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奔袭了数百米之后,奔跑的骆驼群竟然缓缓停了下来。
我赶紧猛打方向盘,避免撞到了前面的野骆驼,只听咔地一声,面包车歪斜着停在了公路边上。
我们打开车门,只见领头骆驼的身子慢慢前倾,然后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紧接着,所有的骆驼都跟着领头骆驼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场面颇有些壮观。
老骆拍了拍领头骆驼的脑袋,从驼背上跳了下来。
我们全都用敬仰的目光看向老骆,没想到这个老骆还真有些本事,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就驯服了这群野骆驼,实在是不简单。
老骆说:“后面的路途已经不适合坐车了,正好有这群野骆驼陪伴,剩下的路程我们就骑骆驼吧!”
骑骆驼?!
我们惊讶地看向老骆,又看了看那些毛耸耸的野骆驼,心中不免有些发怵。
韩静皱着眉头,用手挡住眼睛:“天上的太阳非常毒辣,要是骑骆驼的话,非被晒晕不可!”
老骆摆了摆手:“你若是这般娇滴滴的,我劝你最好打道回府,沙漠里的太阳更是可怕,一天下来就得扒下一层皮!”
韩静鼓了鼓腮帮子,倔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本姑娘才不是娇滴滴的呢,骑就骑,谁怕谁呢,我就不信这些骆驼还会把我给吃了!”
在老骆的帮助下,我们各自爬上一头野骆驼的后背。
老骆说:“大家不用害怕,只要这些野骆驼不受到什么惊吓,它们是不会伤人的!还有,骆驼行走起来会有一颠一簸的感觉,可能会稍微有些不适,习惯就好了!”
老骆走回领头骆驼身旁,翻身骑在了驼背上,然后拍了拍领头骆驼的屁股:“走喽!”
领头骆驼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所有的野骆驼也跟着站了起来,跟着领头骆驼沿着公路慢慢前行。
说实话,刚开始坐在驼背上的时候,我还有些害怕,毕竟是第一次接触骆驼这种动物,那浑身毛耸耸的样子还有些吓人。不过骆驼的性情还算温顺,我紧张的心情也就放了下来。
这时候我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些野骆驼,野骆驼的体形高大而稍瘦,背上有两个肉驼峰,头部较小,吻部较短,上唇裂成两瓣,状如兔唇。鼻孔中有瓣膜,能随意开闭,既可以保证呼吸的通畅,又可以防止风沙灌进鼻孔之内,从鼻子里流出的水还能顺着鼻沟流到嘴里。耳壳小而圆,内有浓密的细毛阻挡风沙,还可以把耳壳紧紧折叠起来。眼睛外面有两排长而密的睫毛,并长有双重的眼睑,两侧眼睑均可以单独启闭,所以在弥漫风沙中仍然能够保持清晰的视力。
老骆告诉我们:“沙漠地区干旱缺水,夏天酷热,最高气温可达55℃,砾石和流沙温度更是高达71—82℃。冬季奇冷,寒流袭来时,气温可下降到零下40℃,常常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恶劣的环境使野骆驼练就了一副非凡的适应能力,具有许多其他动物所没有的特殊生理机能。野骆驼性情温顺,机警顽强,反应灵敏,奔跑速度较快且有持久性不仅能够耐饥、耐渴,也能耐热、耐寒、耐风沙,所以得到了‘沙漠之舟’的赞誉!”
“看来你对骆驼很了解嘛!”我说。
老骆淡淡说道:“我们骆家世世代代都穿行在这片荒漠中,自然和骆驼结下了许多不解之缘!”
骑着骆驼在公路上行走,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老骆问我们骑习惯没有,我们说还行,老骆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就加快速度吧!”
领头的骆驼突然撒开四肢奔跑起来,后面的骆驼群也跟着奔跑起来,我们全都趴在驼背上一动也不敢动。等适应了野骆驼的奔跑节奏以后,胆子才渐渐放开,一个个坐直了身板,在驼背上兴奋的手舞足蹈,忍不住放声歌唱:“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哟……带我们走进人间天堂……”
路上的时候,我问了老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驯服一头野骆驼的?”
老骆说:“我们骆家自古以来就和骆驼有很深的交情,经过天长日久的观察研究,骆家的祖先发明了一种专门驯服骆驼的驯骆术,并且世世代代的传了下来,我刚才使用的就是骆家祖传的驯骆术!”
