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朱元说了,也觉得好笑,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小孩子才说的话,可见你是对她极好的,否则她也不会这样舍不得你,这是你们的一场缘分,这样,哀家也喜欢那个丫头,哀家也给她添妆罢。”
说着就对着翁姑点了点头。
翁姑立即便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对玉如意捧了出来,笑意盈盈的对着朱元道:“老娘娘说,知道你会给绿衣姑娘做面子,不过有这对玉如意压着,这场子估计是镇得住了。”
这是当然的!多少郡主结婚也未必能求的到太后这里的赏赐。
可现在太后却赏赐了绿衣,这是莫大的荣耀,朱元心中感激,一时间忽然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抿着唇眼睛有些红。
太后纵然是喜欢绿衣,也没必要这样,这分明就是在给朱元脸面。
最近朱元抬举绿衣的事情让很多人都有了闲话,话里话外都是说朱元这个人亲疏不分,且身份低微眼界狭窄,竟然把一个丫头都捧得那么高。
太后是知道这件事的,她赏赐玉如意,是在给朱元撑腰。
朱元恭恭敬敬的替绿衣道了谢。
太后便笑着摇了摇头:“刚说绿衣是个傻孩子,你更是了,起来吧,这值得什么?”
有了太后的支持,绿衣出嫁着实是非常风光。
朱三太太因为当了挂名的干娘,办事也格外的尽心尽力,不仅按照朱元的要求把绿衣的嫁妆都给置办齐全了,还自己自掏腰包也给绿衣三千两压箱底的银子。
这三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当初朱三太太的大女儿成亲,朱三太太给的也就是这么多了,现在能给出这么多来给绿衣,可见是真的对绿衣的婚事上心。
绿衣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她出来之前水鹤和她说过的,让她不要再跟三太太起争执,三太太如今也是真心改好了,从前的事到底都过去了。
这回她也是真的察觉到了三太太的好。
出来这阵子,三太太对她几乎算得上是无微不至了,对她很好,也非常照顾她,而且跟林家谈婚事也都是三太太出面的,上次两个媒婆和林家的人一道上门签了婚书,三太太还专门置办了酒席,三老爷专门跟林家的人喝了一天的酒。
绿衣受宠若惊。
同时她也彻底明白了朱元的苦心。
人是不能一个人活着的,总要跟人相处,她已经把以后所有的路都铺好了,绿衣只要能稳稳当当的走,这一路就只会顺畅。
她谢过了朱三太太的添妆。
朱三太太就急忙笑着把她搀扶起来:“不必如此,绿衣,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我也是个有福气的人,我们从前有些不开心的,彼此就都不要放在心里了。元元让我收你当了干女儿,那我就从此真的把你当成女儿看待。”
绿衣嫁的很好,婆家是将军府邸,朱三太太有这么个干女儿干女婿,那是很好的事情。
朱元这既是给了绿衣一个出身,也是给了朱三太太一门好亲,朱三太太哪里会不清楚?说以三千两银子给出去,朱三太太是半点儿都不心疼,她只觉得值得。
两人都有心亲近,时间一长,便真的很亲近了。
等到了林家的人快要来下聘前几天,朱琪她们也都到了京城了。
朱三太太欢喜不已。
朱三老爷也很高兴,他是流放过的人,对于现在生活格外的珍惜的,儿子女儿们能环绕在跟前,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事。
因此为了他们来京城,朱三太太还特意让厨房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朱琪他们完全没想到爹娘在京城竟然这样潇洒。
他们是知道父亲母亲过的不如意的,尤其是父亲,刚流放回家的时候,那可是狼狈不已,外祖母他们根本都不大愿意看见父亲,而且还含沙射影的讽刺父亲,把父亲逼得差点儿走投无路。
还有母亲,她也是在外祖母家举步维艰的。
父亲母亲要上京城的时候,也是很落魄的样子,是没了办法,才跟着族长试一试的。
他们原本以为父亲母亲在京城过的也不怎么样,否则过了这么半年多了,为什么父亲母亲都一直没什么消息呢?
为了这个,外祖母对他们也越发的不好了。
哥哥们说要来京城的时候,外祖母家甚至连送也不想送,后来还是族长亲自派人送了他们来的。
他们满心以为母亲父亲寄人篱下过的肯定不怎么样,也做好了继续过寄人篱下的日子的准备,哪里知道父亲母亲竟然满面春风!
而且太子妃竟然让他们管理朱家的大小事务。
一道跟来的,原本还很不乐意的朱三太太的娘家兄弟更是惊讶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这把太子妃得罪的那么狠,太子妃竟然还对他们这么好?
朱三太太才顾不得这些,她搂着朱琪哭了一场,急忙问她来的路上怎么样,辛苦不辛苦。
其实哪里用说?朱琪的不如意简直写在脸上,她的脸色不好看,连嘴唇都没有什么颜色,跟绿衣一比简直叫人分不清楚谁原本才是做下人的。
朱琪也哭了:“娘,幸亏您派人来接,否则舅母就要给我定亲了!”
什么?
朱三太太听的气不打一处来,实在恨娘家人竟然这样无情,这半年她没回去是不假,可是银子却是给够了的。
怎么他们竟然还这么没有良心?
她眼里有恼怒一闪而过,片刻后才安慰女儿:“放心吧,娘在,绝对不会让你胡乱嫁人的,你安心住下,太子妃娘娘是个孝顺懂事又知礼的,还是她亲口让我们把你们接来的呢,你往后一定会有个好前程的。”
朱琪抽噎着点头,看着母亲这屋子里的摆设,她已经完全信了。
朱三太太接来了女儿,绿衣这里的事情又办的差不多了,便想着该跟朱元报备一声的,谁知道递了牌子却一连好些天都没有动静,不由得就有些慌,绿衣也一样,还是锦常过了几天带来了消息,说是太后病了,朱元那边实在不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