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将士作战,兵甲的作用至关重要,你武器好,可以一刀劈开对方的甲胄,那胜率最少增加一倍。
你的铠甲好,对方死活都劈不开,那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输。
这个世界的大明虽然是武侠世界,但钢铁制造技术依旧与正经历史相差不大,偶有神兵现世那也是匠人花费数十年时间辛苦打造而成,难以普及,更不要说让普通士兵也一一配备。
滕瑞麒命申喜送过去的甲胄,正是在蒸汽机下打造出来的,比普通的要坚硬数倍,而且制造价格更加低廉,适合大规模普及。
有了它,不说完全收拢边关将士,但初步的好印象肯定可以留下来。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教员的教诲滕瑞麒时刻牢记于心,一刻也不敢忘。
没有兵,没有将,打造新大明就是无稽之谈。
现在,他已经朝部队伸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触手,势必要掌控大明最精锐的士兵。
“你们几人,把崔景荣他们的家属看管起来,不要让他们逃窜掉。”滕瑞麒对手下几个新近提拔的千户吩咐道。
私通敌国是大罪,势必要满门抄斩,自然不能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不知不觉,等一切安排就绪,天已经暗下来。
滕瑞麒从镇抚司衙门出来,直接回了林府。
此时,杨涟已经带着他手下一帮学生先一步赶到了,被管家安排在膳厅。
“林某来晚了,还请诸位见谅,我先自罚三杯,哈哈。”滕瑞麒坐到主位上,连饮三杯。
低下众人低头吃菜,无人理会他。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无妨无妨,来的刚刚好。”杨涟笑了笑,略微缓和下氛围。
“多谢杨大人帮我将各位英才聚集起来,我敬你一杯,请!”
“请!”
“我也敬大家一杯,祝我大明盛世万年!”
“呵。”席间传来一声冷笑,“有你这种人在,我大明倾覆就在旦夕间,何谈盛世万年?”
滕瑞麒没有生气,不怕有人反驳,就怕无人讲话。
有人说话,他还有机会说服他们,但无人说,那就彻底没戏。
“云伯!”杨涟微微动怒,呵斥道。
“无妨,我与云伯也是老相识,不妨听听他有什么意见。”滕瑞麒制止了杨涟,“今晚是私宴,我们的身份都是大明子民,不分上下高低,也没有官职,大家畅所欲言。”
刚刚说话的人正是张嫣的侄子张云伯,当初滕瑞麒进宫还是他帮忙联系的。
如今两年时间过去了,他也从书院学生正式踏入官场,成为东林党中首屈一指的后起之秀,前途光明。
自己有几分本事,再加上有张嫣的关系,前途怎么都不会差。
“你什么人你不清楚吗?阴险狡诈,反复无常,心胸狭窄。”张云伯也没有丝毫客气,就差指着滕瑞麒鼻子骂了。
“云伯可否举两个例子,让我看看我到底是多么阴险狡诈、反复无常、心胸狭窄的。”
“你最开始跟随魏忠贤,但却暗地里沟通杨大人,最后更是反叛出阉党,反复无常可是说错了?”
滕瑞麒哑然失笑,都说东林党迂腐,完完全全是一帮子读书读傻的人,如此一看,果然没错。
哪怕曾经看起来还算伶俐的张云伯,骨子里仍旧愚不可及。
“那照你这么说,我帮着魏忠贤残害忠良难道就是对的吗?大仁小义都分不清楚,枉读圣贤书!”
“那此事姑且不论,崔景荣崔尚书一事怎么说?”
“够了!”杨涟看不下去了,阉党的针对让他忙得抽不开身,一直不曾关注过东林党的新人,今日一见,居然如此。
丢人现眼,杨涟脑中只有这个念头。
“既然你问,那我就讲一讲。”滕瑞麒给杨涟倒了一杯酒,示意他稍安勿躁。
“崔景荣伙同山西豪族贩卖粮铁给建奴,致使边关将士屡屡受挫,死伤无数!我问你,他该杀不该杀!?”
声若洪钟,振聋发聩。
张云伯讷讷不言,被辩驳的哑口无言。
他读的圣贤书告诉他,滕瑞麒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是应该支持的。
但东林党一贯的作风告诉他,有人欺负自己的人,针对党派,那就应该毫不犹豫干他丫的。
不懂活学活用、东林党腐朽思想,眼前这帮年轻人的最大毛病便在于此。
一旦被他们掌权,大明必然完蛋。
不过,年轻也是一种优势,他们虽然误入歧途,但走的不算深,心中热血犹存,还有挽救的可能。
“我今天喊你们来,是因为你们都是可造之材,可以帮助我让百姓安居乐业,解我大明困局。没曾想,居然是一帮书呆子,算了,吃完你们就走人吧。以后也不要在朝中当官了,免得祸害百姓,致使民不聊生。”
看人下菜碟,对年轻人激将法永远是最好用的。
张云伯与一众人如被激怒的狮子,“解黎民于倒悬,我辈读书人义不容辞!”
上钩了,滕瑞麒嘴角微微上翘,“怎么做,要面对什么,你们知道吗?要是嘴巴说说就能做成事情,那我大明早就成天上人间了。”
众人一时语塞,谁也说不出话,让他们纵论天下可以,但要他们拿出方案,那就是做梦。
“你说怎么做。”
死鸭子嘴硬,文人的通病,输人不能输阵。
滕瑞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将下午讲给杨涟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疯狂画饼,听得张云伯等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去大干一场。
年轻啊年轻,杨涟摇摇头,感慨道。
他已经忘了自己下午第一次听到时是什么心情了,不比他们好多少。
理想主义者总是容易被鼓动,因为血未凉,但也最难成事,因为太理想。
王安石就是最好的例子,想得太好,却忽略实际。
等滕瑞麒讲得口干舌燥时,张云伯一票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从仇人变成了迷弟。
“第一步完成了,现在只剩下魏忠贤这个拦路虎了。明天入宫,第一关,争取拿个头彩,先在气势上压他一头。”
等将杨涟与张云伯送走,滕瑞麒在心中暗暗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