我没有继续追问驯骆术究竟是怎样的,这是骆家的秘术,老骆肯定是不会透露的。而且就算他透露出来,我们估计也不懂。我只是感慨,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你们听说过雪骆驼的传说吗?”老骆问我们。
雪骆驼?!
我们尽皆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李迎新说:“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也只是凤毛麟角!”
老骆仰脖喝了一口水,伸手指着远方的荒漠,神情略显激动:“传说在大漠深处,有一头雪骆驼,它是大漠的守护神。雪骆驼和普通的骆驼不一样,雪骆驼比普通的骆驼更为高大,浑身披着白色的短绒毛,洁白的没有一点瑕疵,奔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团快速滚动的雪球。相传只有和大漠有缘的人,才有可能见着雪骆驼!”
我们听得入神,叶教授问老骆:“你在大漠中穿行了这么多年,见过雪骆驼吗?”
老骆收回神驰的目光:“说来遗憾,可能是我机缘不够,在大漠中行走了这么些年,我从来就没有碰见过雪骆驼!”
李迎新不以为然地说:“雪骆驼兴许根本就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也不知道是谁编造出来的!”
“不!”老骆斩钉截铁地说:“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不会是空穴来风,虽然我没有见过雪骆驼,但是我爷爷却见过真正的雪骆驼,我对雪骆驼的认知和了解,都是爷爷告诉我的!”
我们惊讶道:“你爷爷见过雪骆驼?”
老骆点点头:“据我爷爷说,当年他们在大漠里遇到了可怕的沙尘暴,那沙尘暴来的非常突然,而且来的非常迅猛,他们的驼队瞬间就被沙尘暴给吞噬了,爷爷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爷爷后来竟然醒转了过来,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趴在雪骆驼的背上,想必是雪骆驼冲进沙尘暴中救了他,他很快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处安全的地方,而那头雪骆驼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次意外,只有爷爷一个人活着回来了,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都夸爷爷命大,只有爷爷自己知道,他是被雪骆驼给救了。而后,爷爷每年都要去大漠中寻找雪骆驼,但遗憾的是,直到他撒手人寰,他也没有再见到雪骆驼!”
听完老骆的讲述,我们都有些感慨,没想到老骆家跟骆驼之间还有如此的不解之缘。
傍晚的时候,我们到了一座最边远的小城。
说是小城,其实就是一座土寨子,名叫塞北堡,年代有些久远,据说是明代时候修建的,是一座用来屯兵的堡垒。过了塞北堡之后就能进入罗布泊荒漠,所以塞北堡算得上最后一座屏障,古代时候算是边防工程,用来抵御西域游牧民族的侵扰。
塞北堡占地约有五六十亩,在一个山坳子里面,两边是耸立的高山,地理位置还是相当重要,也难怪会成为一处军事据点。堡里的所有建筑都是就地取材,用的是西北地区随处可见的黄土,这种黄土粘性很大,容易垒砌,当地人很多都直接用这种黄土盖房子。
由于年代实在太过久远,这里早已经没有人居住,荒废了很久,很多房屋都已经破破烂烂,在岁月的洗礼下留下斑驳的痕迹。
夕阳慵懒地挂在山头,洒下一抹红晕,塞北堡呈现出一种古老的沧桑美。
老骆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落脚吧!”
我们骑着骆驼晃晃悠悠地进入塞北堡,进堡的时候还看见一道土城墙,估摸有十多米高,上面排列着一些箭垛子,不过好多都已经烂掉了。城墙下面有个拱形城门,还能隐隐看见城门上纂刻着“塞北堡”三个大字。
“得嘞!”老骆吆喝了一声,翻身从骆驼背上跳了下来,然后牵着骆驼走向一处看上去保存相对完好的房屋。我们也跟着跳了下来,吆喝着驼群跟在老骆后面。
老骆说这处房屋是以前的将军府,同时也是军事指挥中心。这是一座简单的院子,三间房屋呈品字形摆布。在风霜的洗礼中,不少墙面都已经剥皮掉落,呈现出荒凉冷清之感。
我们进到中央那间屋子里,老骆把驼群牵到门口,首尾相连排成一列,就像一道城墙挡在门口。老骆说塞北的风沙很大,一到晚上,漫天黄沙呼啦啦地吹,这些骆驼可以为我们阻挡不少风沙,要不然明早起来的时候,可能我们半截身子都要被埋在沙里。
我们环顾看了看周围,发现地面上确实有一层黄沙,幸好我们带有羊绒毯子,把毯子拿出来拼合在一起,所有人都坐在毯子上,热乎乎的,也不觉着下面的沙子磕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