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总觉得有违和之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花如兰话里话外是这家花楼的常客,就连龟奴大汉和老鸨仙娘看他的眼神都不陌生,透着熟悉,想来定然不是来过一次两次。
只是他既然来了这么多次,而他吃东西什么的又有忌讳,为何这家花楼竟会记不住这些忌讳之处,还需要他另外写出交给花楼里的人?
花楼从老鸨到姑娘到龟奴,所求的不过是钱财二字。
这小子出手这般大方,进门便是金锞子开路,只要一壶酒一桌菜两个姑娘,按照衡州的消费,怎么也用不了一锭金子。
既然如此,那这小子对这家花楼来说,那便是财神爷中的财神爷,没道理会不好好伺候着,希望他多来几次,给自家创收。
反正如果他是老鸨仙娘,店中出了一个这么大的财神爷,又是经常来的,莫说只是记着些进食忌讳,便是他讨厌什么熏香,讨厌什么长相,习惯用的尿壶是圆是扁都记得一清二楚!
反观那大汉,在这小子递出那张吃食忌讳之时没有半分推辞,如若不是记不住,那定然是有其他问题。
做买卖的,怎会记不住自家财神爷的喜好?那么就只能是另有问题!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张纸上写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吃食忌讳,而是一副画满了怪异符号的图,并且大汉拿着纸张也并不是交给厨子,而是到了后院交给一个干枯瘦小的老头。
老头拿着纸张便消失不见了,即便是秦朗现在去追也未必能找得到人。
若是追不到老头,这边又丢了这个王八蛋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在,岂不是两头落空?
妈的,这家伙的手段还真是令人防不胜防,若不是他有时光流转术,等他想出其中不对之处,这混蛋的事情都办完了!
看着悠然自得喝着小酒春风满面的花如兰,秦朗脸色气的铁青,牙齿咬得紧紧地,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这个王八蛋!
只是很可惜,他还要留着这个家伙的命去找幕后之人,便是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也不知是不是牡丹和媚娘两人刚起床正在洗漱,反正让花如兰等的时间绝对不短,只是让秦朗十分奇怪的是,本应不耐发火的家伙竟然心平气和,脸上没有一丝怒意。
等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一妖艳一清冷两名女子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
花如兰一见两人便笑了起来,一手一个便将两人搂在怀里,大手不住在两人背后摩挲,与两人不住调笑。
秦朗看的不耐,等的也十分不耐。
关键这丫坐着他只能站着,这丫美人在怀他却冷冷清清,这丫有吃有喝他便只能看着,自他到了大唐之后还真没有过这种时候!
也不知这家伙传出去的究竟是什么。
是消息?还是通知谁来见他。
三人调笑了一会,媚娘站起身娇笑道:“金爷,咱们三人就这么聊着多没意思,许久没跟你划拳了,不如比划比划,添点趣味?”
“好!”花如兰十分豪气的拍桌应道,只是转眼又笑的邪气:“若是爷赢了,今日你们俩陪爷,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何?”
“好啊!”牡丹轻笑道:“我不擅长划拳,媚娘替我。”
“行!”媚娘笑的媚眼如丝,给两人杯中倒满酒,伸出手便与花如兰比划了起来。
登时屋子里便喧闹了起来,秦朗靠着墙壁瞅着花如兰与两名女子调笑划拳,无聊的他都要瞌睡起来了。
他们并不是谁输了谁喝酒,而是谁输了谁把酒含进口中,渡给另一个人,让秦朗摇头暗叹真他娘的会玩!
说起来他们才是纨绔子弟,可比起这家伙花天酒地花样繁多简直就不够看,纨绔子弟一称得拱手让人!
这一玩便玩了大半天,直到午时将近,花如兰才给两名花楼女子一人丢了一枚金锭,出了这家花楼。
他从花楼出去,秦朗也松了口气。
看着这混蛋转啊转啊的,买了许多零食小吃拎在手中,到了一处宅子停下,敲了敲门便有一名老仆人出来给他开门。
看他一路上满脸自在的模样,竟是像在自己家里一般。
花如兰把吃食丢在桌子上,便躺在床上开始呼呼大睡起来,秦朗盯着他睡得六亲不认的模样猛然愣住。
麻蛋,又被这王八蛋给套路了!
刚才他与那媚娘划拳之时,好几次明明没输自己却喝了起来,就连媚娘也是如此,而且好几次两人出错拳,当时他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想来,似是手语。
秦朗觉得心真累!
跟着这家伙不但是身体累,精神也累的够呛。
他就不明白了,既然他们三个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开口说的,还偏偏要用手语交换消息?
关键是他又不是他们的自己人,看不懂那些手语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他真是,越看这家伙越不顺眼。
还好的是,不管这家伙往外传递的是什么消息,还是要约见什么人,只要把这家伙盯住了,早晚会知道内情!
