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府面露不虞,他费心思把滕瑞麒请来帮忙,没想到老友还请了别人,当即就要发火。
滕瑞麒连忙劝阻,“没事,我听闻袁大师名号也许久了,一直没机会认识一番。既然凑巧,也正好认识认识。”
“诶,好好好。”王员外投来个感激的眼神,又令人加了一把椅子。
刘知府见滕瑞麒没意见,他自然也不好再讲什么,不过表情还是冷冷的。
“袁方正见过王员外。”
滕瑞麒上下打量几眼,发现他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不愧是天北府公认的第一卦师。
年龄在四五十左右,着一袭青色道袍,头发黑白交杂,脸因为保养好的原因,看不到一丝皱纹。
落座后,王员外挨个介绍了一番,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
“早知姚先生在此我就不过来,没想到恼了个这么大的笑话。我自罚三杯,见谅见谅。”袁方正一饮而尽,显得极为爽快。
他本就要与滕瑞麒打好关系,如今正主送上门来,自然喜不自禁。
“小事而已。袁先生在天北府内可是久负盛名,正好趁这个机会向你讨教讨教。”
“讨教不敢当,共同学习。”
酒过三巡,天色已晚。
滕瑞麒与袁方正交流着卦术,一同走出了王家。
“就此别过,明日我再登门拜访姚先生,遇到一个可以交流的同行颇为不易啊。”袁方正感慨道。
如果不是怕显得太着急,他恨不得今晚就和滕瑞麒彻夜长谈,形影不离,直接死死拖住。
“那就恭候大驾。”
袁方正刚要再谈一些什么,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姚先生,可算是找到你了。”
“姚先生先忙,我走了,告辞。”说完,他向东行去,与跑过来的刘老大打了个照面。
刘老大带着二狗来到滕瑞麒身边,看着袁方正走远后才开口,“二狗,把事情给姚先生讲讲。”
“诶,小的见过姚先生。”
“我今天下午和兄弟在剑馆附近盯梢,发现大卦师袁方正从里面出来了,我寻思可能有问题就跑来想给姚先生说一声。”
二狗低头哈腰道。
宴席上袁方正的反常之处瞬间就解释通了,王员外邀请自己的事情他不知道的确正常,但自己抢了他的生意,他还如此热情,那就有些不对劲。
当然,最重要的是与传闻中的形象有些不符,一向高冷的大卦师就快变成舔狗了,吓得滕瑞麒还以为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刘老大,你立刻派人把袁方正抓来。”滕瑞麒果断安排道。
袁方正绝对与暗害黎家布置风水局的幕后主使脱离不了关系,他,很可能就是如今僵局的突破口。
“好嘞!我这就带人过去。”刘老大应了一声,“二狗,你带姚先生去帮里坐坐,好好招待,仔细你的皮。”
另一边,袁方正优哉游哉的向住的地方赶去,最终还哼着不知名的岛国小调。
本以为会费上许多波折,没想到直接就与滕瑞麒建立了关系,怎么能不开心。
“唔!”
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他的鼻口,一把尖刀戳在后腰上。
“袁先生,配合兄弟们走一趟,别乱动,不然发生什么我可不保证。”
袁方正想再挣扎,可随着一阵天旋地转,身上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人也昏迷过去。
等他在清醒过来时,已经置身于一间昏暗的密室内。
“这是哪儿,你们是谁!快放我出去!”
“有人吗!?”
“放我出去!”
喊了半晌,他听到外面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啪嗒。”
大门被推开,滕瑞麒与刘老大并肩走进来。
袁方正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转瞬就像看到救星般大喊,“姚兄,救我!”
滕瑞麒没理会他,自顾自寻了把椅子坐下,斟了一杯茶。
刘老大走到他面前,哐哐就是两巴掌,势大力沉,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你给你刘大爷面前装个卵子,你那点破事我们都清楚。”
“姚兄,救我!”
袁方正可怜巴巴望向滕瑞麒,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无辜样。
“行了,别装了。交代交代黎家的事情你参与了多少吧,要是老实,我饶你一命,要是不老实。”滕瑞麒冷哼一声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姚兄,什么黎家我真的不清楚。”
他的眼神充满迷茫与不解,还有一丝对滕瑞麒的愤恨与哀求,将一个被陷害的无辜者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现在的小鲜肉见到非羞愧得无地自容,也不对,该无地自容的是袁方正。
演那么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没人信,哪像他们,随便演演多得是人洗地。
“不见棺材不落泪。”刘老大狞笑道。
“别打死了,也被打残了。”滕瑞麒叮嘱道。
可是,这番叮嘱落在袁方正耳中就成了恶魔的低语。
“啪!”
“啪!”
浸了盐水的皮鞭在他身上抽出一道道血痕。
疼、麻、痒。
换成常人,此时已经屈服低头了,可袁方正作为岛国的精锐,也是接受过一段时间军事训练的。
尤其是抗审讯训练,更是重中之重,不要说皮鞭,哪怕再狠十倍,他也可以扛得住。
“啊!姚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袁方正脸上鼻涕眼泪混做一团,口音也模糊不清,时不时还夹杂一声哀嚎。
滕瑞麒挥挥手制止了继续要继续抽下去的刘老大,“太粗暴了,温柔一些比较好,去拿一盆水来,给袁先生洗洗脸。”
刘老大脸上闪过一丝坏笑,麻利的端了一盆水。
“洗脸。”
刘老大立刻解下袁方正身上的绳索,按住他的头朝脸盆里浸去。
“一。”
“二。”
“三。”
旁边,滕瑞麒一声一声记着数,如死神的敲门声。
“停!”
刘老大一把将袁方正从水中拽起来,看他疯狂喘着粗气,不时还咳嗽两声。
“继续。”
袁方正挥舞着双手,想要阻止,可他一个文弱书生的力气怎么能跟刘老大这种人相比,不过一瞬间又被按了下去。
如此几次,袁方正终于大喊道,“说,我全说!”
百分之八十的受审人员都扛不住水刑,袁方正又不是具有武士道精神的死士,能顶这么久服软已经足以证明他意志之坚强了。
而且,这百分之八十可不是指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