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顶红?
静安公主面色复杂看向卫皇后,这种毒药她当然知道了,盛贵妃之前也是因为吃了这个毒药才走的,外头人都以为盛贵妃是因为经受不住四皇子的暴毙而病死的。
但是静安公主怎么会不知道?这毒药是上头赐下给母妃的?
现在恭妃也死在这种毒上头,也不知道到时候楚庭川听见了会是什么心情,这也是好事,楚庭川那样的人,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平常他总是高高在上,一副什么事都能掌握的模样,可是现在又怎么样?哪怕他当了太子,他也还是保不住自己的亲娘。
在静安公主看来,恭妃中毒这不必说,就是卫皇后的手笔,这个女人的心眼儿比针尖都小,怎么可能容忍恭妃这个楚庭川的生母在面前蹦跶?
啧啧啧,狗咬狗一嘴毛,真是一出好戏啊!
卫皇后却根本顾不上还在身后一直看热闹和自以为是静安公主,她面色发白的倒退了两步,又有些不解。
鹤顶红这种毒药向来是拿来赐死那些不听话的或是犯了大错的妃嫔或是宫人的,这东西不是谁想拿就能拿到,都是有数的,若是没有上头的几个人发话,谁能得到这种毒药?
哪怕是恭妃也不能。
怎么现在恭妃却会在太后宫里被这种毒药给毒死呢?
她问孙院判:“你可能确定?”
孙院判又让了几个自己的同僚出来,众人一致诊断过后,都确定了恭妃所中的毒确实是鹤顶红。
卫皇后便点了点头,让外头的金吾卫严密把守,而后自己要了太后宫中伺候的人的名单,再问了翁姑,恭妃在太后这里服侍的时候,是哪个宫人在伺候。
翁姑对这些了如指掌,她很为难的摇头:“恭妃娘娘说,她自己想单独陪着太后待一会儿,我说圣上有令,太后娘娘这里是一定要同时有两个人以上在场照顾的,恭妃娘娘便让我就在不远处候着,我就站在那里”
翁姑指着近处的屏风,那里还放着一张小杌子,显然之前是翁姑所在的地方,在那个地方,翁姑看这边的恭妃,按理来说是能看的一清二楚的。
卫皇后点了点头,她信得过翁姑。
可既然没人进来过,恭妃甚至连茶水都没沾过唇,那么恭妃为什么会中毒,怎么会死呢?
卫皇后百思不得其解,正觉得茫然,忽然见恭妃身子底下似乎还压着什么东西,不由得有些茫然,问孙院判:“那是什么?”
孙院判俯身一看,将那东西给伸手拿起来,看了片刻才说:“是本经书”
翁姑也接过话头:“是了,恭妃娘娘说,她替太后娘娘抄经都抄的习惯了,再说太后娘娘向来笃信神佛,所以她想将经书拿来给太后念,说是太后或许会喜欢听”
现在想想,恭妃倒是挺有心的。
翁姑叹了口气。
只是人还没改好多久呢,就忽然死了。
卫皇后也有些黯然的摇了摇头。
可孙院判却面色古怪,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他摇了摇头,大声道:“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
卫皇后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这经书怎么了?”
孙院判拎着那经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很有些失魂落魄的摇头说:“这这味道不大对,这经书上头仿佛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我从前好像是在哪里闻过的”
经书还有味道?
卫皇后原本就万分紧张,现在恭妃忽然死了,她心情更是恶劣,现在孙院判这一惊一乍的,她就语气有些重的冷哼了一声:“经书还能有什么味道?檀香味或是书香味吧。”
孙院判自然也听得出卫皇后的不满,可是他不敢放松,摇了摇头说:“娘娘,这经书上面还有血腥味。”
这不是废话吗?卫皇后看了一眼恭妃的尸体,恭妃吐了不少血,经书上沾上血腥味也是难免的。
孙院判却顾不得解释,急忙问翁姑这里是否还有其余的这种经书。
翁姑点了点头:“自然是有的,这是恭妃娘娘亲自替太后娘娘抄的,说是混合了人血和朱砂”
是了!
孙院判眼里放光,很是激动的道:“是了!我说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太后中毒的缘故。”
那些锦衣卫们可是审问人的好手,哪怕是石头到了他们那里只怕都是忍不住会吐口的,但是太后宫里这些伺候的人却硬是没有一个开口的。
现在看来,不是因为这些人能挨得住。
而是他们真的没什么能说的。
孙院判看着朝自己看过来的卫皇后,激动的道:“娘娘!这经书加上这香炉里的香,才是太后娘娘中毒的原因!”
什么?!
卫皇后下意识看向仍旧还在飘着袅袅的烟雾的香炉,猛地转过头看向孙太医:“你在说什么?”
孙院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之前他很激动,以至于表述不清楚,现在他立即就整理好了情绪,对卫皇后解释:“这经书上有人血和朱砂没错,可是这墨水里只怕还另外添了某种药物,让长期捧着这经书诵读的人也容易沾染上药性,再中和了香炉里的香,这才是太后为什么中毒的缘故!”
经书上有毒?
卫皇后大惊失色,下意识将自己手里那本经书丢开,半信半疑的看着孙院判问道:“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这毒药到底是什么来路吗?你怎么知道太后是这么中毒的?”
孙院判苦笑了一声:“说来也不怕娘娘耻笑,这也是那个柳大夫提醒的我,他之前进宫来的时候,就曾经咦了一声,说是奇怪,这香炉里的烟味有点意思我一闻到这经书上的味道就觉得不对,再想想之前那个柳大夫的那番话,就更是恍然大悟了。”
那么这么说来,这经书是有问题的。
自然,抄写这经书的恭妃肯定是脱不了关系。
卫皇后面色难看,也很不解:“可是现在恭妃也死了啊!”
孙院判镇定自若:“娘娘,恭妃娘娘或许是畏罪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