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出意外的起晚了,这是秦朗来到唐朝后第二次起晚,每次都是因为喝酒。
自己弄出来的高度酒味道是好,就是后劲太大,容易上头,脑袋疼的他直想骂娘。
打着哈欠搓了搓脸起床,简单的洗漱一下,刚准备打开房门出去,王力来敲门了。
“爵爷,崔御史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知道了。”
呵!昨天看到崔献的礼就知道,这家伙差不多该上门了。
秦朗冷冷的笑了一声,让下人送了饭菜过来。他这喝完酒不吃点东西胃里难受的紧,反正自己不着急,就让崔献等着吧。
慢悠悠的吃了饭,喝了醒酒汤,秦朗这才溜溜达达的来到前厅。
“崔御史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秦朗脸上带着笑走近厅内,对崔献拱了拱手:“请坐。”
自己走到主位上坐下微笑道:“不知崔御史此次上门有何赐教?”
“不敢!不敢!见过爵爷。”崔献硬挤出一丝笑意,坐在椅子上干巴巴的说道:“下官此次上门是有事相求秦爵爷。”
他这几天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把主家是骂了又骂。若不是因为主家得罪了仙人子弟,自己如今怎么会如此作难!
“哦?”秦朗玩味一笑:“我官职低微,恐怕是帮不上崔御史的忙了。”
心里冷冷的一笑。现在知道叫自己爵爷了,当初自己这爵位差点绝在了这人手里。算计自己的时候恐怕没想到如今吧。
“秦爵爷,下官当初有眼不识真仙,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下官一般见识。”崔献一脸惶恐的模样看的秦朗心中痛快不已。
这人啊,尤其是男人,真是需要权柄在手!
若是自己没有如今的爵位,恐怕崔献这会儿就不是上门求助,而是直接绑了自己去帮他避灾吧?
说不得,还会用夏婉和柳月威胁自己。自己若还是一介草民,如今岂不是任人宰割?
“不敢。当初在太子东宫,崔御史不是说了,不以喜恶论人。就事论事嘛,何错之有?”
“再说那时崔御史说的也不错,无功受封自然是不妥当。”
“哪里。爵爷献出仙粮已是天大的功劳,天下人都感激爵爷善心呐。”
“唉!可是我这年纪尚不足弱冠,却蒙陛下厚爱封为开国县男。这些时日心中十分惶恐,生怕自己行差踏错被人弹劾。”
“爵爷放心,若有人不长眼的弹劾爵爷,下官定然不会放过他!”崔献信誓旦旦的模样,仿佛谁要弹劾秦朗,便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秦朗心中嗤笑,这崔献的官职比他高,如今却在他面前自称下官,之前东宫算计他,现在却又一副前倨后恭的样子。
“崔御史说笑了,我官职低微怎能劳动你大驾。”他端起桌上的白水喝了一口:“崔御史请用茶。”
他喝的确实是白水,给崔献上的却是下人泡的茶,隔着老远都能闻着那股味道。
崔献心里焦急,他知道这是端茶送客了,可自己的来意尚未说出,怎能无功而返。
咬了咬牙“噗通”一声跪下,下了秦朗一跳。
“崔御史这是做什么?你比我官职高,年纪又比我大岂能跪我?快起来。”
“爵爷,求您救命啊!”
“下官之前在太子东宫对您有所冲撞,是下官的错,可请您看在同殿为臣的份上能帮下官一把,下官必然感恩戴德铭记在心。”
“我说过,在下官职低微,恐怕帮不了崔御史。”拉了一把崔献没拉起来,秦朗便不再勉强。
“爵爷,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可这是下官一人之过,与家人并无干系。若爵爷愿意出手救助,下官愿以全部身家相赠!”
“下官人到中年方有一子,他是下官的命啊!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老母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病了。若再治不好,老母恐怕……”
崔献说着,哭的涕泪横流。
“爵爷,下官知道,程公爷因您赠药才起起死回生,这才厚着脸皮上门求药。请您莫与下官一般见识,救救犬子吧。”
“崔御史你先起来。”看他一个大男人哭的不成样子实在不像话,秦朗强硬的拉起崔献:“我想问你件事,究竟是崔家谁想对付我?”
“这……”崔献一脸为难,吞吞吐吐不愿说。
秦朗冷冷一笑,也不跟他废话,挑眉喊了一声:“来人,送客!”
门口站着的小厮进来,冲崔献做了个请的姿势:“崔御史请。”
“秦爵爷……”看着秦朗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崔献咬了咬牙。
反正他这一支是崔家远支,主家对他其实并无任何助益,这些年从没提携过他,他如今的地位官身都是自己拼搏而来。
他家当年家道中落之时不见主家上门帮助,却在他做官之后找上门来,如今为了自己儿子和老母,就算背叛了主家又能如何!
况且这秦朗又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仙人子弟!崔家和秦朗对上,谁强谁弱还不一定呢。
“爵爷,下官和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会无缘无故与您为敌?实在是主家传话下来,让崔家子弟动手对付您,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秦朗神色仍旧淡淡的。在太子东宫的时候他就猜测,这崔献可能是博陵崔家的人,所以这会儿他说了出来,倒也没什么意外。
不过心中却是冷笑不已。这崔家果真不亏是世家大族,端的威风无比!自己不过是弄死了一个赌场管事,崔家竟也如此不依不饶。
看了秦朗的脸色,崔献小心翼翼的道:“崔立的姐姐是崔家二房老爷的一名宠妾,他姐姐得知崔立的死讯后不依不饶,向崔二爷哭诉,崔二爷这才传了话,要您偿命。”
秦朗心中有些愕然,没想到崔立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头,怪不得那般嚣张跋扈欺男霸女也无人敢管。
“这么说,崔家家主不知此事?”
“倒也不能这么说。崔二爷传话要对付您,家主不可能不知道。”
“那时您还不是爵爷,并不被崔家放在眼中,家主没有阻拦,想来便是默认了此事。”
秦朗点了点头。
之前在赌坊内打断崔立的四肢,程处默就说过让他小心,崔家可能会出手对付他,可一直到现在并无任何异状,他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我那时在东宫阻拦陛下对您册封便也是这个道理,您若还是一名白身自然好对付。”
“可您得了陛下青眼被赐了爵位,还和程国公有了关系,又传出您仙人子弟的身份。崔立只是崔家一名二房小妾的弟弟,便不值得崔家为他出头对付您。”
“想来主家也是如此想法,这件事才会不了了之。”
秦朗不由好笑,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吗?
因为他现在有了爵位,所以即使杀了崔家的管事便也无事,若他依旧是白身,现在是不是已经被报复了?
“爵爷您放心,您救了小儿便是救了下官全家,以后您有任何吩咐,下官莫敢不从。”
“下官该说的都说了,还请爵爷救救小儿性命。”
崔献说着又跪了下来,涕泪横流满脸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