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在战场上杀敌,自来练就一股内劲,在战场时声音极为洪亮,人称是人中战鼓,就是说他声音大。
此刻他提起全身的劲,那声音便足以让许多人听的清楚:“乡亲们!此地百姓民风彪悍,年轻后生能够为了家族悍不畏死,实乃我生平所见之翘楚!我付清,奉信王殿下之令征兵,预备在此地挑选五千兵马入营训练,若是通过挑选进入军营者,一律领军饷,管吃住,绝不为难,若是诸位不信,我愿意与入选者同吃同住!将来上了战场,自然也是与各位共进退!”
满场哗然。
付清到底是在说什么?
有人抓着前面的人问个不住。
这话什么意思啊?
招兵是真的了?
有明白的人就点头:“招兵是真的要招兵的,但是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回事儿,这回是正儿八经的征兵,进去了就管吃管住朝廷还给粮饷比在家中打鱼可要出息多了。”
“可不是。虽然之前也听人说是要招兵,但是听那意思是抓壮丁了,这可跟现在付将军说的不同。”
“你们听见了没?还要经过挑选的呢!也不是人人都能进付将军的军营的!”
“那这么说,这事儿真的是好事了?”
里正默默地松了口气,看了在屋顶上站着气势如虹的付将军一眼,忍不住苦笑一声。
好么,他这种小人物终归是没什么见识,原来付将军的真正用意在这里。
当着信王殿下和义乌百姓的面儿,他又是发誓又是承诺的,足以见说的都是真话,那之前的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立不住了。
再说人家原来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来招兵的,还要定标准。
这就不同了啊。
杨蔼然也无声松了口气。
这样就能解决冲突的话最好,不必引发太大的轰动。
正这么想着,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擦过了自己的耳朵,闪电一般的朝着付清飞了过去。
多年的土匪经验刀口舔血的生涯让他有超出常人的敏锐,几乎是在下意识间,杨蔼然便声嘶力竭的的朝着付清喊:“将军!小心!”
一支箭稳稳的朝着站在屋顶的付清飞了过去,去势如电,不可阻挡。
承岚的反应同样不慢,也就是跟杨蔼然几乎同时,他纵身朝着箭飞去的方向飞扑了出去,
可到底是晚了一步,他眼睁睁的看着那箭离付清越来越近了。
而巨大的人潮让众人的声音变得嘈杂,杨蔼然提醒的声音瞬间就被淹没了在声音的浪潮里。
楚庭川灭有任何迟疑,在那箭矢朝着杨蔼然的耳朵擦过去的同时,也同样已经朝着身后一颗大树张弓搭箭。
付清那边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紧跟着便有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来:“大将军,付将军!”
“付将军没事吧?!”
里正已经要吓晕了。
这样的场面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住的,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一起一落之间,承岚铁青着脸已经落到了近前,发现了滚落在地的付清,顿时就觉得眼前一黑。
我的老天爷啊!
要是付将军有些什么事,那朱姑娘朱姑娘该怎么想殿下,怎么想他们这些人?!
还有殿下,殿下只怕也要恼怒至极了。
他不敢耽搁,急忙蹲下身要去查看付清的情况,却见付清的手指动了动,紧跟着整个人蹭的一下灵活的站了起来,还顺带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承岚震惊的同时又忍不住松了口气:“将军您没事就好!”
付清呸了一口吐出了嘴里的泥,心情却并不好,有些气急败坏的道:“到底是谁在背后这样一步一步的算计我,非得要我的命不可!还让老子吃了这一嘴巴的泥沙,老子抓住他,非要把他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承岚没什么好说的。
抓住了刺客,那当然是该打就打,该杀就杀,如果付将军高兴的话,拿去喂狗也是可以的。
而在这个时候,庙对面里正他们所在地方也同时发出了一阵骚乱,承岚看了过去就翘了翘嘴角:“将军,人应当是抓到了,该红烧还是清蒸,都随您啦!”
付清大步铁青着脸走过去。
百姓们亲眼看着有箭矢朝着付将军飞来,是付将军灵活避让从屋顶滚落下来才能避免被一箭穿心,已经知道事态严重,也为付将军的本事所折服-----那箭矢的速度快如闪电,付将军滚落在地之后,那箭矢还直直的叮进了一棵大树里,可见准头和力道。
付将军真不是一般人啊。
他们纷纷避让。
承岚跟付清已经越过了人潮到了楚庭川跟前,一眼看见摔落在地膝盖中箭的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年轻人,顿时便上前。
可也就在这同时,那年轻人忽而猛地抽搐了一刻,紧跟着就躺在地上不再动了。
“死了!”里正错愕的瞪大眼睛,有些茫然。
分明殿下的箭只是没入了那人的膝盖,怎么那人却直接死了?
承岚却面色铁青,跟同时赶到的杨蔼然又几乎同时捏住了那人的下巴,晦气的道:“牙齿里藏了毒,咬了毒囊死了。”
付清心情很不好。
任是谁被这么耍弄也绝对不会心情好的起来。
他恼怒的道:“若是被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坏,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这么说着,他又吩咐杨蔼然:“查查看附近的可疑人物!看看是否还有同党,一旦抓住,严加拷问!”
杨蔼然浑身一凛,立即应是。
而一直皱着眉头的楚庭川却忽然问付清:“将军,朱姑娘呢?”
付清一怔,就顺口道:“她二舅受了伤,情况不是很好,她一直守着呢。”
一直守着
那若有人能行刺付清,在庙里照顾伤患的朱元呢?!
他顾不得其他的,转身飞身上马,飞快的打马朝着庙里奔去了。
付清只是落后一刻,就想明白了楚庭川的意思-----如果那些人是有备而来,那么朱元也危险了!
可她身边只有锦常和杨玉清几人,并没有多少人手!
思及此,他顿时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