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的事情她一点没讲,昭玉宫的事情她也没讲什么,至于寻找自己不许伤害只许带回,这件事他持保留态度。
当初在街上他偶然间遇见过一次那个红衣女子,既然那红衣女子是昭玉宫的人,若真对他有什么恶意,怕是不会等到现在,早就动手了。
至于心岚说米薇,身份应当是真,手段嘛,应该也是真!
能从昭玉宫那种可怕的地方出来的人,若说心性善良慈悲他却是不信的。
若是没有一样狠毒的手段,怎能在昭玉宫那种吃人的地方生存下来?
能够生存下来的人,三观怕是早就毁尽了!
随心所欲,手段残忍,藐视人命,当是最基本的!
只是对他来说,不管昭玉宫寻他是什么目的,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对昭玉宫他都没有什么好感。
以这种邪门方法杀人夺命,掀起腥风血雨的势力,从上到下的人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腥,全部该死至极!
更况且,这般一个手段凶残的势力,若是等到耐心耗尽自己仍然不识相,到时受到连累的爬就是自己的亲人了。
不过对于心岚说是米薇以蛊术胁迫她,让她给自己下帖子,以期用蛊术控制自己,甚至想杀了自己这件事,秦朗半信半疑。
在来燕楼之时,反而是心岚步步紧逼,想要先行下手对付他,那个米薇不过是想要以碧玉笛控制蛊虫,却没像她一般直接出手。
所以究竟这个米薇打的什么主意,还得好好看一看才是。
到了房间外推开门,看到米薇依旧昏迷不醒,秦朗走过去在她颈后的穴位上按了一下,将她叫醒。
米薇一醒过来,眨了眨眼睛,瞬间便是满脸警惕,动了动身体似乎是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四肢僵硬,动也不能动。
秦朗将米薇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这才搬了把椅子笑吟吟的看着她:“米薇姑娘?”
米薇眼神略显迷茫,随即变为清明,皱了皱眉。
“看来,这名字也是假的。”秦朗挑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米薇。
看她面无表情目光淡然的看着自己,秦朗不由一笑:“心岚姑娘说是你以蛊术逼迫她,让她下手杀本候?”
秦朗没有错过在自己提到心岚名字之时,米薇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仇恨,说到杀自己的时候她却是一怔。
看来,心岚说是米薇想要杀自己果真是假的!
不过,两人之间却是存在仇怨,否则心岚不会千方百计想要让自己杀了米薇,而米薇也不会在听到心岚名字之时那般厌恶仇恨。
只是这姑娘为何不说话?是不愿开口还是……哑巴?
“敢下手刺杀本候,米薇姑娘胆子很大嘛,只是怎么现在不敢开口了?莫不是哑巴了?”
秦朗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她听到前面的话时一脸淡然,在听到哑巴两个字时眼中蓦然升起两团怒火,愤怒的盯着自己。
看来,这姑娘果真是不能说话,怪不得看到的画面中从没听到这姑娘说过一句话。
只是不知,是天生的残疾还是被人下了什么药才不能说话。
不过,秦朗盯着米薇嘴角的血迹皱了皱眉。
他明明记得,自己只是截断了米薇的经脉,并未动手重伤她,为何她嘴角会有血迹?
莫不是秦威气她对自己下手打了她?
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下随即便被他否决。
秦威虽说忠心,却也从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自己没让他对这姑娘动手,他是断然不会动手的,只是这血迹从何而来?
秦朗伸出手指抵在米薇唇边,将她唇边的血迹擦去,笑吟吟的道:“米薇姑娘为何会吐血?莫不是觉得失手被擒羞愤欲死?所以才咬舌自尽?”
米薇一脸看白痴的目光,似乎在说秦朗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她才不会咬舌自尽,看得他差点忍不住哈哈大笑。
既然不是咬舌自尽,也定然不是秦威动了手,那怎么会有血迹?
虽说两厢敌对,可这姑娘不能说话,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却是丰富的很,实在好玩的紧。
这般情绪外露的人,果真是昭玉宫派出来寻他的人么?
将心岚和米薇放在一起做对比,心岚才像那个心机深沉会算计人的女人,而这米薇,到目前为止所表露出来的一切,看起来却像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只是,昭玉宫的人真的有心思单纯之人吗?
“米薇姑娘,昭玉宫让你出来寻秦某究竟所为何事?”秦朗面上依旧端着笑容,心中冷笑似是漫不经心的突然问道,却看到她瞳孔骤然一缩,眼中随即闪过一抹杀意。
秦朗挑眉。
这杀意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那个泄露给他昭玉宫事情的人?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米薇的杀意一闪而逝,随即便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状,冷冷的看着秦朗。
“姑娘为何如此看秦某?若不是心岚姑娘告诉秦某说,米薇姑娘奉了命令想要请秦某去昭玉宫作客,就凭姑娘之前刺杀秦某的事,现下已是没了性命。”
虽然米薇极力想要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不外露,可秦朗还是感觉出在她听到是心岚说出这些事的时候,身上那股森寒的杀意。
对比一下两人的表现,秦朗忽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昭玉宫虽说是个以蛊虫蛊毒闻名的帮派势力,却还是没有跳出江湖,而米薇的表现看起来十分符合江湖人的快意恩仇。
而心岚,看起来却像是个训练有素的——细作!?
