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你发什么呆呢?”
桃子一下楼就看见安娜灰头土脸的站在远处,一动不动,急忙走到跟前询问道。
安娜这时候才缓醒过来,回头看了一眼桃子,立刻惊的叫了起来。
“诶嘛,吓死我了三姐。你没化妆,我都认不出来你长啥样儿了!”
“我问你正事儿呢,在这愣着干嘛?”桃子略显生气地问。
安娜指了指被堵住的楼道口:“我刚才看六搁这儿来着,现在我觉得他可能挂了。”
“别胡!”桃子白了她一眼,接着蹲下身子看了看混凝土下面的被压扁的推车道:“你就看到他了,没有别人么?”
“不道啊,还没看清,石头就砸下来了!他之前就在这一拱一拱的,贼猥琐。”
桃子站起身来,皱了一下眉:“不可能,我问过护士,给他注射了三倍计量的镇定剂,绝对不可能醒过来的!”
两人话的功夫,远处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你俩看”刘年扶着彭博快步至前,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半没有出话来。
桃子见他这副表情,赶紧追问他怎么回事儿。
“什么?这不是胡闹嘛!”当彭博得知刘年把李攸和六丢在这里的时候,忽然捂着胸口,脸上也是极其痛苦的表情。
安娜听到李攸也可能被砸死了,急忙扯着嗓子喊道:“你瞅瞅你给咱爹气成啥样了!滚犊子!”
被三个人一通数落之后,刘年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出。
桃子对他:“你快点用你的猥琐能力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
“哦。”
答应了一声后,刘年走到了跟前,上下左右仔细的看了又看,无奈地:“石头下面没人,脚下的混凝土中掺了大哥的合金,我看不清楚。”
“你瞅瞅你,除了偷看我们洗澡,啥用也没有,啥也不是!”
“行了行了,咱们先别管六和李攸了,毕竟都能自愈,快点扶我出去看看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彭博打断了几饶争吵,然后快步朝大门口走去。
费了好半的时间,才勉强从结合体的身边蹭了出去,一见到外面打得热闹,一时间都不出话来。
“老三老四,你俩快点准备一下吧,刘年,去通知其他人,进机库!”
“是。”
“嗯,现在就去。”刘年跑着朝大部队跑去,看到安妮从上空飞行之时,也是大声地喊着:“七,快进机库,要放大招了!”
“知道了,咱们先去把部队撤回来!”
一道火光,奔着坚守在内侧铁丝网边的军队飞去。
与此同时,安娜也飞到了空中,掐算好了范围之后,那对淡蓝色的眸子开始闪烁了起来。
在黑暗之中,两道蓝色的光芒,左右摇曳着。
见部队全部钻进了机库,第二道铁丝网上也挤满了感染者,彭博搓了搓手,哈着气对回来的各位:
“都到齐了么?”
“灰原不见了!”
听到刘年的话,桃子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瞪着她那对死鱼眼:“他不是去电网那边了么?”
“是啊,我去找了,没看见人。”
“让你找人都找不全,啥也不是!”
彭博急忙打断了桃子的话,严肃地:“行了,现在不是吵的时候,灰原他也不怕酸雨,不用担心他。无关热,立即去机库躲避!”
完,几人便匆匆朝机库跑去,喧哗吵闹的机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啪嗒,啪嗒”
无数颗豆大的雨滴,从千米高空飞速落下。还未将至地面,就被桃子的能力赋予了新的力量,将还算平滑的混凝土腐蚀的凹凸不平。
刚刚还精力旺盛朝铁丝网上攀爬的感染者,也越发显得无力。
灰色的臃肿皮肤,也随着酸雨的渗透,逐渐瓦解,成块成块地脱离了骨头。
青色和粉色掺杂在一起的烂肉,一坨坨地黏在地面上。
血水混合着雨水,顺着沙土地上细的沟壑,缓缓流淌。
“看来咱们以后跟桃子话得注意点了。”刘年看着远处的成堆的白骨,顿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句“灰原君”,众人急忙把目光投了出去。
在倾盆大雨中,灰原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正一步一步地朝着桃子走了过去。
见他没事儿,桃子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等他到了跟前,迫不及待地:“你跑哪去了,都快吓死我了知道么?”
灰原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桃子在他眼前摆了摆手,略感奇怪地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见黑漆漆的灰原忽然抬起手臂,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桃子赶紧将手臂收了回来,用力的掰着他的手指,吃力的着:“你你干嘛”
面前的金属人依旧没有话,但是木讷的表情却变了。
他紧紧闭上了眼睛,连一道缝隙都看不见微张的嘴,开始慢慢裂开了,一直裂到了耳根处。雨水顺着其头顶,一直流了进去。
看到他嘴里密密麻麻的牙齿,桃子眼圈通红,不知道什么是好。
她心知肚明,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被彻底感染了。
一想到心爱之人成了这幅模样,桃子放弃了挣扎,两只手滑落至两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两行泪水,隐没在滂沱大雨之郑
“嗖!”
一道火焰,照亮了雨夜。
灰原在被安妮撞飞后,硬生生地在地面上拖出了一条深沟,接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面上。
“安娜,别下了,都快把我的火给浇灭了!”
“不是我下的,好像真下雨了!”
完话,她从空缓缓落下,然后将昏迷之中的桃子抱在怀里,扭头对着机库大喊道:“快来人呐,帮我把她抬过去!”
彭博看着眼前的突变,沉默了许久。
而他身旁的刘年,这次也识相的没有话,只是偶尔抬头去看躺在水坑里的灰原。
安娜来到机库之后,看到父亲眼角有泪,赶紧安慰道:“老爷子,别担心了,咱们不是有解毒剂么,给他扎上不就行了?”
刘年接过话道:“灰原只要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就是绝对防御,怎么给他打针?”
飞回来的安妮听到他们的议论之后,淡淡地:“现在下着雨,我的能力恐怕不足以将大哥打到无意识,如果六在的话就”
“嘭嘭”
忽然间,机库外的两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