看花如兰呼吸渐渐平稳,已经睡了过去,秦朗也觉得有些困了。
他不敢坐在椅子上眯一会儿,生怕一不小心弄出点声响来,让这警觉心异常强烈的家伙发现不对之处。
找来找去,便只能找一个犄角旮旯且无人会去,还能看到花如兰身影的地方,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了,靠着墙壁快速进入睡眠。
花如兰这一睡,便睡到了晚上,秦朗都醒来许久了他才打着哈欠睁开眼睛,慢吞吞的起床洗漱,吃饭。
到了这个时候,秦朗总算是来了点精神。
下午睡了那么久,这家伙看来晚上是不打算睡了,说不准便是要出去见什么人。
他已经被这家伙弄得有些烦躁了,再跟着这家伙逛几日花楼,一定忍不住想要弄死他!
花如兰吃晚饭之后没出去逛花楼,也没做什么别的事情,而是拿着一本书优哉游哉的翻看。
越是这样,秦朗就越是能肯定自己的猜测定然是真的!
就算说这家伙白日里出去逛花楼所表现出来的性格有一多半是演的,可一个人再怎么演,言行举止总会带着一些自己的性格。
由此看来,这家伙性格中定然是有浪荡的一面,现在能这么静下心来看书,很不正常!
尤其是那书还不是什么话本子,春宫图,而是正正经经读书人读的书——中庸!
跟他的性格太不像了!
不过今天被这家伙套路太多次了,秦朗也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测就是正确的,只是闲着无聊,瞎想而已。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亥时的更鼓敲响,一直拿着书窝在软塌看书的花如兰丢下手中的书出了房门,脚尖一点便上了屋顶,飞速的朝着城外跑去。
秦朗心中一喜,快速的翻出隐身符和飞行符给自己拍上,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他不知道这家伙要去哪里,只是隐身符有时间限制,中午的时候他便补了一张,以免突然隐身符时间到了失效暴露,现在再补上一张,有备无患。
花如兰穿墙越瓦,轻功被他催动到极致,翻过衡州城的城墙到了郊外还不停,继续向前疾行。
不知奔跑了多久,花如兰终于在一处树林子前停下脚步,双手抱胸的靠着树干,默不作声的等着。
自从到了郊外之后,秦朗便一直保持着飞行的姿势,不敢让自己脚落在地上,生怕踩到什么枯枝发出声响来。
好在这次没等多久,便有一青衫人翩然而至,带着面具看不清年龄几何,只听声音十分浑厚,似是个中年男子。
“任务成功了?”
“算是吧。”
“怎么叫算是?”面具男子有些不解:“毒下了人死了便是成功了,人没死便是失败了,为什么叫算是?”
“毒我下了,人也快死了,只是秦朗来衡州城了。”花如兰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是谁跟我保证,说是会绊住秦朗,不会让他到衡州城来的?”
“虽说我没见过秦朗出手,可世人皆传他仙人手段,想来定有他过人之处。”
“当初他爹秦琼病的快死都被他治好了,药王孙思邈更是住在他家中,那毒虽说少见,可谁知道会不会被他们解开?”
“若他不来,再过七日,宁从文必死无疑,现在秦朗在衡州城,也知道了宁从文中毒一事,宁从文会不会死,我已经猜测不到了。”
“当初你花钱买我为宁从文下毒,前提条件是会绊住秦朗,现在秦朗出现在衡州城,宁从文若是不死,任务也算不得是我失败。”
“所以,后续的报酬你们要一分不少的支付,另外还要支付我两万两,做为我有暴露危险的补偿!”
“花如兰,你是否有些太过得寸进尺了?”面具男子声音中也满是怒意。
“我的人一直都注意着衡州城,怎么就没发现秦朗出现在衡州城的事?再说,你认识秦朗吗?”
“就算我不认识秦朗,可秦朗的资料我倒背如流!更况且,他会医术会蛊术,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姓牛的少年,自己也承认了自己是秦朗。”
“他说自己是秦朗他就是吗?还有,你怎么知道他会医术会蛊术?况且,天底下姓牛的人多了,难道随便来一个姓牛的,便是跟着秦朗的牛见虎吗?”
“我已经中了蛊怎么会不知道他会蛊术?他若是不会医术,衡州城那么多郎中没有人能看得出宁从文得了什么病,为何偏偏他一来就说是中毒?”
“并且莫名其妙的就把我救出来了,当时小爷可是扮的女子,用的脸还是刺史府上管事闺女的脸,还知道那毒我是如何下的,再加上姓牛的少年,不是他那会是谁?”
“中蛊?你中蛊了?”面具男子声音十分惊讶,还带这些不可置信:“既然你中了蛊,又是如何从他手中逃脱来见我的?”
“小爷自有办法!不必你操心!你只要知道,宁从文若不死,责任不在小爷身上,赶紧把剩下的报酬支付了,小爷还得想办法找人解蛊呢!”
“你真的中了蛊?”
“我没事拿我自己开玩笑做什么?”花如兰不耐烦的道。
“不好!”面具男子声音有些惊慌:“秦朗此人心智高绝,你能逃出,一定在他算计之下,你我从两个方向走,若不出事,报酬定会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