准备攒够一两银子就去二花家倒插门,二花长得漂亮,家里有一座宅子。
但这几天张大牛很不安,二花全家都死了。
两天前,张大牛大早煮了一个鸡蛋,准备给二花她娘送去。所谓赢得丈母娘的欢心就赢了一半,他深诣此道。
但是,他敲了半天门仍不见动静,门轻轻一推,开了。
张大牛朝院内一看,顿时吓坐地。
入目可见,极尽惨烈。
一中年妇人被倒吊在树上,双目圆睁,脸上残留着扭曲的痛苦。她的脖颈被撕掉一半,头颅和身体仅靠一根脊柱连着。
一个少女被倒吊在屋檐下,身体破碎,浑身的血迹已经发黑,透露出冰冷的气息。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他想拼命,可惜失败了,被吊死在院中。
张大牛当时看到这一幕,吓的肝胆欲碎,连滚带爬的冲到镇衙报官。
镇守大人带兵前来,一口断定是妖祟作乱,随后便开始收拾尸体,抄收地契。嘱咐张大牛注意安全,就这样走了。
他每天都会接到妖魔杀人的案子,已经麻木了。作为一镇之长,能做到亲自处理,已经算是殊为不易。
妖魔作乱的案子越来越多,他不过是区区凡人之躯,对此也束手无策。只能一边安抚百姓,一边寻找城内的那位先生。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先有魔灾,后有鬼祸,黑山镇的人口已经减了一小半。
他已经千里加急送出好几封求援信,却石沉大海。
张大牛躺在破床上,惴惴不安,这几天妖魔鬼怪越来越多,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城西的坟场都没地方埋了。
他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今晚的黑暗格外幽深,黑暗中有一双诡笑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仿佛一个无底深渊。
“啊!”
为了缓解死寂的压抑,他忍不住大喝了一声。妄想制造动静来给自己壮胆。
“喊什么!你娘!大半夜吓死人啊!”
隔壁的乞丐似乎被吓到了,破口大骂。
张大牛听到骂声,不但不生气,反而心安了许多。
人是一种报团取暖的生物,有同类在身边,总会让人感觉到踏实。
舒缓一下心中的恐惧,张大牛也不那么怕了,嘴里念头“阿弥陀佛”自我催眠,迫使自己快点入睡。
睡着了,就不怕了。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沉重的鼾声从张大牛屋中响起。
他蜷缩在狭小漆黑的屋中,胸膛平稳起伏。
悄无声息间,一只苍白的手放在他的胸膛,手指修长,整只手像涂了粉一样,白的惨然,白的冰凉。
张大牛打了个寒颤,继续酣睡。在他背后,躺着一个比白无常还要白几分的“人”。
那只手缓缓划开了他的里衣,扒开衣服,露出精壮的胸大肌。
它在张大牛胸膛上游走,寻找心脏的准确位置,打个孔,那里的血最热,最好喝。
然而,苍白的手指正要捅入,却突然停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白影的背后,又躺了一个黑色怪物。
一只枯黑的手抓住了惨白的手。
三个“人”挤在一张狭窄的床上,塞的满满。
“咔嚓!”
惨白的小臂被掰断,砸到张大牛脸上。
张大牛醒来,睡眼惺忪,手里拿着断臂,一时没认出这白色的东西是何物。
“咯咯咯!”一阵怪异的声音传来,仿佛是木棍不堪重负,将要被折断时发出的声音。
“咔嚓!”又是一截大臂膀被硬生生掰断,再次砸到他脸上。
张大牛还没清醒,迷糊着翻了一个身,看向背后。
白脸红腮,眼圆如珠。
“嘭!”他直接从床上弹起。
“鬼啊!”一秒钟便冲到门外,甚至那破旧的木门都被撞的支离破碎。
张大牛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疯狂逃窜。他大脑甚至还没清醒,对鬼的恐惧,迫使身体在本能的逃跑。
还没跑出几步,他狠狠装在一个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