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抓着李攸的拳头,另一只手握着王森森的爪子,托斯的身体就好像是行刑柱一般,依旧纹丝未动。
可他的脸,却没有任何胜利者应有的那种骄傲的表情,反倒是更加凝重。
因为,牧师身体的光芒,已经逐渐开始黯淡了。
“看来,你们中最厉害的,还是他啊。”
托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然后甩开了李攸和王森森,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的牧师。
李攸轻咳了几声后,尝试着站了起来,一步三摇地走到躺着的王森森身边,轻轻地在他脑袋踢了一脚。
“还没死呢,别叫的那么惨!咳咳呸!”
“我的手被掰折了,你没看见么!”王森森轻轻地抡了一下耷拉着的爪子,嘶嘶哈哈地叫着痛。
而李攸却完全没有放在心,扭头朝牧师的方向看去。
见到托斯对他这么感兴,心里不禁有些怀疑。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他好像都没有任何目的似的,只是修理修理这个,调教调教那个,跟玩似的。
只有对牧师的那一枪比较致命,还不是完全的致死伤。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结束了么?”托斯小声嘀咕了一句。
光芒已毕,牧师如同鬼魅般重新站了起来,就像是僵尸一般,僵硬着身子,眉眼紧闭。
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托斯终于有点不耐烦了,转身问李攸:“他到底死没死?”
“死是肯定死了,只不过我们也不清楚他发生了什么。”
“他是不是李攸?主人说的那位最强大的人?”
李攸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也是来找自己的,“我们都是李攸,这么半天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哦?”托斯的表情十分诧异。
“你不会真没看出来吧!我们都长得是一个样啊!”
托斯表情一变,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他说的话,自言自语道:“可是小主人说,李攸是很强的,你们太弱了。”
他略显失望地说完话,接着将目光移回到了牧师身。
李攸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小瞧了,但也说不司空见惯,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舒服。
正在大家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牧师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已经跟从前大不相同了,瞳孔好像附着了一层膜,灰蒙蒙地,没有一点人气儿。
木讷、疑惑,同时碰撞在一起,展现在他的脸。
“我在哪儿,我是谁,发生了什么?”
李攸见有人把自己的致命三连问夺走了,心里有点不爽,接着回答道:“你是李攸,咱们在地球,你刚才死了!”
王森森连忙踢了李攸小腿一脚,压低声音说:“你别吓着他!”
“我死了?”牧师低头看了眼衣襟沾着的血,似乎在回忆。托斯已经等了他好半天,现在终于恢复正常了,迫不及待地向前迈了两步。
“让我们来看看,你都有什么本事吧?”托斯说完话,也没管牧师是不是还在愣神,一记直拳打了过去。
李攸见到这一幕,手心都捏出汗来了,刚要张嘴提醒他,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牧师很随意地一抬手,便将托斯的大拳头给捏住了。
这得是多大的力量啊!李攸刚才体会到托斯那恐怖的力量,王森森的手被捏断、鱼人险些被剥去头皮。
而牧师,只是轻轻抬手,便能化解托斯的招式,脸还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在想事情,你最好安静点。”
牧师说话的语气十分冰冷,让人不自觉地产生畏惧。
尤其是托斯,一直以来都是那种无所畏惧,傲视群雄的眼神,此刻也有些转变。
“死而复生,当初我是不是也这样?”李攸不停地反问着自己这句话,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与牧师对比。
他那个时候已经恢复了意识,而且脑子里还充斥着愤怒。但牧师的表现,更多的是困惑。
“别想了,我会帮你恢复记忆的!”托斯说完这句话,用力抽回了手。
快速回身又使出了一个侧鞭腿,直冲着牧师的脑袋踢去。李攸心说,这么夸张的动作,也就他能做的出来。
因为无论是真实的打斗,还是比武切磋,越复杂的招式,往往越显得苍白无力。
一套花拳绣腿的唯一用处,就是在暴露自己的弱点。
“嗖!”
腿风划过空气,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声响,马就要踢中牧师的脑袋了,托斯忽然迟疑了一下,腿的动作跟着停顿了几毫秒。
李攸一看不对,捂着胸口跑到了另一侧,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换了角度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位置的问题,而是太黑了。
此时月亮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下了,想不不久之后太阳便会升起。没有了月光的笼罩,很难看清楚周遭的事物。
托斯那一脚肯定是没踢到牧师的身,可他为何会停下来,谁也不知道。
“神父!你没事儿吧?”
听到李攸的喊声,牧师突然转过了头,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把李攸吓了一跳。
黑漆漆的脑袋,一张惨白的脸,脸的眼珠儿,竟然硕硕放着金光!
李攸定眼一瞧,他眼睛的发光模式,还跟安娜有所不同。人家是瞳孔微微泛蓝,而牧师则是整个眼球都在冒金光。
随着身体正常的下起伏,在黑暗中拉出了道道残影。
像是幽灵,但又太过牵强,毕竟与邪恶沾边的颜色,多数都是黑、红、绿等等,冒金光,更像是大罗金仙下凡了似的。
“托斯,你们俩现在能不能先别动手,咱们等天亮了再说?这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
李攸说这话的意思,主要还是想先搞清楚牧师现在的状态,是跟他一样被某种意识体俯身了,还是别的情况。
但托斯却不为所动,抬了半天的腿,也缓缓地收了回来,“这又不是在游戏,怎么能说停就停呢?”
也没等李攸再次张口,他便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脱下了西服之后,里面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衫,在黑暗之中略显突兀。
“从来没人让我这么认真过,呵呵,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