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晨伯晨脸色难看至极,垂着头蔫头蔫脑的,半点没有了刚出来的时候那股精气神。
可现在苏付氏根本顾不上这些。
她所剩下的东西真的不多了。
婚姻不顺,嫁给姓苏的这么多年,她什么也没能留下来,唯一的安慰就是妹妹的一对儿女还在,这些日子,要不是因为朱元跟朱景先,她真的没有能力支撑下来。
现在好不容易眼看着能过上好日子了,朱景先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她以后怎么有脸回家去见爹,去见死去的娘和妹妹?朱元以后又要怎么活下去!?
她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等到卫大夫人派人出去问过承恩侯,也得到了一样的答复,说是卫敏斋失踪了以后,苏付氏就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一时间后院禅房闹的人仰马翻。
卫大夫人看着朱元安排好苏付氏休息,吩咐绿衣煎药,心里忍不住也感叹了一声。怎么偏偏麻烦就总是跟着朱家的人?
她叹着气,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跟范夫人叹息着让朱元冷静一点,别太过担心。
毕竟白马寺是天下有名的大寺院,虽然跟皇觉寺比还是稍逊一筹,但是规模也绝对不小,寺庙里的武僧也众多,守卫算得上森严。
今天是菩萨诞辰和云空大师出关的大日子,外面虽然没有清场,但是只要朱景先没有出去寺庙太远的地方,就肯定会留下痕迹的------朱元跟苏付氏也算得上是对朱景先的安全很是上心,朱景先身边除了跟着叔晨伯晨以外,还有好几个下人跟着。
再说,之前也有消息传进来说是朱景先之前一直都跟锦常在一起。
锦常可是信王殿下身边的人,武功了得,他在的时候朱景先肯定是没事,那就只能是朱景先离开了锦常之后出的事,这样要排查起来也容易的多。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卫敏斋这个锦衣卫出场起作用的好时候了,卫大夫人安慰过了朱元,便急忙出来,叫人把卫敏斋给叫了进来。
卫敏斋已经下令让手底下随行的锦衣卫出去排查了,见母亲叫的急才抽空进来,见了母亲便问她:“朱姑娘没事吧?”
他心里是很担心的,因为相处过这段时间,他也看得出来朱元对于这个弟弟到底有多看重。
“怎么能好的了?”卫大夫人摇头叹气,面露关切:“外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人会平白无故不见了呢?要说跟着那些纨绔们出去也不大可能,付氏说朱景先向来是很懂事的孩子。”
卫敏斋的表情也不大好看。
可是见母亲担心,他还是将事情尽量往好的地方想:“说起来,朱姑娘写对联的时候,就没见到朱景先了,在那之前,朱景先还特意过来跟我打了招呼,说是锦常答应教他射箭,我便说等我忙完有空,便也去一道找他。后来便听说了朱姑娘要写对联的事,我便跟过去了等到人散了之后,我再出去,才知道朱景先竟不见了。”
而此时外头的锦常和承岚他们也正跟楚庭川回报这件事的进展:“殿下,朱少爷失踪之前是在后山的武僧们训练的演武场射箭,当时因为大家都忙着去看热闹,因此演武场人并不多,唯有朱家的几个下人,可是经过审问,他们都说当时朱少爷说要去出恭,他们等了半响没有动静,所以才去找他了,谁知道到恭房的时候,却并没有见到朱少爷的人。”
也就是说,是去恭房的那段时间失踪的。
楚庭川伸手敲了敲桌面,眉眼冷酷的吩咐他们:“通知寺里,全面戒严,搜捕朱景先的去向。”
锦常心里又惊又怕,挠了挠头就急忙跟楚庭川应是,又解释:“殿下,朱少爷之前还问过我怎么射箭能够有准头的,我说了等我有空就去教他,他平时是个很踏实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肯定是出事了”
其实他主要是害怕,说起来是他让朱景先去后山演武场的。
要是朱景先真的出事了,那朱元恐怕会把他给大卸八块吧。
楚庭川面色已经很难看了,不想再说什么,挥了挥手打发了锦常和承岚,立即便站了起来准备出门。
只是他才走到一半,便遇见了正要进门的卫敏斋。
见了卫敏斋,楚庭川的脚步便停住了,看着他点了点头:“发现了什么?”
“我们去他失踪的地方看过了,并没有挣扎的痕迹,因为最近都并没有下雨,所以周围的痕迹都很干燥,看见有一辆马车的痕迹,或许朱景先是上了别人的马车。”卫敏斋坐在石凳上,面色严肃:“朱景先是个戒心很重的孩子,他是出过事的,还被自己亲生父亲陷害过,对于人有很深的防备,能够让他上马车,肯定是他熟识的人。可是这人又不通知朱姑娘,可见这些人是早有预谋这件事恐怕是专门针对朱姑娘来的。”
这件事显然已经不言而喻了。
楚庭川没有说话。
卫敏斋便问他:“你觉得静安公主会不会就是幕后主使?”
楚庭川立即便看向他,表情复杂。
卫敏斋没有退让犹豫,继续冷声道:“就在刚才,静安公主还故意借着一点小事不依不饶,把朱姑娘逼上梁山,现在朱景先出事,静安公主怕是最想让他出事,用以打击朱元的人。”
这倒也是。
静安公主对于朱元的厌恶人人都看在眼里,她在回宫之前甚至也还在针对朱元。
而她前脚回宫,后脚朱景先就出了事,很难让人不把他的失踪跟静安公主联系到一起。
那么如果真是静安公主的话,他会对朱景先怎么样呢?
卫敏斋见楚庭川没有说话,沉声道:“听说付夫人已经晕了过去,越是耽搁下去,朱景先就只会越来越危险,我看要尽快查出他的去处,我这就让人去查静安公主身边的人,她是深宫公主,要办这样的事,只能趁着出宫来让人去办,一定会露出痕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