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看韩如飞打出去那些东西的方位,感觉和席君买布阵之时很像。
觉得应当是阵法,却又不敢肯定。
如果这韩如飞方才的举动是在布阵,那这家伙可就太恐怖了,隐藏也够深的。
若非先前那场切磋,他还不知道这家伙会御空飞行,还会引雷。
只是不知,这家伙会不会神霄宫的符箓。
也幸好,虽说席君买没和他一起出来,但神霄宫的人他倒是带了几个。
神霄宫弟子也机灵,一眼便瞧出韩如飞是在做什么,知道秦朗心中定有疑问,也不等他叫,便自动走了过来。
“小师祖,姓韩的是在布困阵,看手法应当是出自神霄宫一脉,只是弟子却从未听过宫里有这么一号人,也从不曾见过他。”
秦朗闻言点了点头,挥手让神霄宫弟子退后,眼睛紧盯着韩如飞不放。
方才那名神霄宫弟子,是四长老的徒弟,在神霄宫人脉很广,可以说只要是神霄宫里的人,就没他不认识的。
且虽说身手不好,可阵法修习的却是不错。
既然他说韩如飞的阵法出自神霄宫,且又未曾在神霄宫听说过这一号人,那便应当错不了。
莫非这韩如飞才是神霄宫流落在外的那些前辈高人的弟子?
只是不管是最初相识,还是这一路行来,他从未隐瞒过自己御空飞行和引雷画符的能力,可韩如飞看在眼里,却从未多问多说。
更别说来找自己相认了。
难不成他那师傅,不愿意回归神霄宫?
可若真是如此,当初他既然隐瞒就应该隐瞒个彻底,为何要在和自己切磋之时暴露出来?
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这家伙隐藏的可够深的啊!”小程一双牛眼紧紧盯着韩如飞不放,战意盎然:“竟然还会布阵!”
“难不成是君买的师兄弟?可君买怎么从未说过他师傅还另收了弟子?”
“也不知这家伙与君买究竟谁更厉害一些。”
小程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跟韩如飞切磋切磋,李崇义却是眉头紧蹙,朝秦朗低声道:“我觉得,这韩如飞布阵好似比君买厉害。”
“最起码君买就做不到如他这般,连看都不看将布阵之物丢出,阵法便能布成。”
秦朗闻言点了点头:“确实。”
“若非这次试他一试,还不知他竟然会布阵。”
莫说是席君买了,就连神霄宫也比不上这家伙布阵的手法。
身手原本就不弱,又会御空还会引雷,现在又知道他还会布阵,若是他心怀不轨,绝对是个强劲的对手。
不过也好,没有对手的日子着实有些无趣,这韩如飞如此神秘且手段颇多,做起对手一定不会无趣。
“阿朗,他突然布下阵法,是不是想要将新罗将军杀了?”李崇义忽然问道。
“花海阁的易容之术绝世无双,杀了新罗将军与在场那些将军府的人,派个人易容成新罗将军的模样,这样将军府与新罗便落入花海阁手中。”
“到时不管他想做什么,新罗都不会再有什么阻力。”
“且新罗军权落入花海阁之手,那些想要收回军权的新罗皇子,怕是也没什么希望了。”
“只是到时我们想要在其中插一手,怕是不容易了。”
李崇义越说,脸上的忧色便是越浓,恨不得立刻站出去喊破韩如飞的算计,让新罗将军好有个提防,免得丢了小命不说还要妨碍他们。
再说他对这花海阁的易容术着实有些忌惮。
这样一种近乎妖孽般的手段,若是到时用在大唐皇室身上,将皇室子弟屠个遍,全都换成花海阁的人……
只这么一想,他便忍不住浑身发寒,更觉得不应该让花海阁这样的组织存在。
“你怕什么?”
秦朗闻言却是淡淡一笑:“就算是花海阁的人易容成新罗将军又能如何?”
“他究竟是真是假,我们都知道也有防备,自然不会被他算计。”
看他脸上仍有忧色,秦朗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几分。
“花海阁终究只是个江湖组织,如何能与大唐对抗。”
“再说,你以为朝中那些老狐狸是好对付的?”
那些老狐狸们,一个个浸淫朝堂多年,心眼儿多的跟筛子似的,即便花海阁的人会易容术又能如何?
想要易容成他们,首先得要接近他们吧?
贴身保护那些老狐狸的亲兵下人们,全都是跟了他们许多年的老人,就连家中妻妾怕是都没有和这些人与老狐狸们亲近。
说不定,才易容成那些亲兵护卫,便会被那些老狐狸们瞧破,进而被抓。
但这新罗将军便又不同了。
他今日来此,定是将心腹都带了过来,若是在这里被花海阁的人一网打尽,还有谁能看破他们?
再加上新罗将军性子着实不怎么好,府中那些下人们瞧见他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顺心被他杀了,恨不得没事不往他面前凑。
这样的情况下,新罗将军换了人,谁能看的出来?
两人说着的时候,场上又有了新的变化。
韩如飞布完了阵,竟是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持着剑一剑一个将新罗将军带来的人屠杀殆尽。
新罗将军看的目眦欲裂,有心想要拦下他,却怎么也拦不住他。
这家伙身法极其诡异,整个人在场上如同鬼魅一般飘来荡去,快的连目光都几乎抓不住。
但凡他身影出现,便必然会有一人死于他的剑下。
且他下手干净利落,所有死在他剑下之人,皆是被一剑封喉。
这新罗将军在新罗,武力值确实不错,算得上是无人能敌。
只是与秦朗和韩如飞这样的人做对比,差距那便如天壤之别。
莫说他们这样的,便是随意一个昭玉宫弟子或者神霄宫弟子,便能轻易的取他性命。
不过片刻间,场上所有新罗将军带来的人,已经全部被韩如飞放倒,只剩下他一人。
韩如飞杀了这么多的人,脸色却依旧没什么变化,神色依旧淡漠如初,就好似他方才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鸡一只鸭罢了。
满地血腥恍若尽皆瞧不见一般,一双深潭似的眼睛的盯着新罗将军,一步步朝他走去。
他手中的剑,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滴着血,好似在他身后,铺开了一条血色的道路。