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帝在她这儿也不过就是吃顿饭小憩了一阵,就又去前朝理事了,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他其实根本没什么时间。
卫皇后叹了口气,对着一桌的饭菜发了一会儿呆,便起身更衣,预备着去太后那里伺候,还没等到换完衣服,她宫里的掌事太监就急匆匆的进来,脸色焦急的道:“娘娘,出事了,太子妃受伤了,额角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人都晕过去了”
什么?!
卫皇后震惊不已,一时还以为是朱元要借这个来要挟嘉平帝,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糊涂,又有些不忍心。
哎,到底再理智的女人遇上这种事儿都理智不了,她皱着眉头问:“请太医去了没有?人怎么样?好端端的东宫那些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掌事太监也发愁啊,他小声的提醒卫皇后:“这也不关底下人的事儿,主要是主子们闹起来,她们哪儿有胆子呢?再说,局势比人强,现在东宫眼见着势弱,她们怎么敢帮手?”
什么帮手?什么势弱?
卫皇后听出不对来,站住了脚冷冷的问:“到底怎么回事?谁跟谁闹起来?太子妃的头是怎么磕伤的,不是她自己磕伤了的?”
掌事太监跺了跺脚,啧了一声:“这哪儿能呢?太子妃娘娘那是个多坚强的人,她怎么会使出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朱元硬气的确是众所周知的,卫皇后点了点头,用目光示意他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秦妃娘娘”掌事太监有些不屑,却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秦妃娘娘带着七皇子去东宫,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竟然就跟太子妃起了冲突,秦妃娘娘一时失手,把太子妃给推倒了,正好就磕在了桌脚上,顿时就磕了个洞,流血不止,太子妃都来不及说话,就晕过去了,东宫乱作了一团”
卫皇后睁大眼睛,简直有些不敢置信,秦妃是不是疯了?!她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本来该禁足的,谁把她放出来的?
嘉平帝分明吩咐过,不管是谁,决不允许去探视秦妃,也不许秦妃出门。
可现在秦妃却光明正大跑去东宫找太子妃的麻烦,她以为她是谁!?
真是翻了天了!
还有七皇子,七皇子分明现在是在自己的宫殿里养病,看嘉平帝的意思,若是没有什么意外,七皇子以后也就是要养在她宫里了。
可七皇子却溜出去生母那里了?!
荒唐!可笑!
这两母子是把她这个正宫皇后当成什么!?
现在楚庭川还没死呢,东宫也还没换人,他们就如此嚣张得意,简直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让七皇子成了太子,那七皇子眼里还有自己这个皇后?!
他们母子什么做不出来?!
卫皇后心中警铃大作,冷哼了一声,冷笑道:“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当初楚庭川去她那里的时候年纪还比七皇子现在小一岁呢,可楚庭川却是个知道好歹知道感恩的孩子,哪里像这个白眼狼,如今这河还没过呢,都开始拆桥了!
掌事太监苦着脸不敢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很赞同的,七皇子也太不讲究了,最近在皇后宫里住着,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可没敢慢待,都是尽心尽力的。
但是谁知道却半点都暖不热他的心,转眼就跑去亲娘那里了。
现在能如此,以后能养的亲吗?
真是不如太子。
太子好歹对他们这些皇后宫里的人都客客气气的呢。
卫皇后匆匆赶到了东宫,果然见东宫已经乱作一团,她一眼就看见水鹤和花楹玉燕他们几个在门口哭。
可怜见的,平常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大宫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如今却被欺负成这样,她在心里有些不落忍,喊了她们一句,就问到底怎么样了。
水鹤当即就委屈的哭了:“娘娘,太子妃如今昏过去了,刚才申大夫也来过了,申大夫说,这伤口太深了,一时半会儿能不能醒不好说,但是头上只怕是要留疤的”
这可是未来皇后,就算是东宫出事了,现在东宫到底还没有易主,秦妃也太过了!卫皇后刚要出声,就听见外头唱诺声,是太后娘娘来了。
她吓了一跳,太后虽然醒了,但是因为听见楚庭川出事的消息受刺激过度,如今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很虚弱,肯定是听见了朱元受伤的消息才过来的,这可别一时激动又出什么事,她也顾不得水鹤她们了,急忙出去接太后。
见太后被翁姑搀扶着走进,她急忙上前接过另一个宫女的活儿,挽着太后另一只手就道:“母后怎么过来了?您身体都还没恢复好呢,有什么事儿,儿臣到时候自然不敢瞒着您的”
太后摆摆手,打断卫皇后的关心,进门的时候还看了水鹤她们一眼,等到进了朱元的寝殿,看见了朱元头上包着的纱布,脸上的冷意便遮也遮不住了:“好!好的很!哀家竟然不知,这宫里往后是要看七皇子的脸色了,哀家还没死呢,她们就这么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这话说得着实太重了,卫皇后虽然心里称意,却并不敢接话,只是低声劝太后息怒:“您何必为了这种事儿生气,那就是个糊涂人,您别理会她”
太后不说话,伸手替朱元抚了抚额上的碎发,见她脸色惨白,面色就更阴沉了几分。
嘉平帝听说太后在东宫,东宫出了事,下了朝也急忙赶来了,一见朱元伤口的确是可怖,顿时有些震怒。
他虽然对楚庭川很恼怒,觉得楚庭川惹出了大麻烦,但是这不代表他现在就能容忍别人这么苛待朱元。
朱元这个太子妃做的又没什么过错,而且还很懂的看脸色,楚庭川出事到现在,都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叫人为难或是不识大体的事儿。
何况做这事儿的还是秦妃母子。
他们是觉得东宫出事他这个当皇帝的就没得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