出手果断,能屈能伸,擅长伪装,能言善道,善于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这一切都是做为一个细作的基本条件。
这两人看起来联系不浅,可又互有仇怨,表现又南辕北辙。
究竟是心岚真的是昭玉宫的人,只是具有细作的特点,还是真的是什么势力精心培养出来的细作?
那么,又是什么势力培养出这么一个细作放到他身边来,又是为了什么?
秦朗只觉得谜团越来越大,越来越让人看不清。
“米薇姑娘,你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药才导致不能说话?”秦朗看米薇听到他的话依旧面无表情,遂不动声色的道:“若是被人下了药,本候为你找来名医医治可好?”
米薇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秦朗挑了挑眉。
不屑什么?是觉得自己解不开她的毒还是她不是中毒,而是中蛊?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之前本候答应过心岚姑娘,若是她愿意归顺本候,本候便替她解了身上的蛊毒……”
米薇眼中掠过一抹诧异,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秦朗,却不像心岚听到他能解除蛊毒之时那般希冀。
“若是米薇姑娘也愿意归顺本候,本候也可替米薇姑娘解除蛊毒。”秦朗依旧不动声色的试探:“只要你愿意将昭玉宫的事情都告诉本候,本候决不食言!”
只是,米薇嘲弄般的勾了勾唇,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米薇姑娘可认识一位身穿红衣,面覆薄纱的女子?”秦朗看米薇有些惊疑不定的沉思,脸上带着一丝黯然开口。
“秦某偶然间见过那姑娘一面,从此便对那位姑娘朝思暮想茶饭不思,若是你真的知道她的下落,还请告诉秦某,以解秦某相思之苦。”
“心岚姑娘说,那红衣女子在昭玉宫地位很高,蛊术也很高,还说她心思毒辣手段残忍,若是秦某执意追寻她,定会被她种下蛊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朗看她听到说红衣女子地位和蛊术双高之时脸上并无什么特别的表情,说明对这话是认同的,也证明心岚也确实认得那红衣女子。
那么可不可以说,心岚确实是昭玉宫之人?即便不是,那也定在昭玉宫待过!
等到他说道红衣女子心思毒辣手段残忍之时,脸上却有着嘲笑。
秦朗不置可否。
或许对于昭玉宫的人来说,运用蛊毒之术并不残忍也并不毒辣,只是一种手段而已。
在说到自己若执意想要和红衣女子在一起,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时,米薇的表情却有些怪异。
具体怎么个怪异,秦朗说不上来。
现在米薇不能说话,他所得到的一切情报都是从她表情当中看出来的,或许有些地方并不那么准确。
看来真的应该尽快查一查,这姑娘究竟是因为什么不能说话,只有治好了她,获取情报才会容易一些。
“唉,米薇姑娘不能说话,秦某这半天只能唱独角戏,实在有些无趣。”
秦朗叹了一声站起身道:“还请姑娘等上一段时间,待秦某寻来名医为姑娘诊治。到时在与姑娘把臂言欢。”
说着,他似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只是米薇姑娘身怀蛊术,秦某不放心让府中下人来为姑娘搜身,只能勉为其难其力亲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米薇的眼睛蓦然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朗,似乎在问为何会有人将耍流氓说的这般光明正大,简直是无耻之极!
有些苍白的两颊升起两抹红晕,眼中的怒火喷薄而出,使得她双眼亮的吓人,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说起来,秦朗刚才的羞涩还真不是作假,他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前世加上这一世小四十个年头,他还真没做过这种耍流氓的举动。
只是自家下人仆妇何其无辜?若是这米薇趁机发难,给下人下了蛊,他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尤其是听了心岚说完蛊虫的区别之后,他对于那种不必任何外力催动的本命蛊着实满心戒备。
“姑娘不必这般看我,实在是姑娘手段神秘莫测,秦某也是无可奈何。”秦朗揉了揉鼻子有些愧疚的道:“看来不光是姑娘,心岚姑娘秦某也得去搜寻一番,免得出了意外。”
也不知是不是秦朗的错觉,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似乎觉得米薇的怒气稍稍消减了一些?
他有些失笑。
难不成看了别人倒霉,自己心情能好一些不成?
“唉,虽说秦某不愿意将两位姑娘想的那般不堪,只是秦某对昭玉宫的手段着实有些惧怕,所以心岚姑娘现下也如姑娘一般不能动弹。”
他这话本是试探的说出,想要看看刚才自己是否是错觉,没想到这话一出,果真米薇眼中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实在让他有些啼笑皆非。
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仇怨,对他套取情报却是方便了许多,虽说有些不君子,可为了自己的家人朋友,便做做小人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