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看得出来,凡是带有上古妖兽血脉的“妖怪”们,对沈继都有一些异常的反应。
不是充满了莫名的畏惧,就是拥有莫名的亲切感。
而那些毫无反应的,则应该就是常规的动物,只是在松江府不太常见罢了。
靠着这一招,沈继对它们进行了区分,并一一登记在册。
常规的动物让饲养员们管理就好了,沈继重点在乎的是这些妖兽。
月影狼、闪电豹、铁甲熊、三角鹿、避水蜥、大嘴雀,还有那匹名为黑炎的角马。
从那次碰见常小姐之后,沈继就再没见她骑过,想来是被黑炎踢了一脚之后,对它记恨上了。
黑炎的身上有许多新旧的伤痕,严重的已经流脓了,肋骨也饿的露了出来,就连标志性的尖角也折了一半,看起来受了不少苦。
而比较重要的是,它一直是常小姐的坐骑,并没有因为赵力山的入侵而逃出去,也就没有因为赵力山的抓捕而被暴打一顿。
所以它身上的伤痕不是赵力山打的,而是常小姐打的。
沈继看着它心疼,便拿了一颗绿色的活血丹出来,给它喂了下去。
别说,它的那些已经流脓了的新旧伤,竟然快速地愈合了,断角也出现了再生的趋势。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方法?
另外那几个曾经被赵力山暴打过的猛兽,沈继都过去给它们喂了一粒活血丹。
这些猛兽受过伤,对人类本来就有一定的畏惧,对沈继更是有一种天然的畏惧,再加上沈继还亲自参加过抓捕行动……
所以在沈继靠过来的时候,会本能地后退。
而在沈继放下活血丹之后,他们则会聪明地知道这是好东西,然后主动过来吃掉。
别管顶不顶饿,好歹它们的伤势都能够受到明显的改善。
沈继手里面有大量的木料,这边又拿了些钱,请了些工人过来,修补损毁的墙体,搭设了一些木箱、窝棚、架子,让动物们有更好的环境娱乐玩耍。
他又让饲养员们每天打扫卫生,定期给动物们清洗身体,保证它们的健康。
再加上伙食标准也上来了,它们一个个地慢慢都恢复了精神。
至于黑炎,则是沈继亲自来给它清洗的身体。
与其他野兽是被赵力山打残的不同,沈继觉得自己对黑炎的负伤抱有一定的责任。
黑炎初始时对沈继还有一些畏惧,但是在吃了沈继喂的活血丹之后,身体状况大幅度好转,也变得亲昵了许多。
沈继跟养马的询问了些技巧,单独买了一些燕麦、大豆来喂黑炎,还时常拿一些苹果、萝卜之类的东西来逗它。
三天的工夫,黑炎就胖了一圈,起码不再是皮包骨了。
于是黑炎跟沈继的关系快速升温,觉得似乎可以带它出去遛一遛了。
沈继带着黑炎往外走,甚至都没给它套缰绳,便出了异兽苑。
黑炎来到外面,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突然好像疯了一样开始狂奔,从沈继的身边跑开了。
看它的样子,并不太像是想要遛弯的样子。
沈继:“???”
你筹划了这么久,难道是想逃跑吗?
之前的亲昵都是装的吗?
沈继可不想白白地损失这匹不错的坐骑,他迅速反应过来,直接一抬手,抓钩从左手腕上直接弹出。
四爪飞勾直接抓住了黑炎的脖子,紧紧地攥住了它鬃毛底下的厚皮。
沈继往后一拉,黑炎直接被他拉得人立了起来。
不过这黑炎也是真拼命,豁出了自己的鬃毛,拼命地往前奔。
而沈继这边一拉之下,膝盖受力,顿时感到一阵剧痛,也就有些站立不住。
如果沈继不采取办法的话,恐怕会被黑炎拖拽而死。
沈继只能快速地收缩抓钩的绳索,借着这股力量,全力一跳,直接跳上了黑炎的后背。
黑炎对沈继有些不服,上窜下跳地想要把沈继颠下来。
沈继左手握紧了抓钩,双腿不顾疼痛,死死地夹住了马腹,还有手里的拐杖,不停地抽打它的屁股。
沈继这段时间的锻炼还是有效果的,下盘非常的稳,硬是没有掉下来。
黑炎折腾了这一阵,便也累了,不再上蹿下跳,而是开始向前狂奔。
黑炎真跑起来就好像一阵风一样,不知道的人,还得以为沈继的骑术有多高超呢!
沈继感觉自己胯下的不是一匹马,而是雅马哈大赛摩托,眼睛都被风吹得生疼。
他只能紧紧搂住黑炎的脖子,任它自己狂奔。
他们一路向南,没过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小山涧。
黑炎毫不减速,直接冲着那山涧就冲了过去。
看着那山涧的深度,沈继心都凉了。
你这是要自杀啊!
谁知黑炎忽然纵身一跃,拔地三米,长逾三丈,轻松地跳了过去。
沈继:“???”
你能飞你早说啊!
你知道我都快被吓尿了吗?
沈继怕得要命,黑炎却似乎不把这山涧当一回事儿,一副非常轻松的样子。
它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它这么一闹,沈继平生了一股怒气,就决定跟它耗到底了!
黑炎倒是没有过分的炫耀,而是继续狂奔,没过多久,沈继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山。
常家的老山。
三米多高的山门,对黑炎来说,完全不是个问题,比山涧可容易多了!
只见它毫不停顿,就一跃而过,然后沿着狭窄的山路,一路向上,竟然顺利地来到了山顶上常家的祖庙。
怪不得当初两支队伍相向的时候,常小姐想要骑着黑炎跳过沈继的那辆大车。
看它这身手,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惜那一次因为对沈继的畏惧,黑炎刹车了,让常小姐丢了大面子。
从此之后,黑炎就失宠了,甚至还受到了常小姐的虐待,差点就撑不下去了。
但是这一次,它竟然回来看常小姐了吗?
来到了祖庙之上,黑炎竟然跪了下来,伸舌头舔了舔地上散落的鲜血,随后悲鸣了三声。
沈继硬是能从这张马脸上,看出“悲伤”二字。
它似乎能分辨出来,那里曾经停放着它主人的尸体。
但是它主人的尸体,早就被搬走了。
你到底是马,还是狗?
鼻子怎么这么好使?
你要有这本事,还用我费这么大劲儿推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